“怎么会是中蛊?”
“这就要问阿桐叔了,他最近有没有捡到什麽奇怪的东西?”三叔在病者手腕上的伤口撒上金创药,一边包扎一边询问道.
阿桐叔不知想起了什么,老脸突然一红,担心地瞧了妻子一眼,才嚅声低语道:”前天我在路上捡到了一小袋碎银,然后拿回家藏起来了”
“好啊!死鬼你竟敢藏私房钱,咱回家好好说去!”阿桐嬸彪悍地说,要不是看在阿桐叔刚从鬼们关绕回来的份上,她作势立马要将他扭了耳朵回家去盘问.
虽然巫术势微,到底是巫官的后裔,白巫族人对于各种稀奇古怪的巫术常有耳闻,一听到中蛊众人已然心中明白,阿桐叔因为路上捡到了不该捡东西才摊上了这事.这根本与巫若薇三叔的药丸无关.大伙都是乡下老实人,立马向巫大夫认错,希望他大人不计小人过,病者家属对巫若薇的三叔作揖道歉了好一番之后,才把阿桐叔连同床板一起又抬回去了.
等到阿桐叔被抬远,看戏的人觉得没趣,就自动鸟兽散了.三叔关上了门,他望着巫若薇的眼神变得完全不一样啊!
三叔两眼晶晶发亮地盯着巫若薇,心情叫一个激动呀!虽然事先得到大长老暗中吩咐,早知道自家孩子最近有了奇遇,叮嘱他千万要假装不知,一切低调行事.可是如今自己亲眼所见,能教他心情不澎湃,不狂喜吗?
三叔开始感慨了,这还是当初尚在襁褓中,由他照顾的婴儿吗?
如今孩子长大了,反过头来能挺身保护他,三叔心中无限宽慰呀!却是碍于大长老吩咐,必需假装不知,所以三叔努力地深呼吸提醒自己,低调!要保持低调.
巫若薇抬头一瞥,没错过三叔脸上各种精彩的表情,看来三叔早就隐隐查觉自己变得不一样了吧?!只是忍着没问出来.她叹了口气:
”三叔,等会再详谈.我们先等白虎回来.”
眼下最要紧地是搞清楚,是何人竟敢在路上埋蛊害人?这计谋好生恶毒!白虎就是追着那下蛊之人去的.她想知道那人是否跟瓦力父子有任何关联?
“小金,你真棒!”她低头拍拍怀中缩成一团的’铁背装甲球’
“主银,吃了那蛊虫太补了,让我回紫晶空间里睡一会儿.”小金打了个哈欠.
当着三叔的面,巫若薇毫不在乎地把小金收回紫金空间了.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白虎才从窗外跳进来,懊恼地说道:”我追上去,那人虽受了伤,还是让他逃掉了”
为了控制蛊虫,饲主必须得用本身精血养蛊,一旦蛊虫被毁去,饲主会遭到反噬吐血身受重伤.所以她才让白虎留在外头探查,附近到底有谁突然受了重伤.
至少瓦勇及瓦力父子一直待在现场看好戏,那代表下蛊的不是他们,而是令有其人.又会是谁呢?
“嗯,辛苦了,这次多亏有你.”要不是白虎辩识得出各种奇毒,也知道如何解蛊,这次可能三叔要背上’庸医杀人’的罪名,含冤莫白了.巫若薇伸手顺顺小白兽的毛,这次出奇地没遭到抗议.
白虎的尾巴得意地翘得老高,虽然灵力尽失,可是我小爷好歹是神兽呀,天生辟邪避灾的灵敏感觉依旧在,识辩蛊毒只是小菜一碟.
这几天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本来白虎也在想否是该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离开?
经过今日此事,让牠决定要留下来。虽然有种奇怪的禁制害使牠暂时失去了灵力,脆弱得像只普通猫一样并无卵用,但太早滚回天尊庙去,肯定遭受另外3只神兽揶揄一番。
还是留在这孩子及巫女身边,牠能受到点保护.幸好自己识毒避祸的能力还在,必要时,至少能救这小孩一命。转念想了想,白虎决定舒服地找个姿势,窝着睡觉…
在不远处屋顶上,有兩身影站著默默注视前面所发生的一切,竟是巫女呖婆哇及大长老兩人.
“圣女放心,已经派人追过去,那人逃不了多远.”大长老毕恭毕敬地尊称巫女呖婆哇为”圣女”,要是巫若薇在场听到了,一定惊得滚下屋顶去.
巫女声调暗哑,却显得欣慰:“嗯,那孩子果真没让人失望,竟然帮我们找出了卧底的人.”
大长老心情也激动呀,他连声音都有点颤抖:“属下斗胆,敢问圣女,难道她....她才真是那位....”
巫女阻断他开口:“尚不清楚,那孩子身体状况特殊,须再观察,这事得小心慎重”
其实巫女也在疑惑,若那孩子真是光明之子,等同是天神转世,不应该身体如此虚弱,魂魄不全,毫无灵力,她也搞不清楚哪里出错了.而且据说留在京都的‘光明之子’的确天赋过人,异常聪颖,根骨奇佳.
“对了,还有件事。你也别再处乱传我会抓小孩的谣言,当初我只说想生活清静一点.....”巫女瞥了大长老一眼,凉嗖嗖的口气显得非常不滿意.
当下属的心态是多么不满,非要把她抹得这么黑吗?
“属下知道了。”大长老讪笑道。虽然表情很狗腿,心中暗暗腹诽道:当个下属容易吗?何况您老人家本来就天然黑啊!虽然吓唬小孩,是不对的行为,但是效果挺不错的,是不?
话说在村中一处喧闹的小赌坊里,地下室的一条秘道中躺着气喘嘘嘘,半死不活的黑衣人.
黑暗中另一角落,有人拉开门上铁环,点亮一盏昏黄的油灯,脚步声慢慢靠近.
“你失败了.”那人面无表情,话里不带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实.此人正是瓦力的爹爹,村里人称’吃人不吐骨头’的财主瓦勇.
“帮我…帮我送信给我师父及师祖.告诉他们…”那黑衣人显得异常痛苦,此刻连说个话都极为吃力.那蛊虫是用他心头血精心饲养多年,所以蛊虫被毁之时,连带他的心脉也受到重创.
“这里有人能破我们暗巫秘法!”
听到此话,瓦勇在黑暗中已然举起的手刀,又悄悄地放下了.
瓦勇是暗巫混血的外族,偷偷潜在白巫族卧底了多年,原本怕今日事迹败露,他正打算杀了这个差点坏事的黑衣人.
但若此黑衣人的师父及师祖能够出马,那又不一样了.瓦勇依旧面无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