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呢？”他走过来，把手里的茶杯递到他手上。

“别跟我提那个人。”付子虚扬起茶杯猛地灌了两口，捋顺了几下胸口。“五哥，我要是再理那丫头，我就不是付子虚。”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付子鉴孩子一般的摸摸他的头，理了理衣摆，然后悠哉悠哉的离开了，有些事情，他必须得问明白。

云了正在气头上，某对心特别大的主仆就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付月如眼中带笑，小葵并排走着。

“了了。”付月如突出两个字，还没继续说下去，就被打断。

“小姐是来教训我的？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改日我会亲自登门给他道歉的。”云了叹了口气，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付子虚实在不应该，看那家伙气成那个样子，指不定现在怎么骂她呢。

“干嘛要她跟那种人道歉，我们都听说了，你今天可是好好教训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呢，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提及此处，小葵显得格外兴奋。

“你说的是小环？”云了无语，合着是她自己在那里自说自话，会错了意。

“不然还有谁。”小葵不解。

“没有，呵呵，还能有谁。”她干笑两声，付子虚可以称得上是小葵心里的男神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把付子虚气成那个样子，这丫头指定又会不依不饶。

“今日的事当真有些过了。”付月如的语气带着责怪，脸上未见半分变化。“凡事都要给人留半分情面，你今日这样做会得罪她的。”

“要说得罪，咱们和她们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不是吗？”云了扶她到床边坐下，温声说道。“小姐，我知道你性子良善，但是有些事不是宽容忍让就能解决的，就像…二夫人。”她犹豫了片刻，实在不想拿她来做比喻，可是不这样，小姐也不会认清事实。

“你说娘她！”付月如大惊。

“此间事情很难说清，不过以后自会明白的。”云了叹了口气，心里头还在为得罪付子虚的事发愁。也都怪自己一时冲动，想想其实也犯不着生气，付子虚的做法不过是情理之中，只是自己当初憋着一股火，正巧被他点个正着。

门口的下人在这个时候跑进来通禀，说是五殿下已经到府门口了，主仆三人心下疑惑。付月如匆匆整理了衣衫，带着云了和小葵就出去迎接了。

四人在庭院里碰了个正着，付子鉴看了眼付月如，见她也盯着自己，便礼貌的点了点头。付月如则是慌张的避开他的视线，两颊有些发烫，这么多年过去了，仔细看来，他竟比小时候更加好看了，让人连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心慌。

“臣女不知道五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五殿下恕罪。”付月如低着头，恭敬的弯下了腰，即使只是走个过场，她也是极度的慎重，生怕付子鉴会不满意。简简单单的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这就是付月如特别的地方，与生俱来就带着贵气。

“今日贸然来访，是我冒昧了，该求小姐不要见怪才是。”付子鉴也是微笑着，向她弓了弓腰，一切都那么的彬彬有礼，却显得格外生疏，付月如的脸色显然有些不自然，不过那情绪很快便被掩过去了。

“五殿下今日既来了，臣女便带你四处走走如何。”付月如心下自是欣喜的，因为付子鉴来了，也许和那些人的目的一样，都是自己，即使是被利用的关系，她也想静静的呆在他的身旁，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在那儿静静的看着他。

“今日就不劳烦了，我这次来是找你的丫头有些事情要问，不知道可不可以…”付子鉴直接说明了来意，眼见着付月如的笑容僵在脸上，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妥，于是补充道。“因为事出紧急，日后如果有机会，定会请小姐到府上做客。”

“既然是要紧事，那了了就先随你去吧，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付月如收起了笑容，向他点点头，然后带着小葵离开了。

“不知道五殿下找奴婢有什么事。”云了低着头没去看他，气氛有些压抑，她不愿意和他单独呆在一起，总有种摸不着底的感觉，生怕一时失言就被他攥在手里。

“跟我来。”付子鉴拉着她朝着府外走去，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乞丐窝在府门口。

“大爷，大爷给点吃的吧。”那乞丐年纪没有多大，一见着有人出来就朝着她们扑过来。

云了自是识得那小乞丐，他可是第一批入了吉祥客栈的，今日出现在这里，多半是有要紧的事，可是奈何现在肚子里站在胖头，又不好说，只能故作厌恶的上去就是一脚。

那小乞丐一来身形瘦小，二来没有防备。整个人被一脚蹬出去老远。云了就势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

“你丫的也不看看这里是哪！跑到这来要饭，不想活了。”她叫嚷道，十足的泼妇骂街样。

“是，是山药让我来的，老大。”小乞丐一脸委屈的嘟囔着，看着她的时候泪珠子都要挤出来了。

云了心下了然，知道这山药怕是已经被墨菊缠上了。她也算是机灵，知道去吉祥客栈附近找人。于是她偷偷把从常德那里得来的腊丸塞到小乞丐的怀里。“把这东西扔在香炉里。”说完又给了他一脚。“你他奶奶的哭也别在这里哭，再他妈到这。里来找不自在，老娘就废了你。”

那小乞丐站稳了身子，看了一眼付子鉴，再傻也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了。于是假意抹了一把并没有流下来的眼泪，“哭着”跑开了。

“真是晦气。”云了掸了几下衣服，涨跌的看着付子鉴。“五殿下莫要见怪。”

“你又何必顾忌着我。”付子鉴勾了勾嘴角，方才二人之间的小动作，真当他没看见不成？

“小人怎么敢呢？”云了连连弯腰，看起来有些惶恐，眼睛却有意无意的撇向府门口。付子鉴也顺着她的目光扫了一眼，正撇到一抹人影迅速消失。

“五殿下不是有事要对奴婢说？我们走吧。”她微微一笑，学着付月如的样子朝他点点头，却没有半点优雅端庄。

“四六不像。”付子鉴吐出四个字，然后抬步往前走，云了并没有看到他那微微扬起的嘴角。

听了这话，云了不悦的撇了撇嘴，紧走两步，与他并肩而行。

隐月楼里，云了与他面对面坐着，眼睛是不是的四处萨摩着。宋隐月竟然不在，连同账房先生沈贵一同不见了，这倒是个稀奇事，作为一个女人，自然控制不了那颗热爱八卦的心。

这边铁柱刚放下茶壶，她就拽住对方的手，害得铁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却半点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这个时代显得多么的出格。

“咳咳。”付子鉴掩唇轻咳两声，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行为。

铁柱立马抽回了自己的手。“觉觉这么久没有回来，大家都很想你呢。”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没有对上云了的目光。

“是吗？我也一样，老板娘呢？还有沈贵叔。”她敷衍了一句之后继续这个令她感兴趣的话题。

“我不知道。”铁柱摇摇头，怯生生的看着付子鉴，大概是看他一直冷着一张脸，饮下有些发怵。

“这样啊，这些日子你倒是消瘦了许多，莫不是沈贵叔又克扣你的工钱？”云了想起那个吝啬的家伙，开始为他打抱不平。

“没有没有！”铁柱连忙摆手。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叫你。”两人正在话头上，直接被付子鉴下了逐客令，云了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暗道这小子是多没有眼力见儿。

铁柱听他这么一说，逃命似的跑出去了，云了心中纳闷，也不知道这小子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就变得这么腼腆，脸红成那个样子，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调戏他。

“五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看着门口愣了片刻，云了转头看着付子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昨日你去了哪里。”他径自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送到鼻子下嗅了嗅，不满意的皱起眉头，又将茶杯放下。

“这个好像是奴婢的私事。”云了拿过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学着他的样子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看了他一眼，颇带着挑衅的意味一饮而尽，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你跟将军府什么关系？”付子鉴见她没有回答，继续问着。

“七殿下告诉你的？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是跟着你去的。”云了单手托腮看着他。心里多少都是有些不悦的，本来已经快忘了昨天晚上的事，结果被他这么一提，那怪异的感觉又开始在胸口蔓延。

“老七说，你昨天的举止颇为怪异，甚至失去了意识，你跟将军府到底有什么关系。”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