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正常,每个月都是准时的,只是我不会算排卵期。”说这话,我把头低得很低,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到时候我再和你一起算。”
我回到沙发上,没坐多久又换到他一旁的椅子上。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怎么接着下面的工作,又是怎么结束今天工作的。我感觉自己的嘴唇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不是紧抿着,就是在傻笑。
他,曾经对我来说是那样的遥远且高不可攀,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的?难道只是因为那巧合的思想?......不是这样,又能是怎么样?总的来说,这件事对我的益处远远大于其他,应该说,没有其他。
逹琳和初芸一直以来都不同意我的想法,为保证事情不被搅黄,一定不能告诉他们!这是一件我必须要达到的事情。这件事本来深深的困扰我,完全没有头绪,更不知从何处开始着手。不曾想,得来如此容易。终于,我也有了自己的秘密。
只是没想到要运行一个秘密,需要这样大的勇气。晚上我彻底失眠了,不知道自己在紧张、兴奋个什么劲。但只要一想到程总的脸和声音,就等于把睡意清零一次。然后我会爬起来抽一根烟,祭奠下这个味道,从明天起我不会碰它。烟龄近十年,我并没有烟瘾,只有心瘾。
起床的时候脑袋是糊的,眼睛是花的,所以看到爸妈正在客厅收拾东西时,我有些蒙,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妈妈看着我笑:“起来啦?看你头发乱成什么样子,黑眼圈这么重,没睡好吗?”
“嗯?”只有手指动了一下,我机械似的跟着妈妈转头,思维还跟不上来。
“你爸爸提前退休啦。”她抱住我。“一切都过去了。”
我看着爸爸,他点头,然后我哭了。其实在他们很久都没联系我时,我就已经感到后悔,因为怕将他们伤得太深。
有爸妈在的日子,我的生活又变得非常规律。同时,我谨记着程总对我说的要求,不抽烟、不喝酒、早睡早起、吃叶酸、多吃蔬菜水果、每天中午自己带餐。妈妈看我的生活习惯变得这么好,直夸我长大了。逹琳和初芸虽有些不解,但也不可能怀疑到这个点上来。
见到仕源的时候会特别注意他,五官,行为,只要和程总相似的,我都将它列为显性遗传。每当我感到不确定的时候,就会安排好手上的工作,然后跑到程总的办公室坐着,看着他。他肯定有事先特别交代,不论我什么时候上来,都一路畅通。如果他去开会,我就自己待在他的办公室里,然后他的秘书danae会给我准备一份混合水果丁。我一边吃一边看看书,一般吃完之前他就回来了。但是我从不在午休的时候上去,因为我要午睡。我们的关系比单纯的上下属,多出了许多的随意。晚上我不再加班,准时准点回家。
a市雨季到来的时候,我真是饱受折磨。堵车、拥挤、黏糊糊,偏偏还遇上初芸出差,逹琳忙碌的时候。爸爸的车开不出来,每天都有个王八蛋堵在他车子的后面。越是这样我越不愿意打车,同样堵不说,还得花去我一整个上午的工资。堵在路上的时候,凭什么也要跳表呢?
但是,如果我知道今天的雨会这样大,还是会选择打车,虽然也可能根本打不到。雨水从伞的边沿滴落到我的裤脚上,背包上,一路狂奔还是没能逃过半截湿透的下场。没迟到成了唯一的安慰。可是鞋子湿了,非常打滑,一楼的地板又没有铺地毯,我险些就要摔倒。
碰巧遇上程总,我站在原地跟他打招呼,站在原地看着他走。
他只走两步就停下问我:“怎么不走?赶紧上去擦干,别感冒了,裤子都在滴水。”
“额......时间还早。”我把套好塑料袋的雨伞塞进包里,寻了个最为蹩脚的理由。时间若能倒退30秒,我一定会好好说话。
“走。”
程总拉起我的手臂,我赶紧双手抓住他。“我的鞋子滑,要摔倒的。”
说着就是一个踉跄,林秘书估计怕我撞到程总,也出手拉住我。这情形有些尴尬,我不就是打滑了下么,又不是要非礼人。就在此时,程总把手移到我手上,紧紧的牵着。电光火石间,我仿佛被雷劈了似得,十个脚趾狠狠扣住地板,一动不敢动。
程总拉着我的手在微微用力的牵引。
当我惊觉过来后,立马看向周围。大堂里没几个人,而且各忙各的。不是我想象中,全世界都在看我的那种场面。一个箭步跟进电梯,林秘书踏进一只脚后又退了出去。他为什么要这么刻意呀!搞得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电梯只亮着28楼的按键,我很顺口的指使道:“麻烦帮我按一下26楼。”
“湿成这样,先去擦干吧,时间来得及。”
我认真分析这句话,擦干,跟26楼有冲突?我看着他的手,还在我手上。指头红红的,感觉很冰冷。可是为什么还不放开呢?一会儿要这样出去?
“我头发乱了,重新绑下。”于是我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主动放开他的手,这举动也让我像错过500万一样懊恼不已,他手冰冰的很好摸,就跟我喜欢的冰咖啡罐子一样,让人在夏天里爱不释手。
我欣赏完他干净透亮,一尘不染的卫生间,然后裹上浴巾换下衣服用吹风机吹干。我们楼下也是有吹风机的,每个楼层都有准备,甚至还有公司的文化衫可以替换。不过把衣服脱了肯定要躲进隔间才行,隔间没有插板,那就得穿在身上吹干。以往都是这样,有些麻烦就是了。
因为鞋子是湿的,我脱掉后站在地板上就印下了几个脚印。离开前我用纸巾把脚印擦干,完全抹掉自己进来过的痕迹。
出去的时候他不在办公室,飞快跑到26楼打卡,9点05分,迟到5分钟不用扣满勤。洋洋得意的回位置,同事见了我就问‘打湿了吗?’然后对我的没打湿表示深深的佩服。
就在今天,我决定好要买一套可以反复使用的雨衣,还有雨鞋。
他真的好经常出差,参加会议,到处考察,参观别人的工程,视察自己的工厂......尽管我已经上去过无数次,他不在的时候,整个28楼对我来说,还是一样的陌生和冰冷。
今天,离三个月还62天,也是宇昂回来的日子。他说要请我们吃饭,虽然初芸喜欢日料,但我在非常时期,只好刻意说想吃法国菜。在中山街有家很有格调的法国餐厅,以前我们挺爱去的,逹琳真正忙起来后,就从去得少变成不再去。
我到逹琳的店里等着她一起走,然后遇到正好送客人出来的仕源。有史以来,每每我见着他,必定是蓄势待发的状态。
战争的最开始,一般都是他说了句欠揍的话:“诶嘿,你绑头发啦?是太久没洗头还是嫌弃自己矮,想用头发来装腔作势?”
我进行回击:“我一个女孩子没人家高没什么丢脸的,你一个男孩子也不如人家高,怎么没躲起来哭?”
“我虽然没有宇昂高,但是我比初芸高,你一个都比不过,你最矮!”
然后战争就爆发了,没有逹琳喊停,我们可以决战到天亮。玩儿的可不是警匪大战,就他那几下子,只能跟我玩猫抓老鼠。
逹琳扯住我们两个,等我们停下以后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消停?一见面就跟斗鸡一样!”
我指着仕源说:“你是鸡。”
这句话,他不敢回用在我身上。
逹琳翻完白眼看了一看我的脸,眉开眼笑。“皮肤不错嘛,知道保养啦?”
可以说在考虑生孩子之前我都用一颗男人的心活着,虽然我会穿裙子,扎辫子,可我的心里至少住了十七八个男人,每一个都是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等我做了问卷调查再来作答。
他们说过最伤人的话是:‘你脸红起来好可怕,好担心你会爆炸。’想想,我正因为体检要脱上衣而害羞着,初芸跟逹琳却在一旁暴击我。言尽于此。
“漂亮不少吧?”说着,我夸张的拨开额前的头发想让逹琳看得更清楚。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这段时间的调整,我自己也有发现皮肤变好。
“你又开始不要脸了。”
夸我的是她,伤我的也是她......“一年自恋一次。”我竖起食指,以为这次仕源又是不能去的命运,同情的拍拍他肩膀说:“小子,给我磕个响头,我给你打包点回来。”
“臭不要脸的,谁给你磕头,我自己会在桌上吃。”
有些话逹琳能说,别人却别想说。我拉着仕源的手臂就要拧,才发现他身上这身黑的,是质量好的西装,而不是店里的制服。果真能去?
逹琳证实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