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六放假,顾池一早便和魏华兰出门去了,霍守成也因公事外出,只剩霍言恒一人在家补习功课。
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从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不期然间看见旁边空着的位置,好像就看见了那个背影笔直纤细的娇小身影,或支着腮帮子思考、或者肃着眉头奋笔疾书,耳边别着的珍珠发卡总是若有似无的闪着淡淡粉色。
许老师来后,将准备的试卷和客厅一一摆出来,问:“顾池呢?怎么没来上课?”
霍言恒说:“逛街去了。”
许老师愣了一下,煞有其事的点头:“嗯,是该出去走走,小姑娘天天窝书房看书写作业可要憋出病来了,劳逸结合。”
霍言恒盯着许老师看了会儿,许老师摸摸鼻子,笑了说:“顾池平时学习太用功了,出去逛逛就当是散散心,不然会被学业压垮的。来,今天的试卷,我们先开始上课!”
聪明、听话的学生总会得到更多的偏爱,何况她还努力。
霍言恒接过试卷,垂眸将试卷大致看过一遍,他想起女孩摇摇晃晃的蓝色裙摆,高高扎起的发尾上的草莓蝴蝶结,笑起来时弯弯的眉眼,乖巧的说“哥哥早上好”。
“顾池的试卷就放她位置上,回来做。”霍言恒说。
许老师:“……”
其实没必要这么较真的……真的……
*
顾池是在午时回的家,许老师已经上完课离开了,杨大姐在厨房做饭。
她抱着一个大大的纸箱从车上下来——魏华兰临时有急事,给顾池叫了车让她自己回家。东西太沉,她抱着急慌慌的冲进门口,把纸箱子一把丢到地上,邦!
“好重啊!太重了!”
“回来啦,今天逛街好玩吗?”杨大姐听到动静过来看,“看起来挺沉啊,买的什么?”
顾池说:“就是那套书,它总共有十一本。”
“这么多啊!”杨大姐感叹道。
顾池:“是呀,够我看好长时间呢!”
“兰姐呢?”
“我妈她临时有事,不回来吃午饭了。”
顾池换了拖鞋,和杨大姐一起把纸箱子搬去客厅。
霍言恒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光着的大脚丫搭在茶几上,手边摆着一果盘,见顾池回来也只悠悠闲闲的扫了几眼。
“哥哥!”
才从阳光下回来的女孩儿,脸颊淡粉,眼眸晶亮,美得张扬又明亮。
发间别着一个崭新的珍珠发饰,小巧可爱的粉色,晶莹剔透。
“上午的作业,许老师给你留在书桌上了。”霍言恒说道。
“……”
“许老师说你不会的可以问我。”
他皱了皱眉,一脸嫌弃。
顾池撇撇嘴:“……哦。”
明明她比较聪明!可他口气怎么像她才是最后一名似的?!
霍言恒说:“怎么,不想做?”
顾池说:“明明你比我还不爱学习。”现在还监督起人来了!
杨大姐看看兄妹俩,“那我去做饭,菜还在锅里呢……”快步回了厨房。
顾池斜了眼大爷似的霍言恒,脱下书包,翻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拿了个黑色的小匣子:“给你。”
霍言恒没接,奇怪的看了看顾池,“什么?”
顾池说:“礼物呀,我们家哥哥学习进步这么这么大,怎么能没有奖励!”
“……你说什么‘我们家’??”
“哥哥?”
“闭嘴!”
凶巴巴。
“…………”
过分啊!
顾池一把便将盒子塞到霍言恒手里,“反正我给你了!”
“我选了好久的!”
“要不要随你便,反正我给你了!”
顾池背上书包,转身抱起茶几上的大纸箱,猫着腰,重重几步往楼上爬。
书本太重,三楼太高太远,走了没几步她就累得大喘气了,停下来歇息。这个时候,她又没脸再去找阿姨帮忙,如果倒回去的话肯定好丢脸。
霍言恒在二楼追上顾池,一把抢过她怀里的东西,那冷淡和嫌弃的眉眼有种忍无可忍的味道。
蹭蹭几步,顾池连他影儿都见不着了。
她眨眨眼睛,哼声笑了。
其实霍言恒也没那么坏,只是和家里有太多矛盾,又不善于表达,所以练就了一身气死人的本事。
*
书本放在顾池卧室的书架里。
霍言恒是第一次进女孩子的卧室,装饰和布置都是柔软的,干净整洁。
他更看见了魏华兰嘴里说的那几盒子发饰,就在白色的梳妆台上,装在一个维尼熊的铁盒子里——吃过饼干剩下的铁盒子,盒子大敞,他几乎能够想象爱美的女孩对镜梳妆的样子。
“谢谢哥哥。”顾池说,“放书桌上吧,我等会儿来收拾。”
笨重的纸箱放到书桌上,发出一阵闷响。
站了站,霍言恒突然道:“你就这么喜欢这玩意儿?”
顾池疑惑:“你说什么?”
他指向梳妆台,顾池看去,恍然大悟,说:“嗯!喜欢。就像你们男生喜欢足球篮球豪车一样。”
他冷笑:“错了,我可不喜欢那些东西。”
顾池瞅他一眼,从善如流:“哦,就像你不喜欢学习一样。”
霍言恒睨她一眼,这姑娘真是伶牙俐齿啊。
“别忘了你的作业。走了。”
“哦。”
顾池看了看梳妆台,将新书拆封,一本本放到书架上。
新鲜书本的味道,让她心情愉悦。
*
匣子里是一块黑色的手表,样式简单大方,霍言恒突然想起顾池手腕上也戴着一块,同样的牌子,样式颜色和他大致相同,不过她的看起来更加小巧。
*
下午补了两小时英语,霍言恒接到电话,要出门去。
顾池正在课桌上写上午留下的数学试卷,见霍言恒要走,这应该是他自从周末补课以来,第一次要外出。
有些突然,顾池不免疑惑和担忧。就好像原本的平静被打破。
“你要去哪儿?”
“有事。”
他不愿多说,顾池无奈的说:“你走了我不会的怎么办啊?”
霍言恒从一堆书本里翻出早上的试卷,“不会的自己看。”
顾池:“……你是去找秦百飞吗?”
“嗯。”
“他又约你决斗吗?”
霍言恒看向顾池:“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顾池啊了声:“好奇?”
“安心做你的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