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百里临渊将视线从窗外移开，慢慢转过身来，看向俏生生站在门口的女生。

这一次升级之后，她的皮肤看起来更加白嫩光滑了，而且又装上了许多新款的笑脸。

竟然，没有死么？

“笑一个。”百里临渊一步一步朝颜昔走过去，每一步的回响都像是敲在心底。

“嘻嘻。”颜昔露出了一款刚刚升级时装上的笑脸，有些蠢萌。

百里临渊冷冷地瞥她一眼，“真蠢！”

“嘿嘿……”颜昔仍然眯着眼傻笑，就像是受到夸奖一样。

百里临渊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了嘴角，“既然这一次没有死的话，那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吧。”

“是的，主人！”

兴奋得手臂上都有激起小小的火花来了。

百里临渊见状，眯起了眼眸。

颜昔，我给你一次机会，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现在要出去，你可以去试一下升级后的身体，适应一下身体里的新装备和功能。”

百里临渊说完之后，就走了出去。

却发现颜昔一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你跟着我做什么？”

见百里临渊停下了脚步，颜昔也停了下来，无视他不好的脸色，颜昔笑眯眯地说道，“主人刚才说了，要我以后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啊！”

百里临渊：“……”

他说的一直跟着，不是这个意思。

“回去。”

没有经过百里临渊允许，颜昔就自己将笑脸关掉，“可是你刚才明明叫以后我一直跟着你。”

“颜昔！”百里临渊凌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最智能的机器人，不可能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颜昔也没敢再试探百里临渊的底线，微微低下了头，恹恹的声音传了出来，“知道了，主人~”

也许是话里面透露出的委屈太过于明显，百里临渊略带安慰性地在她发顶上揉了揉，“乖，回去。”

“好的！”颜昔的脸上一下子又笑得生动起来，她的脑袋还在百里临渊的手掌上蹭了蹭。

不知道她调到了多少档的速度，她离开的时候，在百里临渊的耳边带起了一阵风，很快就不见身影。

百里临渊渐渐收敛了嘴角的笑意，转身离开。

“临渊，你来啦！”程小小从座位上起来，拿着包迎了上去。

百里临渊将程小小挽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地抽出来，“找我有什么事？”

察觉到百里临渊冷硬的态度，程小小眼中的难堪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掩去眼里的神色，她换上了更加甜美的笑容。

“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想和你叙叙旧而已嘛。”

百里临渊看见她的笑脸，厌恶地皱紧了眉头，生理上泛起一股恶心的感觉。

她的笑和颜昔比起来，太过虚伪浮华，令人作呕。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百里临渊没有再看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念在以前你在福利院里给过我帮助，只要你的要求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

“如果我想要1个亿呢？”程小小开玩笑般地试探到。

“可以。”百里临渊眼睛都没眨一下。

“呵呵呵~”程小小单手托腮娇笑出声，“开玩笑呢，以我们的交情，我怎么可能借恩胁报向你要这么多钱呢？”

她才不会向百里临渊要这1亿块，这么点钱可满足不了她呀。

百里临渊的视线扫过她娇笑的脸，没有丝毫的停留，“既然不要的话，”百里临渊手指夹着一张支票，在程小小的面前漫不经心地晃着，“那就不要后悔了。”

一个眨眼间，一整张支票已经被撕得粉碎，纷纷洒洒地落在地上。

程小小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还有三分钟，”百里临渊拿出一只怀表，慢悠悠地说道，“三分钟之内，如果再不说出你的要求，那么你就不再有机会了。”

程小小的手紧紧攥着包，指甲嵌进去了都没有感觉到。

百里临渊手上拿着怀表，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就能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

“两分三十秒，”百里临渊拿着怀表上的链条晃动着，“还有两分钟……”

“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在百里临渊说到“还有一分钟”之前，程小小开口道。

“呵，”百里临渊嘲讽的目光落在程小小的身上，“想要什么，说吧――趁我现在还没有反悔。”

这一下程小小倒没有在拿乔或是以退为进，她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想当你的夫人！”程小小说，“我喜欢你，临渊，从小时候第一次在福利院里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我想要嫁给你！”

说得动了情，程小小甚至站起来走到百里临渊身前，想要抱住她。

却在她倾身的时候，百里临渊“嗖”的一声将怀表盖上，放回了西装口袋里。

“时间到！表演结束。”然后，看也没看程小小一样，转身朝门外走去。

“临渊！”程小小此时再也顾不上姿态，慌忙地追上去扯住百里临渊的衣袖，“你答应了吗？”

“放手！”

百里临渊嫌恶地将她的手拿开。

“程小小，是不是现在贵小姐的日子过惯了，才让你忘了以前在福利院过的是什么日子？”

百里临渊冷冷扫过程小小手上拿着的包。

“channel？程小小，我给你的东西，同样也能收回来。守好自己现在拥有的东西，不要再妄想更多。否则……”

否则怎样？

百里临渊没有说出来，但是这一番话却让程小小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百里临渊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看到花园里一朵他惊心照料的花开始枯萎了。

心中的黑暗一下子疯狂扩张，漫无边际地蔓延着，最终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内心最终只剩下一片荒芜。

――

他的养父母离他远去；

他的亲人只把他当工具；

他忘不掉小时候遭受的凌辱，

却也更清楚地记得幼时别人对她释放的笑意；

可是，就连小时候那个纯善爱笑的女孩，也变成了现在这样虚伪又贪婪――这样令人作呕的模样。

就连他悉心照料的花，也枯萎了。

这样的一个世界，还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毁灭吧，毁灭吧，毁灭吧！把这个肮脏虚伪的世界毁灭掉吧！

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就快要冲破喉咙。

却在抬眼的时候，百里临渊看见了屋里亮着的那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