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排名在万众期待中终于贴出来了,苏狸和黎洛并列倒数第一。总分为零分,然后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学校决定给两人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处分,希望同学们以此为戒。
齐思羽由衷的感叹:“苏狸你真是够可以的啊。”
苏狸正在翻看插画,闻言抬头看她一眼:“还好还好。”
齐思羽又想了一会,然后不满地问道:“爷爷不是去找了学校领导了吗?怎么还处分你,也太不把齐家放在眼里了吧。”
苏狸很想反问她一句,在齐家的威严下,是不是一切评判是非的准则都失去了意义,但是后来想了想,齐思羽也算是在变相的为自己抱不平,就算了。于是选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说法:“黎洛的父亲让学校从重处罚,我这同伙不受罚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干脆选了个择中的办法,小鱼虾米一起死得了。”
齐思羽嘟囔:“这是亲生的吗?”
说到这个,老实说苏狸也在怀疑。
齐思羽又换了个话题:“谁来开家长会?”
这真是个尴尬的话题,苏狸反问:“我难道不是父母双亡?”
“你....”齐思羽无言以对,指着她半天都接不上话,然后气急败坏地走了,走了几步,又回来把苏狸桌上那袋吃到一半的冻草莓干给顺了。
苏狸:“........”
最近她们之间的相处是不是太平和了?
苏狸觉得齐思羽简直是有毛病才问这个问题,不管是齐振宁还是齐衍之都是日理万机,人家有时一天就能赚个几百几千万,这家长会开的成本也太大了点。作为商人的他们自然不会做这笔生意。至少上辈子她是从来没见过齐振宁和墨郁亲自来开他们两兄妹的家长会,顶多会派自己的助理来看看。
家长会那天果然如她所料,不过在外地出差的齐衍之特地打电话跟她说了一声,问她要不要叫助理或者温茜去学校,苏狸觉得太麻烦了,就拒绝了。
班主任那天给不需要陪同家长的同学安排任务,就是负责签到或者接待家长,端端茶,倒到水,领领路什么的。苏狸被安排跟几个班干一起去大礼堂门口引导7班的家长就坐。苏狸看着觉得实在用不了那么多人,就溜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黎洛正靠在走廊上抽烟,小模样很是忧郁。苏狸想了想那天他和他父亲的相处场面,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和他趴在围栏上外下面看。
黎洛偏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楼下到处是学生和家长,考得好的,搂着大人的胳臂撒着娇,考的差,垂头丧气地跟在大人后边挨着骂。
两人沉默了看了一会儿,黎洛先开口说话:“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我爸来开过家长会。”
苏狸道:“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我爸。”
黎洛:“.......”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笑了。
“挺没意思的。”黎洛掐了烟。
“没意思就别想那么多。”苏狸转身,“走了。”
“苏狸,我觉得你有点没心没肺。”黎洛跟了上去,“不过这样挺好。”
苏狸笑得有点意味不明:“或许吧。”
没心没肺总比撕心裂肺的好。
“对了,赵锦禾说周末请你吃饭。”黎洛说得很郁闷,“我就纳闷了,这货是出了名的抠门,怎么对你就这么大方。老子叫她充个话费都能磨叽半天,丫的还算利息。”
苏狸笑喷,笑了一会,说:“换个时间吧,周末有点事。”想了想,决定说明白点:“温茜,额,,就是我小婶婶生日,我得去一趟。”
周六中午,齐衍之特地打电话给苏狸,告诉苏狸他让人去接她,问她在哪。苏狸迷迷糊糊地应了几声,听到这里,从床上惊坐而起,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吓得电话那头的齐衍之连声音都变了:“苏狸,你在哪儿?怎么了?”
苏狸边手忙脚乱地下床,边含糊地应道:“没事儿,磕了一下,我自己过去吧,别麻烦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洗漱间,正巧碰上周衣琳,
“你起来了?”她问道,“昨天晚上又在熬夜画画?”
苏狸点头,示意自己在接电话。
齐衍之听出点意思来了,提高了声音:“我说,你不会才起床吧?”
苏狸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昨天晚上失眠了....”
“你真是...”齐衍之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了一会,又说道:“算了算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自己,正式一点,六点半才开始呢。你好了打电话给我,我找人去接你。”
苏狸应了一声,就洗漱去了。
铭悦酒店是一个大酒店,既然温茜的生日宴会选在那里,就意味着是一挺高级的晚宴,她是得好好拾掇拾掇自己,要不然人家连门都不给她进。
苏狸边刷牙边把以前去参加各种舞会前的准备工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发现以自己的经济能力,压根儿就做不了一整套,于是简化再简化,就剩下买件像样的衣服,再简单地化个妆,做个头发这三样了。
经验告诉苏狸,千万不要以为这三件事情很简单。
苏狸飞快地换了身衣服,跟周衣琳打了声招呼就飞奔了出去。
礼服学校附近的商场就有,苏狸一路看过去,这种只穿一次又华而不实的玩意,不是太贵就是太贵,看得苏狸真想抽自己两耳瓜子,叫你矫情叫你懒,齐衍之说派人过来接她,明显就是要带她去打扮,结果.....苏狸真想抽死自己。
逛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找到相对来说实惠点的,苏狸一咬牙,心想大不了多画几幅画,就买了。
付款的时候,旁边那个美女导购有多震惊她就有多心疼。
买好衣服就去买鞋,苏狸经过买衣服的教训,就干脆多了,直接让店员上新款,刷卡的时候闭着眼睛,心里毫无波动。
买好这些行头之后,苏狸就去了折腾自己。
以前这些东西,都是直接有化妆师和造型师来齐家弄的,她就坐在镜子前打上半天瞌睡,就成了。所以现在她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把脑子里那点关于时尚圈的东西拼命想了一遍,发现除了对一个‘尚艺’的造型工作室有点映像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可是,那可是在市中心啊,打车都要两个多小时呢。
苏狸奔溃,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她得先去取礼物。
为了这事,她可是绞尽脑汁地想了好半天呢。温茜那家世背景是摆在那里了的,贵不贵人家肯定不管,而苏狸也送不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用心最重要。于是她花时间画了幅油画,打算裱好了给她送去。
做画框的店就在学校附近,她去的那天没有自己想要的材料,油画的保存又很讲究,老板让她等上两天,材料到了再叫她过去,这一等,就等到了周末。
那家店的位置不大好找,但是是个老工匠,手艺特别好,口碑也很好。苏狸看到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拿着自己的书法绘画作品去找他裱。
苏狸一边在巷子里左弯又拐一边暗自祈祷老板可千万要给力,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在不确定地叫她:“苏狸?”
苏狸一回头,就看到了两个年轻的男人站在她身后,定睛一看,有一个是容钺,还有一个穿着t恤的陌生男人,长得很精神,露出的右臂纹满了纹身。再仔细一看,发现自己不知道绕到了上次纹身的这条街。这念头在脑海里一过,苏狸立马想起自己还欠人家一半的费用呢,赶紧上翻下翻地找钱包。
容钺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个地方再碰上苏狸,看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个鞋盒,大概猜到了她在干什么。
苏狸低头这一会儿,容钺已经走到她面前了,看她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拿着东西也不方便,就伸手去接她手上的东西。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叔叔不是说派人来接你了吗?”
苏狸一抬头就对上了容钺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他的问题,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距离:“过来取点东西就过去。”
容钺似乎笑了一下:“巧了,我们正要过去,一起吧。”
苏狸看了他后面的同伴一眼:“还是不麻烦了,我自己....”
容钺打断她:“没什么的,你一个女孩子打车也不安全,我那位朋友自己有车,我让他先走好了。”
苏狸考虑的倒不是安全问题,她考虑的是车费问题。
于是她坦然地接受了容钺的好意:“谢谢容先生,那麻烦你先等我一下,我去隔拿个礼物。”
容钺道:“还是我陪你去吧,你拿着东西也不方便。”
说完就绕过苏狸去跟他的朋友解释了,苏狸看着不远处那个好看的男人,心里有点郁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强势的男人,每次都不给别人任何拒绝的理由,还听起来有理有据,这样的人很难搞啊。
苏狸看着他那个朋友离开时也是一副郁闷到不行的样子,还回头看了苏狸好几眼,心想,看来觉得容钺有点多事儿的不止自己一个啊......
“走吧。”容钺很快就回来了,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也不询问在哪。
苏狸看着他自然而然的动作,不由侧目,然后在心底告诉自己,一个成熟的女士应该学会给男士展示自己绅士那一面的机会。
“就在前边。”苏狸往前方指了指,率先往外前走,“裱画的店。”
走了几步,也没见容钺跟上来,疑惑地回头,看到他站在几步开外对自己笑得无奈。
“苏狸,别走那么急。”他说,“小心摔倒。”
靠,感情哄小孩呢?
苏狸满头黑线看着走到自己身边停下,问:“要不要再牵住你的手过马路啊,叔叔。”
某人面不改色:“这个我倒是忘记了。”
苏狸无语了一阵,然后很认真的对他说:“容钺,我不是小孩。”
她说的认真,容钺也回答的认真:“好的。”可是表情明显更像哄孩子了。
苏狸有点挫败,过了一会儿郁闷道:“算了,这些和你说不清楚。
“没有什么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苏狸。”容钺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只有想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