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还有多余的房间吗?多少晶石都不是问题。”
“姑娘,你可能不了解九龙州的情况,龙油灯节在即,全城所有的房间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全部售完,你们是订不到房的,要不去民户家里问一下?”
这是第十三家客栈了,每位掌柜的回答都是类似。
龙油灯节,西北界最为重要的一日,在其他地方,八族都是以八位灵帝的生辰作为首节,西北人多族乱,风俗习惯都有不同,为了改变这一局面,伏龙王古飞云特意设立“龙油灯节”。
西北是龙兽最多数量的地方,盛产龙油,用龙油作燃料的灯台照明时间和亮度远远超出普通煤油灯好几倍,而且还带有一股奇特的香味。
每到这一日,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前挂起一盏自认为最亮,最精致,最持久的龙油灯,天空飘有气球灯,水上浮着莲花灯,纵然是在夜里,西北也如白昼般明亮,人们沉浸在龙油的异香中,难以自拔,因此在这一日,也会吸引各界无数人前来目睹。
明天才是龙油灯节,可现在清早大街上人头拥挤,舞龙队,红灯笼,买年货,拜龙神,人人新衣盛装,神采奕奕,处处锣鼓喧天,热闹喜庆。
也许今晚要露宿街头,但凌菲拖延症一犯,暂时没考虑太多。
圣尘初次来到外界,对许多事物都十分好奇,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左手一根糖葫芦,右手小油灯,戴着红色虎头帽,小龙也穿上特制的衣袍,凌菲则是跟在圣尘后面随着他四处逛逛。
首饰店里,圣尘正为凌菲挑选饰品,本来想将所有东西全部买下来,反正他从小积攒了数也数不尽的晶石,不在乎区区几百个红晶石,凌菲对这些奢华的饰品没有丝毫兴趣,她没有太多追求,一件红裙,一双布鞋,一根木簪就够了。
圣尘指了指店里最高位置的一个凤冠:“本皇……本少爷就要那个凤冠,买了。”
凤冠是纯金打造,左右以金翅为边,前后图案是凤凰翱翔,一串串宝石珠帘垂下,五光十色,异彩纷呈,凤冠巧夺天工,属于极为上乘的精品,凌菲看了几眼,不得不说的确有些动心了,她忽然想像自己凤冠霞帔、披着红盖头嫁人的情景,她很喜欢这个凤冠,可惜,这是出嫁女子用的,凌菲自认为很长时间内用不上,既然如此,买来也是无用。
“姐姐,你喜欢吗?”
“喜欢也不要,我又用不着。”
“姐姐喜欢就行了,用不用不重要,掌柜,把凤冠拿来。”
掌柜的面露难色:“这位小少爷,真对不起了,凤冠不是小店的,我们小平民百姓怎么会有如此高贵的凤冠,只是我精通修补饰品,这凤冠是楚小姐送来修的,今日正好修完,过会楚小姐就派人来取走,不如,看看小店其他的吧,也是不错的。”
既然是别人的,那也没办法,凌菲心里只有一点点失落而已,圣尘大手一挥,放下一袋红晶石:“不用找了,只要是能戴在身上的饰品珠宝,好看的不好看的,本少爷统统全买了。”
凌菲惊呼:“尘儿,你胡闹呢!对不起,我们……”
“姐姐,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
“尘儿,别说了,出门在外不能太过张扬,避免钱财外漏,以免招惹一些不法之徒,你一口气买这么多东西,这不是成心让人来抢吗?”
圣尘深吸一口:“嗯……有道理,走了,我们不买了。”
“诶……你们?耽误老子大事!”圣尘拉起凌菲直接往门外走,财富来得大起大落,掌柜都还没回过神,人已经不见了,暗骂几句,又回到柜台前,四处看看有没有人,确认周围无人后,这才小心取出一块香料,放进龙油中,将灯挂在门口,青色的香气迅速蔓延方圆十里,在九龙州,也有数千人同时在做同样的事。
圣尘带着凌菲到一处偏僻角落,凌菲急忙拉住了他:“尘儿,你今天是怎么了?”
“那家店有古怪。”
“古怪?哪里古怪!”
“姐姐,你看看大虫就知道。”
凌菲看了眼身后的小龙,小龙先前很是温顺,现在的它呼吸反而有些急促,眼珠呈半透红,表现的十分不安,焦躁。
“尘儿,大虫它是怎么了?”
“我在店里,闻到了一种世间十分罕见的香料,叫“油劫”,我爹就是用油劫来训龙。应龙先生告诉我,油劫和龙油混合点燃,产生反应,人闻久了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龙只须闻一丝丝就能失去理智,对人发起攻击,所以我才赶紧带着姐姐和大虫到没人的地方。”圣尘轻捏着小龙的鼻梁,安抚着,小龙眼皮一闭,倒下睡觉。
“那能说明什么,我看店主不象一个武者。”
“姐姐!你太天真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首饰店,有多大本事弄到油劫,这是一个疑点,姐姐说西北界龙类居多,而明天又是龙油灯节,你不觉得,有点太巧合吗?”
“你说的没错,应龙先生的留言说西北界将有大难,该不会就是明天吧?可这油劫会给西北界带来什么大灾难?”
圣尘道:“这也是我担心的,先生说有一种特殊的音律可以控制吸入油劫的龙,如果每天百姓们都失去行动,毫无反抗能力,龙又被背后的人操控,一旦对平民下手,那简直就是屠杀。而且油劫一旦焚烧过量,会招来炙龙。”
凌菲问道:“什么叫炙龙?”
“书上记载,炙龙又称灾龙,全身燃着千度的火焰,无法近身,每当炙龙所出现的地方,赤地千里,颗粒不收,十年内一滴水也不会有,炙龙通常生活在火山岩浆里,一般不会出来,炙龙嗅觉灵敏,而油劫的香气正好可以引诱它。我爹说当年他就遇见过炙龙,还是他和应龙先生一块出手才击杀了它。”
“不行,绝对不能发生,秦萧姐姐有危险。”
“姐姐,你说什么?”
“尘儿,先生说只有你和斩龙剑才能破解此难,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真的没有,十个我和十个你也一起也打不过炙龙,而且寸鳞不受我的控制,现在最为紧要的,就是赶紧将这事告诉西北界的王。”
凌菲一拍脑袋,这么简单的办法她竟然不知道,“尘儿,我应该能见到,我带你去。”
凌菲带着圣尘到龙宫去,小龙只能暂时留在原地,凌菲很轻松地就进去了守卫士兵拿着一幅画像确认后就将他们带进龙宫,原来自从秦箫将凌菲关进藏龙塔后,这几天来一直没有凌菲的音讯,秦箫心中十分自责,便亲自画了凌菲的画像传自西北各级官员及任何一名守卫士兵,只要见到此人,务必请到龙宫,可惜一直没有消息,但也无人敢冒名顶替,现在凌菲反而自己送上门了。
龙宫就是一只展翅金龙的雕像,内部结构犹如蜂巢规格,道路四通八达,外部看不见里面,里面看得见外面,而且龙宫的墙空气间可以自由通过,纵然待在内部,感觉也和外面无异。
凌菲牵着圣尘的手,走在龙宫内,士兵们将二人带到了一片枫叶林中,厚厚的叶片积累数层,踩着十分松软,怡人景色,让凌菲毫无防备心。
不知哪来一阵风吹起一大群枫叶,纷纷盖住了凌菲,枫叶全部粘在上面,一片连接一片相互锁住,将凌菲定在原地,她被枫叶遮住脸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林中深处走出一位女子,风裙长发,手持一根玉箫,箫中伸出长剑。
“你是谁?”圣尘拿出了斩龙剑,他不能驾驭,但还是可以勉强使用。
“斩龙剑寸鳞!竟然在你一个小孩儿手里,幻灵九大界,可从来没听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圣尘首先出手偷袭,发动顺移,左闪右闪,斩龙剑直此脑门,被玉箫剑一隔挡,女子手上加些许力道,弹出八色灵光,斩龙剑脱手,将圣尘震倒飞,圣尘正要起来,玉箫剑从天而降,变作八把,围城一圈,全部此在圣尘旁边把他锁起来。
“你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还偷袭,你以为我是她啊?”说着指了指凌菲。
“快放了我姐姐,否则我爹我师傅不会放过你的。”
“刚才看你的步法很奇怪,完全没有逻辑,你自创的?”
圣尘不服:“是又怎样?”
“你很有天赋,也才十岁左右就踏方境九重天,看来人龙族的未来需要你了。”
圣尘惊得说不出话,这是他的秘密,幻灵大陆有八大种族,但还是依稀存留着一些千万年前远古部族血脉,他们没有精魂,却能拥有强大的灵力,远古族有的隐居深山,有的不知自己血脉成为一个普通人,人龙族就是古族之一,他父亲说过不能将此事说出,一旦被人发现,就会招来清算盟的捕杀。”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女子微微一笑:“我的眼睛,能看见很多很多。你一进龙宫,我就看见了。”她收起了玉箫剑,“刚才的事不许和她说。”
女子一挥手,枫叶吹散,凌菲恢复了意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把抱住了女子:“秦箫姐姐,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我也是,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秦箫姐姐,我们在一家首饰店里发现了油劫,就是……”凌菲将前因后果全部说出。
秦箫听后,问:“你喜欢那个凤冠吗?”
“什么?”
“那就是我让楚小姐送去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可是……为什么不阻止呢?油劫可会把炙龙招来。”
“正好,拿它的油来点灯!”
凌菲问:“姐姐就不做些应付措施吗?”
“这是一次预谋多年的从动,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有八千人在两年前移民到九龙州,伪装成普通人生活下来,等待时机成熟,他们有足够的油劫,目的就是在明日龙油灯节点燃油劫,招来炙龙,从而摧毁整个九龙州,失去首都连接,这样西北界自然而然顷刻间瓦解。敌人此次倾巢出动,所以,我要以所有不知情的百姓为,引出背后的黑手,再全部围歼。”
“以毫无反击的百姓作,要对他们走投无路对百姓下手,那又该怎么办?会有多少无辜人惨遭杀害!”凌菲难以置信,这是她秦箫姐姐的计划。
“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好。”秦箫的嘴角一翘,是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