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切都是石制的,石殿的恢弘华丽丝毫不输给兰珩的王宫,按照方位和风水,殿上四面八方摆放着不同神兽的石像。只是石头不透明,因此这里光线昏暗,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要点着灯和蜡烛,石殿的墙壁上是环绕一圈的石槽,这些石槽里面放着灯油,点燃之后,整个石殿都亮起来。
石殿一端的石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约莫四五十岁,他穿的衣服像是甲胄,但是并不是上阵杀敌的模样,说是常服,却在关键部位都有战甲护着。
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从殿门口进来,他俯下身子在那男人耳边说了什么,那个男子点了点头。
“三将军上殿——”
那个男人旁边的宣旨太监尖利的声音回荡在石殿里。
门口处走进来一个人,正是之前在囚禁舒和她们的练功房里出现过的那个男子。
“徐将军。”那男子向坐在石椅上的男人行了个礼。
“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被称为徐将军的那个男人说话开门见山。
“找到了。”
“怎么样?”
“十将军上殿——”
那男子正要说话,宣旨太监打断了他。
这次上殿的是一名少年,他身着一身浅黄色劲装,头发一部分束起一部分散开在脑后,他笑着拱手行礼:“徐将军,锦荣王爷。”
“王爷?这里哪来的王爷?”一个尖细的女声从侧门传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带着几个宫女走进石殿,她语气轻蔑,路过浮羽身边的时候,不屑地冷笑着瞥了他一眼。
浮羽侧目一看,这女子就是徐将军的大女儿徐昭悦。
“悦儿,谁让你来这里的,还不快下去!”徐守义虽然看到来人是自己的女儿,可是石殿是十将军议事的地方,其他人不得随意出入,他皱了皱眉怒呵。
“爹,女儿就是来看看您。”徐昭悦坐在他身边撒娇。
“下去!”徐守义的命令不容置疑。
“爹!”徐昭悦站起来不满地看着自己的爹爹,但是徐守义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徐昭悦只好哼一声跺跺脚,准备退下去了,走到浮羽身边时,她又笑着说道,“长沙都已经没了,长沙王族死的一个都不剩,在这里哪来的什么王爷?恐怕这王爷说出去,也非名正言顺吧!”
说完这句话,徐昭悦带着几个侍女趾高气扬地走出石殿。
这话像是说给浮羽听,但是至于到底是说给谁听,听的那人心里像明镜似的。
“浮羽将军,小女疏于管教,口不择言,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徐守义笑着对浮羽说道,紧接着他就站起身子端起面前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老夫替小女赔罪了。”
“徐将军太客气了。”浮羽笑道,“今天来是告诉将军一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徐守义坐直了身子用手指着浮羽,“快快道来。”
“前方捷报,贺将军带领长沙将士血战之后拿下了天剑关外的龙虎城,龙虎城守军受降,开了城门迎我军进城,贺将军好威风!”浮羽说长沙大捷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眼中也有着掩盖不住喜悦。
“好!”徐守义一拍扶手,“哈哈哈,太好了!兰珩在龙虎城的守军头子是谁!”
“徐将军,此人,你或许认得。”被晾在一边沉默许久的男子终于开了口。
徐守义像是才想起来石殿上还有一个人一样,他转过头来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我认得?”
“此人就是鹿辛。”
“鹿辛?”徐将军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是认识这么一个人,再一想,原来是他!“可是原先王上亲兵首领遥将军的徒弟?”
“正是!”那男子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鹿辛已经答应和贺将军一起回秦州了!”浮羽接着说道。
“好!好啊!我记得这个鹿辛与贺将军交情匪浅,如今我长沙又多一员虎将,真是天助我也!”听到这个消息,徐将军笑得合不拢嘴,鹿辛也算是当年金雨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了,能重新回到长沙,实在是令人欣慰。
“你们回去好好筹备,等到贺将军凯旋,本将军要宴请宾客,畅饮一天!”徐将军十分愉快,他甚至忘记在浮羽来之前自己要说的事情。
“告辞。”殿下两人行了礼就退出了石殿。
“王爷,为什么每次议事的时候,徐将军都对你爱答不理的?”浮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能感觉到徐守义一直在忽略他,也并不在意他的意见。
“许是我的事情不那么重要吧!”那男子笑了笑,对此并不在意。
“王爷,你那些刺客怎么样了?”浮羽和那男子并肩走在一起,他好奇地问道。
“都是些软脚虾。”那男子笑了笑。
“那,她们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吗?”浮羽期待地看着他。
“如今已经是将军了,怎么还整日操心着玩乐。”他笑着训斥浮羽。
“嘿嘿.....”浮羽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傻兮兮地笑了两声。
“不过说到好玩的事,倒还真有一件。”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般,“她们之中有一个人能避开我的摄魂术。”
“什么?!”浮羽像是听到了什么爆炸性新闻一样,差一点就跳起来,“怎么可能?!”
他倒是显得十分平静:“确实如此,那日回去以后我以为是我的摄魂术出了问题,可是几次尝试,都是成功的。”
“不会吧,怎么可能有人能避开......”浮羽像是也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他,“难......难道......”
“嘘。”他向浮羽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因为自己心中也有这样的猜想,只是还不确定,“此事千万不要声张。”
“我明白了。”浮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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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爹爹来看你了。”徐守义来到徐昭悦的住处,看到地上水果洒了一地盘子碎了一地,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定是又发脾气了。
“爹!你一点都不关心女儿!”徐昭悦赌气地转过身。
“爹爹政务繁忙,现在的担子可都在爹爹一个人身上。”徐守义向她解释。
“爹,你尽心尽力,现在秦州就您地位最高,部族之中你也最有威望,为什么您不称王建国呢,在这里女儿一听到有人王爷王爷的叫,女儿就心烦!”
“你一个女儿家自然是不懂这些事了,你说,这些人为何愿意聚在这里跟着爹爹啊?”徐守义自问自答,“因为他们都是长沙国的子民,对兰珩有国仇家恨,爹爹以复国的名义把他们聚集在这里,所以他们愿意为了爹爹战死沙场,若是名不正言不顺,你说谁还愿意好好的日子不过跟着爹爹啊?这里还有人叫他王爷,正是因为人们心里还有长沙王族,因此只有这个王让长沙国的王族来做,才是名正言顺。”
“那爹爹为何不让锦荣做王呢?”徐昭悦不解,“他不就是长沙王族吗?”
“谁都可以,但是他不行。”徐守义皱了皱眉。
“这又是为什么?我看那个锦荣平日里还不对爹爹言听计从。”
“这些呀,你以后就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