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自从新帝登基之后,整个开封变得极为古怪。
青天白日之下还好,一到夜里,便有鬼哭狼嚎,不断响彻。更时有鬼影暗中浮现,惊扰百姓,甚至……害人性命。
皇城之中,就更是古怪了。
宫女太监一个接着一个离奇死去,死法极为悲惨,是被剥去外皮,痛苦哀嚎而死。
当然,这些比起那位时刻显得极为阴森的新帝,也就显得没什么了。
据说有人看过这位新帝口食人肉,身披人皮,又有人看过这位新帝化身为一只狰狞恶鬼,挣脱人皮。
虽然这些都只是传闻,但,空穴不来风,这位新帝确实有着极大的古怪。
阴沉而苍白的脸色,永远僵硬着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变动,以及那双空洞的眼眸……
开封城外,太史侯迈步而入,一身黑袍端正严肃,举步间跨越数十里地,来到皇城之前。
在被侍卫拦下之后,他甩袖拿出太学令。
“参见大人!”
太学主官居一品,而太学执令是从一品,可谓位高而无权的典范,但再怎么无权,也比这些侍卫有权。
更何况,太学之人,一贯有自由出入宫门的许可。
跨过深远的长廊,直接踏入后宫花园。
一道穿着皇袍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感受着那道人影身上传来的厚重人道之力,太史侯鼻息略微有些沉重。
开封龙气被破,虽然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宋国龙气,但短时间内是体现不出来的。
深吸了口气,太史侯微微躬身:“太学礼执令,太史侯,参见陛下!”
“太史侯?”那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苍白而僵硬的脸庞,一双眼眸闪烁幽暗的光芒:“你不是太学主么?”
“臣……太学主,太史侯,参见陛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太史侯虽然自傲,但还没到自负的程度。
“嗯。”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不知太学主,找我何事?”
“臣有一要事,欲与陛下商量!”说着,他还看了看四周。
“那就说吧。”
“这……此处?”
“此处不行么?竟然如此机密……好,你随朕来。”
交谈之时,与常人无异,但举止迈步之间,却带着一股诡异的僵硬。
就像是尸体一样!
太史侯目中光芒一闪。
“我一开始怀疑宋帝是被魔族覆盖意识,但仔细一想,却又不对。魔族面对龙气,应该是难以强自侵占才是,更何况是宋帝之弟这种皇帝近亲?”
“所以,我怀疑,此人,并非真正的赵光义!”
想起沈益的话。
果然如此么?
开封城外,一座山头之上,白须白发,一脸慈祥模样的老人手握一张长足一丈的金玉劲弓,扶须而立。
在他所对城墙之上,一蓝袍儒雅的俊美书生仰头观天,手指轻动,不断地测算着什么。
太史侯被“赵光义”带到皇城书房之中。
“爱卿啊,这……可是你自找的!”阴森低沉的声音从“赵光义”口中响起,然后就见他转过头来,目光泛起阴森的光芒,嘴巴来咧,满口獠牙。
金色龙气铺卷而来,瞬间就要将太史侯淹没。
太史侯后退一步,然后抛出手中的雪白翎羽。
金光闪烁,人影浮现。
“赵光义……不,忘了你不是。”沈益在金色光芒之中睁开了眼睛。
那人脸色更加僵硬了。
“你……你,是谁?”看着沈益在龙气之中丝毫不受影响,他的声音中不由带上了恐惧。
沈益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目中二气流转,打量着这位“宋帝”:“死气弥漫,却有魔能锁住灵魂,僵尸……不,应该称之为魔尸更为恰当。”
“说吧!”于金色龙气之中迈步,手中太离剑映照赤红光芒:“你是何人?”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虽然脸色依然僵硬,但不断颤抖的身躯证明他的确非常恐惧:“小人原本只是一个穷苦书生,死于饥贫,是……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说让我活过来,让我当一回皇帝的!大人饶命,小人是被逼的……”
面具?
伏婴师!
沈益目光一凝,便看到这人突然充了上来,手里握着一只匕首。
那只匕首之上缠绕着漆黑的魔气,有猩红纹路流转,竟然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惊悸!
而且匕首一出,明明是很慢的攻击,但是……躲不开!
紧皱眉头,沈益硬受一刀,拂袖,将这人以妖元束缚,然后突出了一口鲜血。
周围龙气消散。
但同时,魔元入体,侵蚀五脏六腑!
“先生,没事吧?”太史侯赶紧迈步上前,扶住他。
“无妨。”一提妖元,沈益摇了摇头:“按照计划行事!”
“这……好吧。”太史侯点了点头:“先生自己小心!”
他送来了沈益,将那被金红妖元所化的光华束缚的“宋帝”一手提了起来,迈步,一步跨出,身形立刻消失。
“唔……”在他走后的刹那,沈益口中再次吐出鲜血,看着手中漆黑的匕首,低声自语着:“因果的力量么……”
那种就像是注定了一样的感觉,无法避开,无法抵挡……
“所幸,计划室成功了!”他闭上了眼睛,运转妖元,与入侵体内的魔流对抗,然后一点点地消磨……
与此同时。
城墙之上,俊美儒生低声自语:“时机……到了!”
跨步,手中一翻,一只玉笔在手。
儒门浩然之气一提,冲天而起,勾连虚无之间的龙气空间。
“儒门之法·叩天钟!”
一手握笔,一掌提元,笔画龙蛇,掌映流光。
两相映照之下,化出一口金色古钟,伴随着一声浩大钟声,震开那虚无之处的龙气空间大门。
这龙气空间因龙脉而存,如今虽然龙气被破,但龙脉仍在,所以并未消失,只是其中已经没有龙气流动,只是一片纯粹的异度空间。
没有龙气,也失了隐蔽以及难以打开的能为。
所以这儒生才能够瞬间击碎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