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伏婴师。
沈益伸手一引,将阴阳玉牵入手中。虽然他从未见过阴阳家这尊至宝的真实样貌,但是,这个戒指上的宝石与茉莉的气息几乎一模一样。
“恭喜先生得偿所愿!”弦首看着他手握阴阳玉,也是贺喜道。
“多亏诸位相助才是!”沈益拱了拱手。
此时,阵法散去,隐藏在暗中作为阵法一部分的众多武林先天也是显露出身形。
在看到沈益将阴阳玉牵入手中的瞬间,有人脸上虽然露出贪婪,但在看到弦首及三先天都默许沈益的行为,也是强自按下贪婪。
“天涯无岁月,岐路有风尘。百年浑似醉,是非一片云!”
淡雅诗号间,有人跨海而来。
“恭喜诸位旗开得胜!”北窗伏龙曲怀觞一身儒袍,朝众人贺喜道。
“还是多亏伏龙先生的计策!”弦首颌首,道:“只是今次这伏婴师,为何如此冲动?却是失了他平日里的深沉了!”
曲怀觞微微一顿,笑道:“这是秘密!”
沈益听到了回答,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魔界入口,眯起了眼睛。
秘密……嗯,原来如此!
“接下来,就看魔界的反应如何了!”伏龙先生负手而立,看着形如深渊之口的魔界入口。
魔界之中,在伏婴师死去的第一瞬间,朱武便有了感应。
“他……死了么?”
魔神殿之中,银煌朱武端坐王位之上,手里拿着一张圣旨,面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没有任何龙气,在它进入魔界的刹那,所有龙气便自行崩溃。
这是……假的。
下方,解封谪站立。
“君上,接下来,要如何做呢?”他开口询问。
“如何做么……”朱武沉吟片刻,开口:“先把魔界大门关闭,无论如何,在解决魔界自身问题之前,绝对不可以再进入神州……”
他话还没有说完,门外,魔界暗红色的天穹突然翻涌起巨大的蓝色波浪,像是大海般汹涌流动,卷起狂乱气流。
朱武脸色豁然一变:“神谕!”
没错,这是来自天魔池,由弃天帝亲自降下神谕的征兆,那家伙……又想要干什么吗?
“君上……”解封谪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面上却仍是不动神色。
“去迎接吧!”朱武脸色稍微有些难看,他大概可以知道弃天帝会降下什么命令。
果然——
赶到天魔池之时,那里已经聚集了整个魔界的大魔,影影绰绰,但,全都是半跪之躯,以一种极度恭敬甚或者是说崇拜的姿态,迎接即将到来的谕旨。
朱武带着解封谪来到最前方,半跪而下。
天魔池上,狰狞的魔神像盘坐,獠牙狰狞,双目瞪出。
张开的血盆大口吐出血色,浸入池中,猩红的池水荡漾,浮现出几行漆黑字体——速速集结魔界之力,进攻神州,不得有误!
魔界之君看着这行命令,眉头紧紧拧起。
是因为伏婴师的死去,让牠觉得不安,才会如此心急么……
心中叹了口气。
朱武知道,无论是什么原因,自己的目标,都将很难达成,魔神的威望,在他所创造的这个魔界里,可远比自己要高很多很多!
解封谪也是眯起了眼睛。
魔神,谕旨!
……
风,吹卷着荒漠,沙石滚动,翻涌起一片苍凉。
墨倾池背负画卷,行走在苍凉天地间。
地上,有着漆黑的血迹,斑斑印刻,似乎依然在流动着猩红。
狂沙间,有着断剑残枪,求说着过往曾经发生在此处的动乱。岁月虽然掩埋了很多,但也依然留下了很多。
圣司行过一处山丘,停了下来。
在山丘之下,矗立着一块碑文,那是一块墓碑,上面写着:武悼天王,冉闵,战死于魔界战场,后葬于此处——好友,墨倾池立。
他眯起了眼睛,摩挲着碑面,露出怀念的表情。
好友……
想起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在战场上肆意搏杀的战神,那个一心驱逐魔界,恢复神州光彩的英雄……
他叹了口气。
同时又像是那位魔界君主,愈发觉得,很像,实在是太像了!
压抑不住的疑惑趋势,他伸手,拂袖,一阵清风卷动,于一瞬间,撩开墓碑之下的土地。
再一按,一尊玉石棺木轰然间,自动升起。
迈步,开馆。
沉重的棺板缓缓开启,光芒环绕之下,露出里面的场景。
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的青年,穿着沉重的银色战甲,紧闭双眼,安静地似乎只是在沉睡。
墨倾池怔了怔,皱起了眉头。
还在,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可作为一名顶级先天,产生错觉的机率小的微乎其微,更多时候,与其说是错觉,到不如说是……心血来潮!
他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沉默片刻,略微催动真元,身后画卷升起,猝然张开,轻轻一拢,将尸体收入其中。
抱歉,好友,不得不借你身体一用!
将棺木重新压回地底,又将土地重新合拢,墨倾池身躯一动,冲天而起。
……
云渡山。
在曲怀觞回返之时,他看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身影。
太学之人,而且……
“怀觞,你回来了?”清脆的声音,熟悉的音容。
“灵……乐执令,你怎么来了?”曲怀觞愣了愣,开口要道出来人姓名,却又瞬间改口。
“此地就你我二人,不需太过生分。”女子端庄秀丽,长发披散,看着曲怀觞,目中露出柔情:“我是为太学通知而来!”
“嗯?”曲怀觞愣了愣:“莫非是……为了抓我回去?”
女子摇了摇头,开口:“一开始是有这个决断,但,之后儒门圣司,墨倾池出面,要我等协助于中原武林,对抗魔界。而你,如今,正是武林领袖。”
资历犹在太学主之上的圣司……曲怀觞点了点头。
“我知晓了。”他开口:“今后如果有需要,我会让人去通报太学,多谢乐执令告知!”
“我说过,你我身为友人,无需如此……客气。”女子摇了摇头。
“抱歉。”曲怀觞只是苦笑。
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