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强看了眼已经换好鞋的杨迪，正要问没有能不能行，王元华再次制止了他。
“我记得我们在车上放了两双拖鞋，不知道能不能行。”
杨圩冷冷的看着王元华，刘志强被杨圩的眼神弄得头皮发麻，被看着的王元华反而显得坦荡荡。
“可以。”
刘志强听到杨圩的回答，也是好不容易才送了一口气，这进个楼都这么一波三折，谁知道进了小楼会是怎样一个场景。
王元华打发刘志强上车取鞋，想趁机跟杨圩搭话，然而杨圩却是说完就转身融入黑暗中。
一旁站着的杨迪连忙告罪：“这小子从小到大一直这样，根本不会与人相处。”
王元华眉头皱了皱，他总算是体会到这次治疗的难度，只能勉强自己笑一笑：“没什么。年轻人嘛。”
这会儿刘志强正好拿了拖鞋过来。
两人在杨迪的安排下坐在台阶上，换上拖鞋。
整个小楼深陷在黑暗的漩涡中。王元华刘志强只能跟着杨迪的脚步走着，不然的话，据杨迪所说，他们可能会死掉。
刘志强或许是不信邪，或许是无意，触碰到了漩涡边缘。
正当此时，黑暗中显现出杨圩的身影。虽然能够认出是他，但是此刻的杨圩整个人弥散着黑暗的气息，连眸子都变成了黑色，头发更是正在变长，缓慢而持续着。
刘志强一下子被这变故吓住了，身体一下子僵住，动也不敢动。然而前面带路的杨迪也仿似丢失了魂魄，阴森森地转过身来。
说时迟那时快，王元华一见变故陡生，连忙拉回刘志强，并且向杨圩方向道歉：“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王元华还在说着，杨迪的声音却是在他耳边响起：“你们还傻站着干嘛，跟我一起上楼吧。”杨迪那表情就像刚才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让王元华都快以为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
……
“小圩，你总算是回来了。”
杨曦本来畏畏缩缩地蜷缩在墙角的身体，见到开门映入眼帘的熟悉脸庞，整个人都要扑上去。
“站住。”说话的正是杨圩，声音却是如是的声音，“别过来。”
杨曦也发现了杨圩声音的异样，面容转瞬变得狠厉起来。
“臭和尚，你把小圩救回来了没。没有救回小圩，你也敢出现在我的领域。”
杨曦的声音仿似从九幽之下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气。
如是并没有被杨曦吓到，一言不发。
杨曦见如是那镇定自若的样子就觉得讨厌，决定给他一点教训。一束束黑暗物质从杨曦背后弥漫而来，顺着地面墙壁天花板，眼看就要包裹整个房间，到门口的位置更是伸出一道道黑色利箭一样的东西，直指如是全身所有的角落。
“这是杨圩的身体，如果你想毁去，那就来吧。”
一根根利箭环绕着如是，仿佛如是只要稍微有一点动作，就会尽数射出，把敌人扎成刺猬。
“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杨曦张大嘴，从喉咙底发出尖啸。
如是也不回答，抬脚向杨曦走去。
杨曦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到杨圩身体的动作。
如是走到杨曦面前，抬手抚向杨曦的脸庞。杨曦看着熟悉的手掌，却不是熟悉的灵魂，根本做不出选择，她的身体已经帮她做了选择。
“我带来了两个外来者，他们是杨圩恢复的关键。你不能伤害他们，如果他们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杨圩再也不可能回来。”
如是的声音回荡在杨曦耳边，身影却是已然消失不见。
杨曦缓慢靠墙蹲下，低声喃喃道：“明明不是小圩，明明就是你自己。”
……
“哒哒哒”三人在楼梯上走动的声音清脆成响。
杨迪推开二楼房门，客厅映入眼帘。
“杨迪，把两个客人带到沙发上坐下，我给你们做饭去。”
杨曦从卧室里走出来，整个人散发着知性的气质，或者说是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杨迪看见身着家居服的杨曦，也是没来由的头皮发麻，根本不敢搭话，带着两人就坐到沙发上，还主动打开电视。
电视机正在直播着午间新闻，三个各自怀揣着想法，只能表现得很认真。
刘志强本想找杨迪说说话，王元华却是见杨迪表情不对，脸上全是挣扎和抗拒。
刘志强只能作罢，询问王元华下一步应该干嘛，杨迪和另外两人仿似身处不同空间，对于两个人的对话说是不以为意，更像是听不见。
王元华发现杨迪自从进入小楼之后，就进入了一个与平时不同的状态。本以为杨迪是对黑暗的恐惧，但是现在看来更多的是对于杨曦的恐惧。
王元华对于这个出现得很突兀的杨曦产生了极大兴趣，他知道这个女人很可能是他这次治疗的突破口，只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与之接触。
此时，午间新闻已经过半，就在刘志强都快不耐烦的时候，杨曦自厨房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三人份的晚餐。
“还请多多包涵，因为平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所以家里并没有太多食材，只能将就一下了。明天一定好好招待各位。”
杨曦带着歉意道。
王元华发话了：“没关系，冒昧前来打扰，也没提前说一声。我们也觉得不怎么好意思。”
杨曦笑了笑，不再说话，推门走进卧室，明明是决定留宿几人，却不见她做任何安排，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王元华注意到杨迪的异常，自从杨曦出现，杨迪就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待杨曦推门离开客厅，杨迪更是长舒一口气。
“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但是我必须离开，杨曦已经警告我了，因为我带了你们来，恐怕后面，我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杨迪颓丧着个脸。
王元华却是一惊，什么时候给杨迪的警告，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如果杨迪被驱逐，那么自己两人也将无处安放。
王元华和刘志强之所以能够来到小镇和这个小楼，依托点全在杨迪身上。如果杨迪被驱逐，只能说明此次治疗失败。
“唉，结束吧。”
王元华皱了皱眉，从一旁的墙壁上打开了一扇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