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月,树影婆娑,向问天离开正值夜晚,随行的除了章丘,再无他人。
“小兄弟,夜半寒冷,不如与我对饮一杯?”章丘说完,拿起一只三脚青铜酒杯,放在向问天的面前,主动的为他斟上一杯。
两人此时乘坐的是一辆马车,车里中等装饰,有四只灯笼悬挂在四角,车里灯火通明,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饮酒伤身!”向问天淡淡的说了一句。
章丘一愣,心里低叹一声,“到底是年轻,不通人情事故。”
其实当向问道派遣向问天来处理此事的时候,章丘心里是凉了半截的,认为山河门不在念及旧情,但又放不下颜面,故意派了个少年随自己前往。
“章掌柜为何不将这杯酒送给外面赶马的车夫?”
这小子到还教训起我来了!章丘心里微怒,但又不敢发作。
此时若是放在早年,章丘断不会这样,只是年事已高,多年没有活动筋骨,倘若惹得这位少年恼怒,当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这种热血少年他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老邢,喝杯酒暖暖身子,”章丘说到,将原本斟给向问天的酒递出帘子外。
“谢谢老爷!”车夫不推辞,喝过酒后继续赶路,速度比先前要快上不少。
向问天原本不会这样,只是幼时对那些大户人家实在没什么好感,升不起交谈的兴趣。
“等到了肥西县城,还希望小兄弟能随老夫去见个人,有了你们两家的共同帮助,想必事情能更好解决,”章丘说到。
向问天心里明白,这是他担心自己能力不够,要另找个帮手,不愧是常年混迹商场的,说话纹丝不漏,思考齐全。
其实向问天也不怪他,出门之时,掌门和自己都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实力,章丘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个护法,实力强劲。
……
来到肥西县城时,已是大半个月后,此时已快到中午。
“小兄弟,年前县令有命,马车不得进城,还望小兄弟随我一起下车步行。”
向问天有些奇怪,不知这县令怎么会下达如此命令,但也没多问,一起随着章丘下了马车。
肥西县城墙不高,墙面上坑坑哇哇,估计已有些年头没有修葺。
进城之后,向问天发现门口两侧停满了马车,看到他们两人进城,立即就有车夫前来商榷。
章丘上去交谈,交了订金,叫上向问天一起上了辆马车。
“呵呵,小兄弟是不是很奇怪,外面不允许马车进来,为何城里却有如此多的马车。”章丘看到向问天有些疑惑,笑着说到。
“这其实还是拜我们县令所赐,他不允许其他马车进城,自己却大肆收购马车,雇佣贫农,将整个县城内马车一行给垄断了。”章丘感慨万分,觉得这县令真是太贼了,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头脑。
向问天却不怎么想,这种做法不仅规范了马车一行,还让自己赚的盆满钵满,最重要的是还能解决贫农的问题。
这是一手好棋啊!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小兄弟,我们到了,”两人下车,映入眼帘的是豪华美观的一棟杂家大院。
红墙百瓦,门口竖立两座大的石狮子,大门用金漆覆盖,两侧同时站有两名家仆,看到向问天两人下车,立即迎了上来。
“通知你们老爷,就说章丘拜访。”
两名家仆脚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前往里面禀报去了。
向问天眉头一皱,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提醒章丘,却见他脸色十分的难看,盯着大门一言不发,看来他心里也预感到了些什么。
进去的家仆一会儿就出来了,随同的还有一名白净的公子哥,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老者,正阴测测的打量着向问天。
“呦,章伯父,真是许久不见了,”那名白净的公子哥摇着白纸扇,阴阳怪气的说到。
“你爹呢?叫你爹出来!”章丘语气不善,看来已经到猜到了什么,因此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到。
“我爹?他正在里头,不方便出来,要不章伯父随我一起进去,”那名白净的公子哥说到,眼神里有些玩味。
章丘对公子哥说的话就像没有听到,自己径直的朝大门走去。
“章伯父,你走错路了,你应该走那边。”
向问天顺着那名白净公子哥手指头看去,发现在左侧石狮子背后,有一堵新开的小门,小门不过半人高,上面的檐台处用金漆喷着两个大字,
“狗洞!”
“何贤你这个老匹夫,你过河拆桥,没有我能有你今天?当初是谁摆尾乞怜,求我分点利润给他!”
章丘见状再也忍不住,对着大门破口大骂,声音十分的响亮,不少人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而来。
那名白净公子哥脸色十分的难看,向问天暗道一声不好,随后便迅速的站在了章丘的身边。
“刘护院,章伯父糊涂了,你让他清醒清醒!”
那名老者嘿嘿一笑,闪身而出,干枯的手掌弯曲成爪,朝着章丘的喉咙管抓来。
这那是想让人清醒,分明是想要人命!
向问天大怒,他最恨这种草菅人命之人,当下也不留手,泰山拳威力最大的一式挥出。
“哼,黄毛小儿,也学别人行侠仗义,看老夫不弄死你!”
那名老者嘴角弯起一抹冷笑,看到向问天出拳,心里十分的不屑,
“这拳架子摆的不错,可惜是徒有招式。”
那名白净公子哥虽然未成习武,但耳濡目染之下也能大概分辨出好坏。
“我还以为能有多了不起,原来是个蠢货,”白净公子哥摇了摇头,觉得章丘竟然找来这么一个帮手,爹爹那事多半要成了。
“小鬼,让老夫教教你如何尊敬长辈!”那名老者大喝一声,心里又改变主意,先不杀他,而是重伤,同时将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禽下,再好好的羞辱羞辱一番。
章丘脸上吓得惨败,以前习武的经历让他知道,这名老者多半有二虎之力,放在以前的山河门,也是个中好手。
向问天不做其他,径直的朝着那名老者的爪子砸去。
“咔咔咔……”
连续五道声响,接连不断地在众人耳边响起。
只见场中,那名老者的五根手指齐齐往后扳断,成了一个倒七字形。
“不!”
那名老者惊恐的大叫,心里生出十分强烈的危机,不等自己有何动作,那个小鬼一个晃身,从自己眼前消失。
向问天一个鬼影步,来到那名老者身后,抓起那名老者的后背衣颈,单手提了起来,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紧接着向问天抬起右脚,朝着那名老者的喉咙管一蹬,咔嚓一声,那名老者五孔流血,死的不能再死。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张开说不出话来。
“爷,大爷,饶我一命啊,大爷!”那名白净的公子哥回过神来,立马趴在向问天的脚下,再也不顾及自己的颜面,放声的求饶!
白净公子哥的心里此时就觉得自己像身在地狱般,全身被恐惧包围。
要知道地上死的那名老者,可是他何家大院,武力最高的护院了,他都是连一个照面被打死,那自己根本用不着求救。
来多少也不够这魔头杀!
回过神来的章丘,一脸激动的看着向问天,心里那股滋味,真当是难以言表。
自己放着高手不重视,却要自找没趣!
“小……”章丘刚要开口,心里却觉得十分不妥,现在这个时候还叫人家小兄弟,那不是太不知好歹吗。
可是自己在路上从来就没问过人家的名字,当初记得山河门掌门是当着自己的面说过,可是自己不放在心上,现在居然忘了。
天杀的脑袋!章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这太不争气了。
其实如果那名老者不轻敌,也不会死的怎么快,泰山拳中威力最大的一式叫做平淡无声。
拳出无声,内含百斤。
这就是这一式的真谛,向问天有想过,创造这门秘籍的人,估计就有坑人的意思,谁想这么平淡无奇的一拳,威力却怎么大呢。
“爷爷,放过我吧,我实在是不值的你动手,会弄脏爷爷的手,”
那名白净公子哥还在求饶,嗓子都快要喊破了,要是让熟识他的人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这还是那个以风雅自居的何家公子吗?
向问天却是无动于衷,抬手腾腾的四下,地上这名白净公子哥四肢齐断,软绵绵的爬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再也叫不出来。
那两名家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年纪轻轻,出手狠辣,不留余地。
“走吧,我们去看看你这位朋友。”向问天说到,拎起白净公子哥的后颈,朝着何家大门走去。
章丘激动的不行,连忙跟在向问天的后面,不由的挺了挺胸脯,对着那两名发呆的家仆呵斥道:“混账!还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