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托教授把选题书摆到一边，招呼他们坐下：“说完了正事，我们聊聊八卦，最近感情怎么样？”

帕西维尔无奈地笑：“老师，我再重申一遍，我们不是在谈恋爱……”

“男孩子这么没有担当可不好。难道你家里人不同意？想想倒确实是这个道理，好一出苦情戏，真是闻者落泪见人伤心啊……”阿尔斯托教授似乎是入戏颇深，“既然你家里人不同意，你们未来怎么打算？”

帕西维尔：……

家里人没有不同意好么……

不是！差点被带进沟里了，是根本没有谈恋爱这回事！帕西维尔简直想要咆哮了。

“好吧，看来你们不愿意和老师聊感情话题，其实老师真的可以做你们的知心大姐姐的，伤心了伤心了。那聊聊别的吧，伊莲娜是准备以后留校吧？帕西维尔有什么打算？”

帕西维尔古怪地看了阿尔斯托教授一眼。

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伊莲娜在后面支支吾吾地回答：“我……要先把恶魔执业证书拿到手。以后……自然是要回去继承魔界的。”

“哦，我差点忘了，帕西维尔是魔界的小王子啊，失敬失敬。”嘴上说着失敬，她的表现中却一点没有忌惮帕西维尔的样子，继续逗弄两人，“那也挺方便的，以后伊莲娜白天在学院上班，晚上会魔界也很容易……”

帕西维尔觉得，他真的再也不想跟这位阿尔斯托教授聊天了：“老师，打扰了，告辞！”

“等等，先别走，我还没给你的论文签名呢！”阿尔斯托教授在后面叫住他们。

帕西维尔只好折返，重新掏出伊莲娜的选题书。金发碧眼的女教授掏出羽毛笔签下了自己的姓名，字迹上闪现出青色的光芒。

刚出门，帕西维尔就忍不住吐槽道：“这个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会习惯的。”伊莲娜也很无奈。

“我不想习惯啊……”帕西维尔回头望了一眼。

在他们两人离去后，阿尔斯托教授却久久没有回神。她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凝视着，许久许久。

照片上，是两位少年，与一位少女，看起来与如今的伊莲娜和帕西维尔的年龄差不多。他们聚在一起，在学院的梦玥湖畔，拍下了这张照片。

角落里一行若隐若现的金色小字“今天一起毕业啦！”似乎说明了这张照片的内容。大概是三个曾经恶灵学院的学子，是很要好的玩伴，在毕业的时候，便一起在梦玥湖畔留下了这张照片。

如今时光已逝，就连右下角的金色文字，如今都快看不清楚了。

照片仍在，而那时候的人，如今……

阿尔斯托教授叹了口气，把照片又放回了抽屉里，嘴上似乎喃喃自语了几句。

……

这天晚上，帕西维尔心血来潮，向老师请命，在实验室里整理起材料，也是想借此机会多看看实验室里的资料。

克里斯图教授看了他一会儿，就在帕西维尔觉得他可能不会答应的时候，他开口了：“好吧，别留得太晚了。”

帕西维尔欣喜地应下来。他本来也想叫上伊莲娜，不过伊莲娜似乎有点事，先离开了，就只留下帕西维尔一个人收拾。

实验室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帕西维尔看着也是一阵头大，只好一点点来，先整理文件。

翻看着，一张过去的报纸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应该是克里斯图教授的剪报，整齐地放在一本册子里。

那是这么一篇报道，标题叫做：“孤儿院惊魂事件”。媒体总喜欢用些有噱头的名字吸引注意力，他被吸引却不是因为名字，而是因为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报道里，讲的是十年前一座孤儿院发生的事，克里斯图教授之所以留下这张报纸，大概是因为其中讲的事情引起了他在学术上的兴趣。

在那个孤儿院里，他曾经，一个人做过的事情……还有，在埃里希身上发生的事情……埃里希作为一个冥灵，当然不可能天生能在日光下行走……都是曾在孤儿院里发生的事，让他们成了今天的样子……

这篇报道，仿佛打开了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他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最后又将报纸复制下来，收进了口袋里。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张书信突然显现在他的面前。他伸手取下来看了看，竟然正是埃里希给他发来的邀请：

“今晚的月色不错，我们也很久没一起喝酒了，我去找你喝酒如何？就在后山，我带几瓶酒，你就在那里等我吧。”

帕西维尔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良久，他才回复了一句：“好。”

月如钩，散漫的月光轻轻地打在后山上，一片旖旎。月色确实不错，帕西维尔收拾好东西，独自锁上实验室，来到后山上，埃里希在那里，似乎已经很久了。

他果然带来了好几瓶精酿的好酒，靠在一颗大树上，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