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槆义望着尚纯柔,久久不语。
“父皇,儿臣深知皇兄所犯之罪,儿臣,母妃,以及淳家都不能脱得了干系,儿臣说出来的那一刻,就早已想到了结果,可儿臣没有想到皇兄竟然敢如此……儿臣求父皇,求父皇看在我首告有功的份上,饶了皇兄一命。”
“你确定?”
就尚纯柔首告的这份功劳,足以让她脱离尚文宇的牵连,继续当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主,可她却要用这份功劳换尚文宇一命?她不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尚纯柔坚定的点了点头,“求父皇开恩。”
尚槆义深深的看着她,最终点了头,“好,来人,挑断尚文宇的手脚筋,废除他的武功……并且,隔断他的舌头!”
尚文宇想活,就只能生不如死的活着,尚槆义不会留一个妄图想取他性命的豺狼,只会留下一个苟延残喘、没有尖牙利爪的狗。
鲜血顺着尚文宇的嘴角留下,被梁平这一击,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后背撞击在石柱上,剧烈的碰撞使他的骨骼似是被水泥凝固住了一般,他就连头都抬不起来了。身体的重创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可他依旧清晰的听到了殿中之人的对话。
恨,锥心刺骨的恨,尚文宇恨不得将尚纯柔扒皮剔骨,五马分尸。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怎么敢,怎么敢这般做!!!
尚文宇想要破口大骂,可他张了张嘴,只有那抑制不住的鲜血若决堤的江河般泻了出来,他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画面,画面中,有一双银色的铁靴正踏着清脆的响声,一步步的像他走来。
“飒~”
利刃被从剑鞘中抽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尚文宇只觉得手脚一痛,便再也没有了控制手脚的能力了。
他知道,是他的手脚筋被隔断了。
滴着血的利刃划过地面,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大力的掐住他的下颚,将他的舌头拉了出来,尚文宇瞬间睁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挣扎,一片红色的肉便掉落在了地上。
他的神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变得迟缓了起来,就像是神经末梢被冰冻上了一般,他的痛感开始降低,这割舌的疼痛竟也只是让他浑身一颤,远比不得骨骼碎裂的疼痛来的汹涌。
突然,尚文宇瞪大了双眼,那泛红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中掉下去。他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他口中发出一声又一声难以忍受的呜咽嘶吼。
丹田被废的那种疼痛,足以让意志不坚的人咬舌自尽了,可此时的尚文宇,即便是想要求死,也死不了。
他被人塞入了一颗药。
尚纯柔垂着头,一直不敢去看尚文宇,殿中响起的每一道声音,都让她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直到一切归于平静,她这才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满脸泪痕,抽搐如筛,“谢父皇!”
尚槆义叹了口气,“传朕旨意,将淳贵人一家打入天牢,秋后处决……”尚槆义的声音稍有停顿,“废除尚纯柔公主之身,变为庶民,但感念其忠肝义胆,特赐良田百亩。”
尚槆义终究是,给了尚纯柔一条生存之路。
“草民,叩谢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