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能奈我何
作者:谁来添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867

当王二急匆匆赶到前院时,才发现带兵拿人的居然是长史邱鹤年,想是头先进入地道之际,邱鹤年趁机溜了出来,率领军士包围了狄府,倒是自己给疏忽了。

冯宾茹正自娇斥连连,与十数兵丁斗在一处,另有三、五名躺在地上不住伸吟,显是冯宾茹所为。狄仁杰和王虎却是已被人五花大绑,架在一旁,却是未瞧见范氏。

邱鹤年见王二等人出来,慌忙上前行礼,一脸为难之色,“大人,这。。。这。。。这。。。冯姑娘不问青红皂白,已连着伤了好几名军士了,下官逼不得已才。。。。。。”

王二瞧在眼里不怒反乐,若是欲籍由此点便来拖老子下水,你们也太小瞧我王二了,别说冯宾茹砍翻这几名军士,便是杀了几个,又能奈我王二何!

王二不作颜色摆摆手,跨步上前。

刘同再大胆,亦不敢当众让钦差受了伤害,忙紧跟几步喝退军士。

冯宾茹已是红了眼,仍不肯罢休,顺势一剑横出,又一名军士应声而倒,待要侧步来袭刘同,却被王二拦住,强行拖到一旁。

王二摁住冯宾茹执剑之手,压低声音急促道:“人家现在可是挖好了坑,就等你往下跳,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办!”

冯宾茹原只是一时心火遮了眼,见王二少有的神色凝重,情知事关重大,倒不敢再闹,收了长剑恨恨吐气。

王二飞快地朝冯宾茹上下扫了一遍,见她只是气喘得有些急,幸好没吃什么亏,当是放心不少,道:“没事吧?”

冯宾茹大力呼吸几口,道:“我没事。”又瞥了王虎一眼,“王虎倒吃了些苦头。”

王二掉头去望,王虎正自大呼“二叔救我”。

王二拍拍冯宾茹,示意她别轻举妄动,大步朝王虎迈去,瞧了瞧狄仁杰,再转向王虎时,却是一脸怒色,“混帐东西,邱大人奉命行事,你也敢从中阻扰!”言语间抬手扇过一个耳光,端是清脆作响。

这一巴掌,大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但王虎被刮得哑口无言,便是刘同等人亦是稀里糊涂,难不成王二已看出端倪,欲使丢车保帅之术?

狄仁杰更是一脸绝望之色,暗叹再无生机。

王二气呼呼转过身去,邱鹤年倒会做好人,陪着笑道:“大人息怒,王虎兄弟亦是一时冲动,算不得什么!”作势欲除王虎绳索。

不及防王二恶狠狠一脚踢来,邱鹤年哪里来得及躲闪,当场被踹了个仰天八叉。

刘同等人正暗自得意,没曾想王二突发其难,莫来由的说翻脸便翻脸。

邱鹤年莫名其妙受了一腿,心中恼怒却不敢发作,见王二仍是气咻咻不肯罢休模样,随时都有可能再飞来两脚,自己算不算好汉不知道,这眼前亏可不能再吃,当下一咕噜爬起身来,撒腿便往房遗则等人身后躲。

房遗则却是一阵暗喜,巴不得此事越闹越大,纵使你是钦差大臣,公然殴打朝廷命官,倒要看看你王二如何收场。

房遗则装模作样劝住王二,道:“大人这是为何?”

王二重重地“呸”了一声,指着邱鹤年恶声道:“你且问他!”

邱鹤年探出半个头,哀声道:“冤枉呀大人,这是从何说起,下官可没。。。。。。”

房遗则笑道:“大人想是误会了,邱大人不过是奉命行事,便是有所得罪亦是无心之过。”

房遗则倒是深谙劝架之道,举凡相争之人,多是愈劝愈恼,若是无人旁言,反倒闹不长,眼下这事,当然不能让王二就这么一脚了事,巴不得能让他提剑去砍上几下才好。

他的算盘打得瓜瓜响,却是不知王二要的就是有人来附和。

王二哼了哼,又长长“哦”了一声,道:“难怪邱大人色胆包天,原来是奉命行事,就不知是奉了谁人之令!刘大人?”

此地以刘同为长,王二自然要问他了。

刘同见问,不停应是,待反应过来“色胆包天”四字,慌忙摇头,只是话已出口,虽是一再否认,脸上却是颇为尴尬,不知王二口中“色”字何来。

王二逼上一步,怒责邱鹤年道:“邱大人何以假公济私,拿人便拿人,怎的一上来,竟对冯姑娘动手动脚!”

邱鹤年自是大呼冤枉,就冯宾茹那气势汹汹模样,躲还来不及了,怎肯以身试险凑上前去。

刘同忙打圆场,“大人显是误会了,邱大人素来。。。。。。”

王二道:“冯姑娘亲口所言,冰清玉洁黄花大闺女,难不成会自泼污水,坏自家名声?”又拉过冯宾茹,牵起几丝破缕,以示证明,“***,连衣衫都给扯破了,还要狡辩!”

邱鹤年连死的心都快有了,欺负人也不是

王二现在已经知道了,这营中连带罗烈共一百五十四人,除去老幼妇女能战者合一百单八,俱是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黄金时段,虽是年轻,却是个个自幼从军,骁勇善战。

齐王李元吉自身便是好战之人,性子粗暴,但对属下将士却甚是优待,时有部下战死沙场,子侄无依无靠者,常使人收留府内抚养,稍大些便交由李援义教导,自谓“少年铁血营”。齐王怜其父辈英烈,本也是弄个名号以归其心,倒没想过真使他们上阵杀敌。

玄武之变后,齐王随太子建成俱遭毒手,这班儿郎年纪甚轻,又是将士之后,按说太宗继位亦不至于来害,但众儿郎感齐王旧恩,不愿叛弃,遂随李援义避于秦岭,春冬军阵,夏秋猎射,幼马伴着儿郎一起长大,倒也逍遥自在,只是少年不再,堪堪可称之为“铁血营”了。

李援义一心寻觅旧主遗脉,隐隐便将这一支人马当作是他日少主起家的本钱,是以对谁都不提起,别说冯立等人不知,便是频儿也不晓。此次委实事发突然,才将信物交与王二,让他到此一避,好在已证实王二便是自己少主,将这一标人马交还于他也是应该,至于他将来有什么打算,那自是他自己的事了。

频儿依旧未醒,冯宾茹终日床前伺候,一会儿跟唤着频儿名字说些话儿,一会儿自顾怜惜偷偷去抹眼泪,小昭有心去劝,任仁瑷心知冯宾茹半是伤心半是愧疚,此时说甚么都是无用,反易惹她难受,倒不如让她独自陪着频儿,遂将小昭拉了出来,二人便在帐外席地而坐,一旦有事也好帮上一二。

王二抹过伤药休息了一天一夜,已是没甚事了,身子有些虚弱,精神却还算好。探过频儿,见她仍是昏迷不醒,好在气息已稳,原想一旁坐会儿陪陪频儿,又怕冯宾茹尴尬,索性跟任仁瑷等打过招呼,回到自己帐内。王二呆坐片刻,突然省起李援义临别时给的画像,忙将画像翻将出来,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生身娘亲模样,双手不自微微颤抖,将画像拽在手中,心里登时有一股立即展开的冲动,飞快地扯开绑线,却又停住,有些莫名的犹豫起来。

卷轴上沾满的血迹已然干透,王二握在手中,转动几圈,稳了稳气息,终于鼓起勇气“唰”地一下将画像展开。。。。。。

一幅曼妙身姿呈显在王二眼中,头像部位却被一大片血污遮盖,透过红褐色的血迹只隐约能看出一些丹青线痕,模样已是无法分辨。

王二长出一口气,失望中竟隐隐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门外却传来罗烈的声音,“少主!”

王二忙收了画卷,道:“罗大哥,进来罢。”

罗烈掀帘而入,口中道:“尊卑不可乱,公子再要这般称呼,没的折煞在下了。”

李援义前些日子离开之时,已言寻到少主,此次再去长安,便是要设法请少主前来与众人相见,不想竟是一别生死相隔,之前见了王二所示玉佩,已知是少主到了,只是碍于官兵在场,情势又不明,担心给王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方自不呼“少主”只称公子。眼下回了营中,自是要依礼尊称,可是王二执意不肯,只作兄弟相称。

前番叙话时罗烈已提过此事,不想王二根本没放在心上,一转眼就给丢到脑后去了。

王二见他又来这一套,心想怎么个个都是这般死脑筋,若是给他叫顺了口,岂不是自找麻烦。他现在心思倒没去考虑罗烈这一班人以后怎么办,反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去见见太子李治,想来他不会像吴王李恪般对付自己罢。经过高阳一案之后,王二倒也是明白了一些事情,这次李恪表面上是拿他开刀,估计多半还是冲着太子李治去的,现在的关键是,不知道太子爷对他私通钦犯这个事怎么看。

如果李治也这般认定,那没得说,有多远溜多远;倘使自己一口否认,横竖李援义已死,谁也没证据证明我王二跟他有甚关系,而太子爷又决意袒护,单凭他谢非空口白牙,能奈我何?

他的算盘打得哗哗响,却忘记了一件事——就算私通钦犯这一条能抵赖过去,这山中罗烈等一干人马又该如何解释?那些军士回到吴府肯定是要回报李恪的,说不定还得大作夸张,捏造成上千人马呐。

这也难怪,以他的一贯原则,遇事都是多想自己少管闲人,罗烈虽说救了他一命,毕竟初初相识,又不是什么亲朋好友,一时之间,还没那个心思去管他们;最主要的是,他自始至终就没觉得劳什子齐王之后是个好事,只是抵不过事实勉强承认而已,心里倒巴不得这是个误会,哪里还会考虑什么为父报仇之类的,根本上父亲的概念就他目前而言,不过是个模模糊糊影子,连个具体模样都没有,也就更不会把自己和罗烈等人当成一伙了。

当然,想归想,现在叫他去长安,那是打死都不干,好歹也得避过了这个风头再说。

罗烈还道“少主”客气,要明了他这番心思,不知会作何感想?

偏偏罗烈也是个死脑筋,王二好说歹说,总算是让他改口为“公子”了,兄弟一说却是再也不肯。

王二只好由得他叫了,不想再在这个问题跟他纠缠,转而问起罗烈身世。

罗烈显得有些激愤,道:“先父名讳成,祖上乃燕郡王。”

一句话险些没把王二吓了一跳,乃父罗成?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初唐十八杰排名第七的好汉,燕郡王罗艺之子。这小子不会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胡说八道吧?

王二试探着随了句,“燕郡王李艺?”

燕郡王原名罗艺,因被赐国姓“李”,时人常称之为李艺。

罗烈点点头,道:“武德五年,刘黑闼借突厥兵犯铭关,齐王被困,先父为求援军,率三百孤兵冲出城外,不料身陷淤泥河,却被苏定方乱箭射杀。”忆起旧事竟已是虎目含泪。

苏定方之名王二倒是知道,他原是刘黑闼手下第一大将,后杀了刘黑闼,携首级归唐,得封银国公,亦是大有名头。

看罗烈年纪,估计乃父身亡时也不过三、五岁,倒和自己有些相似,都是没爹没娘的苦孩子,心下不自生出几份亲切感。

王二这才真的相信,却又有些奇怪,“罗将军遇难之时,燕郡王仍自键在,大哥怎的还留在齐王府内?”

罗烈叹道:“家父虽遭不幸,毕竟将军百战,殉难疆场亦是常事,可惜祖父误信人言,只道是齐王故意使先父出城送死,心恨之余,便生不臣之心。。。。。。”

燕郡王反唐一事,王二也是知道,只是不知道(手机小说网wap,16k,Cn更新最快)原来是因为这层,愈发诧异,“既然这样,按理说令祖更不应该把你留在齐府呀?”

毕竟是议祖上非过,罗烈显得有些难于启齿,只是王二问道,不得不回,“先父殉难之时,家慈亦在城中,事情经过一清二楚,原本不干齐王事,乃是有人故意挑拨,才使得祖父心异端。”见王二眼中仍有疑问,便继续道:“家慈亦曾当面和祖父解说,无奈祖父已受蒙蔽,听不入耳,反将我娘亲赶将出门,幸得齐王感念先父忠烈,我母子二人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王二随口道:“燕郡王便是赶你母亲,也不应该连你也一块赶了?”

罗烈苦笑道:“我那时还在娘亲腹中呐。”

王二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自己头先猜错了,这罗烈倒真跟自己一样,也是个遗腹子,只不过人家总算有个母亲在身边,不似自己,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娘亲是何模样,想着,不由得得偷眼去瞧塞到一旁的画像,可惜已被血迹沾染了。

懊悔之余,王二脱口道:“你母亲可在这营中?”作势欲起,打算前去拜见,也算安慰一下自己了。

罗烈脸上一阵悲意,摇摇头道:“母亲生我之时,便已仙去。”

王二登时呆住,半晌不得吭声,拍拍罗烈肩膀,长叹一声没了言语。

反倒是罗烈回过头来劝他,“这些旧事,不提也罢!是了,公子要是身子骨觉得方便,不妨随在下出去走走,也好看看兄弟们操练。”

王二本是没甚兴趣,只是不想拂了罗烈兴致,横竖坐着也是无事,便去看看也好。

二人出了营帐登上高台,已是阵阵呐喊声传入耳中,王二顺着罗烈手指方向望去,山下开阔处,众兄弟正分成两个方阵,战马驰骋往复冲突,进退之间迅猛异常又不失序列,虽是人数不多,却是颇具声势。

王二不通军务,原也是看个热闹,好在有罗烈在一旁指指点点给他解说,渐渐的倒也觉得有些味道了。

二人正自观看,突然有人粗着嗓门喊道:“罗通!罗通!”

王二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却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倒拖着条熟铜棍上来,神情大是不满,指着罗烈直囔,“又说今日带我骑马,我在下面寻你老半天,你倒自在躲在这偷懒。”

罗烈忙喝道:“虎头休得无礼,快来见过公子!”又向王二道:“这厮粗鲁得紧,公子见笑了。”

王二大为奇怪,“你到底叫罗烈还是罗通?”

罗烈笑道:“先父本替在下起名罗通,齐王念先父忠烈,是以赐名为烈。”

原来营中诸人虽知他名烈,倒是常呼为罗通,此番王二来了,罗通念他是齐王之后,所以才自称罗烈,以示尊重。

王二这才明白过来,道:“既如此,还是唤作罗通的好,省得大家麻烦。”

罗通点头应诺。

那虎头却还在傻头傻脑瞪着王二,半晌方才冒出一句,“你会骑马不?”

王二愣了片刻,很严肃地吐出一个字——会!

这般欺负法,这衣衫可不明明是头先与众军士争斗时划破的么。

不消他说,谁也知明显是王二胡说八道,只是想不到堂堂钦差,竟耍起街头无赖之术,明知此事邱鹤年委屈,却是苦于无法分辩,似此等男女拉扯,便是人在当场,亦是无从说清,何况王二刻意血口喷人呢。

孰不知,王二其人,原本就是个无赖。

刘同与房遗则原先确有借冯宾茹之手,害王二之意,不然亦无须将时间拿捏得这么好,这边引他入地道去寻狄仁杰“罪证”,另一边马上使邱鹤年领兵行事。别说冯宾茹本就性烈,便是善若绵羊之人,亦自有法子挑她争斗。只要动上手了,好歹得让王二沾些臊腥,倘若王二只顾护美鲁莽行事,闹将起来自是最好,至不济,亦需费些心思息事宁人,不再有闲暇来理并州之事。

只可惜,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王二会颠转黑白反咬一口。

现如今,需要息事宁人的倒是刘同等人了,单单是调戏良家女子已是麻烦,欺辱上官家眷属,更是其罪难免。王二真要咬住不放,虽说有众军士佐证,邱鹤年终究也吃不了大亏,但如此一来,难免拖上些不必要的时日,若是节外生枝,让狄仁杰脱了身,可就真是后患无穷了。

狄仁杰被邱鹤年指挥一班如狼似虎军士缚住,又见王二及刘同等人莫名其妙打后院冒了出来,已是自料凶多吉少,初始见王二怒斥王虎,还道他自浊其身欲与宵小为伍,待到王二纠缠邱鹤年时,不自暗赞其人心智不差,当前情形,倒是胡搅蛮缠最是适宜了。

房遗则现在只想尽快将邱鹤年之事了结,以便专心来对付狄仁杰,与刘同相视一眼,冲王二道:“大人息怒,冯姑娘是决计不会乱说的,不过邱大人亦是知礼之人,这其中想是有误会。”又转头拽过邱鹤年,“邱大人,你便向王大人赔个不是,其中误会,日后再慢慢分说。”

邱鹤年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你倒说得容易,这个不是赔过,等于是承认见色起意,以后水洗都不清了。不过气归气,却也清楚房遗则不是故意陷他,眼下情形越辩越糊涂,再争下去,不是也是了,当下忍气吞声,低头认错,“下官行事不慎,得罪了冯姑娘,王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还请见谅则个。”

王二一怔,倒没想到他能把只这么大的死猫一口吞下,自己再要纠缠不休,反显得小气了,但要就此罢休,自是不甘,当下抱着双手退开几步,慢条斯理道:“既是得罪冯姑娘,你自去与冯姑娘说去!”

邱鹤年哭丧着脸,转向冯宾茹,自是苦苦哀求。

王二懒的去看,折身去解王虎绳索。

狄仁杰趁机道:“爵爷莫信奸人所言,下官系遭人陷害!”

王二头也不抬,随口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贪了那么多金银。。。。。。”

狄仁杰促声道:“金银俱是死物,岂可凭此而断。”

王二冷哼道:“那地道、账册又如何解释?”

狄仁杰好似并无意外,显是知晓地道之事,无奈时间紧急来不及详细解释,只得道:“爵爷若有疑问,唤范氏一问便知。”眼见着房遗则迈步过来,没来由地冒了句“玉瓶在书房笔筒内”便不再言语。

房遗则疑惑地瞧瞧二人,却是不敢开言相问王二,只陪着笑道:“大人,冯姑娘已是不再责怪了,您看~”

王二暗骂冯宾茹,该泼辣时不泼辣,怎的如此轻易放过邱鹤年。

却不知人家冯宾茹闺中待嫁之身,被王二胡说八道一通,已是暗自羞愧,若不是顾忌着眼前情形,早就甩手而去了。众目睽睽之下,邱鹤年一口一个“该死”,一口一个“见谅”,倒把个事说得跟真的似的,可不把人羞煞!却还哪里闹得起来。

王二见她没能帮忙点火,自己又有言在先,自是不好再就此事追究,只得淡淡道:“不怪便不怪了,问我做甚。”

房遗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忙道:“既如此,还请大人费心,这狄仁杰该当如何处置?”<!--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