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文给腹内的孩儿取了名字,开心不已,欢“子风,你先和殿下聊着,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奶奶去!”言罢,一蹦一跳地就跑了出去,若是让刘老夫人看见这般跳脱的话,恐怕又会是一阵担心受怕!
刘子风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对朱允文说道,“其实你表姐,就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
朱允文的眼睛也笑得眯成了一条线,道,“表姐的性情的确很可爱,呵呵,大哥你不知道,皇爷爷他说,要让我纳妃呢,最近我正在为这种事情苦恼呢!”
“哦?”刘子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立刻问道,“纳妃啊,这可是好事啊,你有什么好苦恼的!”
朱允文挠了挠头,道,“我刚刚接触朝事不久,每天忙的都不可开交,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纳妃呀!”
刘子风乐呵呵地拍着朱允文的肩头,说道,“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吗,朝事是朝事,纳妃时候纳妃啊,风牛马不相及嘛!哦~~~难道是……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刘子风变得很八卦。
朱允文连连摇头,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地说道,“哪里有……”
不过其眼神闪烁,显然说明了他口是心非。
刘子风揽过朱允文的肩头,笑道,“别骗你大哥了,你我认识这么久,就你这一点点掩饰,以为瞒得了我吗?说吧说吧。大哥对你的心上人是谁,很感兴趣地哟!”
说实在了,朱允文这个年龄纳妃,的确是有点小了,不过古人男子十三四岁就已经成亲的情况也相当的普遍,刘子风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朱允文忸怩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说了说来,其实在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有心上人。这是非常正常的,而且朱允文身居高位,平常身边都没有一个可以掏心掏肺说话的人,这个小心思埋在心中久了。早就有点不吐不快地欲望了,如今刘子风接连询问,他自然是忍不住吐露心思了。
只见朱允文稍稍思考了一阵子,这才说道。“我是在清明节那天遇到她的!”他顿了顿,看向了刘子风。
刘子风连忙用鼓励地眼神看着他,说道,“继续。继续!”
“恩,清明节那天,我瞒着皇爷爷微服出宫。身边就带了一个小太监和一个侍卫。跑到‘得月楼’去听书。听完说书之后,下了楼来。就看到了她,恩……她很善良,很善良地……”朱允文呐呐地说道,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很漂亮,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刘子风失笑道,“说重点,说重点吗,除了很漂亮以外,还有什么?”
“恩,”朱允文的眼神有些迷离,缓缓地将那天他与那个女子相遇的情况说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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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
朱允文带着一个侍卫一个太监下了楼来。
这时在得月楼门口,恰好停下一定轿子,轿中出来一个十四五岁地小姑娘,她身着翠绿小祅,年龄虽然不大,但是曲线已是颇为的玲珑,但是朱允文乍一看到,还颇有些被惊艳到了,如果事情仅仅于此,那朱允文或许也就只是惊艳而已,毕竟他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美女见过太多太多,就算是身边的那些普通的宫女,都会有不错地姿色。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令年少的朱允文对那绿意女子不可遏止地产生了好感。
原来,就在那小姑娘下了轿来,没走两步,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约莫十岁左右,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无巧不巧地就直接撞在了那小姑娘地身上。
小姑娘痛呼一声,往后就倒,幸好身旁的家奴,眼明手快,就她扶住,否则小姑娘绝对会摔一个跟头,而那小乞丐身子倒也滑溜,身材虽然比小姑娘还要小,但是撞翻了小姑娘之后,自己却只是转了个身,就将力道卸开了去,他诚惶诚恐地向小姑娘道歉了一句,“对不起,小姐!”
言罢,转身就要跑!
不了却又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家奴,直接就抓住了领口提了起来,只听那家奴怒喝道,“好你个混账东西,瞎了你地狗眼,竟然敢投我家小姐地荷包!”说话间,那家奴已经从小乞丐地怀中掏出了一个秀气的荷包,那小姑娘哎呀了一声,因为那个秀气地荷包,她原本是挂在腰间的,敢情这小乞丐是个扒手,故意装着不小心撞到了人,然后顺手牵羊啊!
小乞丐将自己的行为已经被识破,顿时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正想分辨几句,那家奴已经毫不客气地将他往地上一重重一摔。
只听“砰”地一声,那小乞丐的后背就实实在在地摔在了地上,那家奴的气力颇大,这一摔,直摔得那小乞丐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要散架了似的,直疼得在地上不断地呻吟。
而那小姑娘见状,也是吃了一惊,根本就不理会那家奴恭恭敬敬递回来的荷包,柳眉一竖,嗔怒道,“你做什么?”
那家奴一愣,下意识地答道,算不将他送官法办,也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小姑娘怒道,“需要下那么重的手吗?她还是个孩子!”
言罢,不理会那愕然的家奴,小姑娘小跑地跑到了小乞丐的身边,伸出晶莹干净的小手,毫不介意小乞丐身上的污秽,就将其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小弟弟,你没事吧?”
实际上。她身体娇嫩,刚才被小乞丐在腰间撞了一下,也是非常疼,从她皱紧的眉头上就可以看出她是在忍着痛,然而她没有在意自己身上地疼痛,却是在关心一个身份于她天差地别的小乞丐,这种善良之心,让刚刚看到经过的朱允文心中非常惊讶,要知道。一般大户人家的子女,从小生活欲与欲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眼高于顶,小姑娘与常人不同的表现,令朱允文懵懂的情愫,似乎在这一瞬间就悄悄地萌发了。
那小乞丐已经疼得说不
了。只是咝咝地抽着冷气!这时小姑娘的丫鬟也掩对小姑娘不耐地说道,“小姐,您金枝玉叶,为何理会这种下人?”
那小姑娘一听更生气了。责骂道,“小蝶,怎么连你也说这种话?想当初。要不是我爹爹收留你们姐弟。或许你们姐弟两人。现在也是沦落街头!”
丫鬟小蝶闻言一呆,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你过来!”这时小姑娘对另一个家奴叫道。
那个家奴连忙走过来。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小姑娘担心地说道,“这个小弟弟好像伤地很重,我们应该带他去看一看大夫!”
有了小蝶姑娘被责骂在前的前车之鉴,那个家奴自然不敢多言,连忙屏住呼吸,皱眉将小乞丐抱了起来,向不远处的一个医馆奔去。小姑娘等人连忙跟了上前。
周遭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地人,看到这种情况,也就都渐渐散去了,不过走时,还是有不少人在低声夸赞那小姑娘的好心肠。
而朱允文,居然也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因为那小姑娘给了他一种无可言语的吸引力。
他带着小太监以及一个侍卫站在了医馆门口对面的街上,向内看去,那小姑娘或许是担心那小乞丐地伤势,因此也没有注意到,门外不远处,有一个英俊的小年郎,在静静地看着她。
所幸小乞丐没有什么大碍,在大夫的诊治之下,很快地就站了起来,他显然对笑姑娘身后的几个大汉非常地害怕,身体才一能够行动,立刻就跪伏在地,连连求饶。
小姑娘再次伸手将其扶起,紧张地询问了他身体的情况。
小乞丐摇摇头,虽然身体还疼得厉害,却又哪敢在喊疼啊。他抽抽噎噎地表示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迫不得已之下才做出行窃之事,希望小姑娘能够给放他一马!
周遭的那些家奴都流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显然都不相信那小乞丐地话,你这小子要是真几天没吃东西了,刚才身后还会那么滑溜?不过自家小姐正在气头上,他们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小姑娘果然同情心泛滥,立刻就拉着小乞丐就到得月楼上,给小乞丐点了一桌子的菜,席间还不断地让小乞丐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了……
小乞丐这一下或许是真的被感动了,边吃泪水边哗哗哗地流。最后在他离开地时候,小姑娘居然还给了他一些银两,神情温和地教育道,“小弟弟,以后可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哦?”
而那小乞丐也表情严肃,郑重地点了点头离去!
看到这种情况,朱允文身边地小太监忍不住感叹道,“殿下,这位小姐果然好心肠,看来那个小乞丐是被感化了,这比送官法办地手段要好了许多啊!”
朱允文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眼神耀耀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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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么说来,二弟,你是对那个小姐一见钟情了?”听完朱允文的阐述之后,刘子风笑道。
朱允文脸色通红,说道,“不是啦,我就是心里有点奇怪,从那以后,我会常常想起她来!”
“那不是一见钟情还是什么!”刘子风立刻就以“过来人”地身份给朱允文下了断论,同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朱允文的脸皮很薄,被刘子风笑得有些不知所措,用力地抓着刘子风胳膊,急道,“大哥。我们说好了,你不准不笑话我的!”
“好了好了,我不笑,我不笑!”刘子风忍着笑意,问道,“所以皇上想让你选妃,你还会这么苦恼吧,那么,大哥想知道一下。那个善良地小姐,到底是那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啊!”
朱允文嘴唇嗫嚅了几下,摇了摇头,道。“这个……其实我也不知!”
刘子风一愣,问道,“难道你没有让人去查吗?”
“我……我不好意思告诉别人的……”朱允文脸色愈发的红润,就像是个做错的小孩子。
哦。卖狗的,刘子风无语,他拍了拍朱允文的肩膀说道,“二弟。幸福是要靠自己来把握的!”
朱允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恰好这时刘三吾夫妇也来了,两人只好结束了这个话题。
只见刘三吾领着刘老夫人三两步地奔到朱允文的面前。呼啦地一下就拜倒在地。齐声谢恩道。“微臣多谢殿下为刘家为出世地孩儿赐名!”
而,也是站在刘三吾夫妇的后面。一脸的喜色。
“大学士,刘老夫人,莫要多礼,快快请起!”朱允文连忙将刘三吾夫妇扶起。
“谢殿下!”二老站起,然后恭恭敬敬地就请朱允文上座,刚才他们二老在房中午休,要不是按耐不住兴奋,跑去告诉了二老这个“喜讯”,二老根本就不知道朱允文的到来。
刘老夫人很快地就告退了,而刘三吾却丝毫没有离开地意思,有他这个古板的老头在场,原本一些年轻人的话题,朱允文也就不好跟刘子风开口了。
于是朱允文问道,“对了,大哥,那蜀王小郡主之事,到底怎么样了?”
听到朱允文的问话,刘三吾也是用询问地眼神看着刘子风,朱秀云在郭府上失踪,此事虽然被郭英掩盖的很好,并没有传扬出去,知道的人也有限,但是作为与郭府来往密切的刘三吾,自然也清楚事情地经过。
于是刘子风就将自己昨日看到那封信之后的猜测,说了一边,朱允文这才放下心来,而刘三吾也是常常地松了一口气,朱秀云那小丫头,十分的惹人疼爱,她又时常来刘府找玩耍,因此刘三吾夫妇也是将她当作孙女般来看待,知道她应该没事了,甚至在那古怪地病情,在这两年内都有可能被治好,自然心中也是欢喜。
刘三吾叹道,“风儿,你这师傅,果然是当世奇人,只是可惜,他在我们府上传授了你好几年地武艺,爷爷居然没能够见上他一面,着实是让人遗憾啊!”
刘子
,“是啊,我师傅是个奇人,不过也是个怪人,他地人难以捉摸,不过以后若是还能够见到他地话,我会找机会让爷爷您认识认识他的!”
“如此甚好!”刘三吾点了点头。
“哦,二弟,还有一事麻烦你帮我去打探一下!”刘子风转头对朱允文说道。
“大哥请讲!”朱允文立刻答应。
“我觉得,或许皇上他是认识我师傅的,不过他却不肯说出此事,因此我是向让你帮我在皇上那边旁敲侧击一下,看看我师傅到底与皇上是什么关系!说实话,对于我师傅的身份,我比任何人都好奇!”刘子风笑道。
“没问题,等回宫之后,我就帮你试着问一下皇爷爷吧,不过皇爷爷肯不肯告诉我,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无妨!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呵呵!”刘子风耸了耸肩。
接下来,刘氏爷孙,就陪着朱允文在府中闲聊了约莫一个时辰时间,朱允文就表示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去北门等那蓝玉的到来。
于是刘三吾与刘子风就陪着朱允文立出发了,送朱允文过来的那些大内禁军侍卫的轿子早就在刘府外放着,于是几人上轿,不到两刻钟就到了北门,北门处进进出出的百姓们早就被清道了,留下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
众人见到朱允文之后,省不了又是一番跪拜,跪拜后对刘子风又是“侯爷侯爷”地客气恭维了一番,有恭喜升官的,有恭喜乔迁的,不一而足,客套过后,于是就安静了下来,原本稀稀拉拉地聊天声也消失不见——有朱允文这个未来国君在此。他们其实还是挺拘谨的。
大内禁军早已为朱允文准备了座椅,今日天气较为阴沉,阳光不大,因此倒也不用再撑起大黄伞来。
朱允文见只有自己一个人有座,而刘子风却要站着,心中不免有些别扭,于是就让侍卫又去找了一把椅子来,让刘子风坐在他地身边陪他聊天,但最后这把椅子。却被刘子风让给了自己的爷爷刘三吾。
朱允文见状不由地就责骂了身旁的几个侍卫几句,意思是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就不会多找一张椅子来?
后来侍卫终于又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张椅子来。让刘子风坐下。
这样一来,在场的这么多官员中,除了皇太孙朱允文有座之外,居然就只有刘氏爷孙两大马金刀地坐着。一时间在场的那些官员们心中真是又羡又妒,特别是对刘子风,他们都有些想不通,年纪轻轻的刘子风。为何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允文,都对他这般宠幸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自己的子孙辈。也不少。怎么就不见出一个想刘子风这样的年轻人呢?而那刘三吾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偌大的刘府就那么一根独苗苗,偏偏就是这根独苗苗。自家一大群地子孙加起来都比不上,唉,估计是老刘家祖坟冒青烟,咱们真的是比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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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忘记一件事情了!”朱允文忽然一拍额头说道。
刘子风用询问地眼神看着他。
“就是湘儿那边啊!”朱允文苦笑道,“前日,姐夫你担心蜀王表妹安危,所以本宫没有留下姐夫,回去之后,湘儿又和本宫闹了一顿脾气!这丫头,年纪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大了!”由于身边有侍卫在场,于是朱允文对刘子风的称呼又从“大哥”变成了“姐夫”!
刘子风无语,顿了半晌这才说道,“左右无事,等接完蓝将军之后,微臣就随殿下进宫一趟就是!”
“呵呵,那样就太好了,你去好好哄哄湘儿,省的他每天都在本宫耳边吵闹!”朱允文大喜拍手道。
众人又等了一个时辰左右,蓝玉地大军终于到了,其实也不能说是他的大军,因为这对人马,不过是二万人的先锋队而以,不过是由蓝玉以及他手下一些重要的将领率领地罢了,哦,对了,里面还有一个元军降将纳哈出!
也不知道那蓝玉到底是托大,还是没有看到朱允文,他居然一直策马到了城门口之后,这才翻身下马,要是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就算他没有看到朱允文,远远地看到这么多官员在迎接,他也该提前下马来啊,看来这家伙,的确有些嚣张过头了。
“微臣叩见皇太孙殿下!”蓝玉脸色得意地看了周遭的那些官员一眼,只是看到刘子风之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这才施施然地向朱允文跪下,于是他身后的常茂等人以及纳哈出,全都跟着跪了下去。
朱允文与刘子风两人早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朱允文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也没有让蓝玉起来,说道,“蓝将军,皇爷爷口谕,将军舟车劳顿,今日不无需进宫了!”
蓝玉微微有些愕然,却还是应了一声“是!”
原以为朱允文会说“平身”地,不了却见朱允文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卷圣旨,高声道,“圣旨到,蓝玉接旨!”
“微臣蓝玉接旨!”蓝玉再次叩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昌侯蓝玉破敌于北荒,降敌二十万,功劳甚巨,特封之为凉国公!钦此!”朱允文大声将圣旨宣读了一遍。
蓝玉面上流露出欣喜之色,分为“国公”,这已经是外姓人家封爵说能够封赏到的极致了,他焉能会不高兴?
而刘子风却微微有些察觉出一些不对劲了,当初他回来的时候,朱元璋可是亲自召见了自己,并且还是在第二日早朝之时,郑重其事地在文武百官面前嘉奖了自己,而轮到了蓝玉,朱元璋却连见也不见他一面。直接就让朱允文在城门处宣旨了。而且连圣旨地内容都只是寥寥地几句,颇给人一种应付了事地感觉。看来老朱果然已经开始对蓝玉产生忌惮了,功高震主,果然是个要不得地事情啊。
“微臣蓝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蓝玉三叩六拜。
“凉国公,平身接旨吧!”朱允文淡淡地说道
完全没有当初迎接刘子风时候的热情。
“谢殿下!”蓝玉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喜滋滋地接过了圣旨。然后认真地将圣旨地内容看了一边,脸色不由地一僵!
朱允文似乎一直在观察蓝玉,见状微微笑道,“凉国公。有何不妥?”
“呃……没……没……”蓝玉支支吾吾地掩饰了过去!
“恭喜蓝将军高升国公!”刘子风不得不虚伪地向其道贺!
“同喜同喜,不知皇上如何封赏刘大人?”蓝玉尽力掩饰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皇爷爷升姐夫为平远侯!”不等刘子风应答,朱允文已是先为其说道。
“那真是要恭喜侯爷了。侯爷乃是我大明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侯爵,果然是少年英才啊!”蓝玉很不爽,因为他觉得。刘子风的这个“平远侯”,根本就是从他身上,虎口夺食的!平白无故地送给一个让自己厌恶的人。一个天大地功劳。就算是肚量再好。恐怕心中都会有怨愤。
“客气客气!”刘子风跟着拱了拱手!
朱允文又再大声说道,“至于国公手下那些官员的封赏。国公今日回府后,自可拟一份请功奏折,送入宫中,皇爷爷自会依功封赏!”
“谢主隆恩!”蓝玉再次叩谢!
“这位是纳哈出将军吧!”朱允文走到了纳哈出的身边。
纳哈出依旧跪在了地上,叩首道,“罪臣真是纳哈出!”虽然他也很想跟刘子风打招呼,但是因为人生地不熟,加上朱允文再次,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将军请起!”朱允文和颜悦色将纳哈出扶了起来,说道,“皇爷爷要见你,你随本宫进宫去!”
“是,殿下!”纳哈出应道。
“国公长途跋涉,想必也是劳累,不如早些回府歇息去吧,既然如此,本宫也要回宫去了,众位卿家,自可散去!”于是朱元璋对蓝玉说道,言罢,他朝刘子风招招手,带着纳哈出先行离去,刘子风自然是立刻跟上,整个迎接经过,所用时间,不超过一刻钟,这让一些心思细腻的官员们,心中多少都体会出那么一点点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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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一脸铁青地回到了蓝府,而常茂则是乐颠颠地跟在了他身后,根本没有注意到蓝玉地神色不对。
见到蓝玉回来,他那几个婀娜多姿的妻妾已经贴了上来,娇滴滴地叫道,“老爷,您可回来啦,想死妾身了……”
“去去去……都滚一边去……老子现在火气大着呢,谁来惹老子,老子休了她!”蓝玉破口大骂道。
众妻妾齐齐吓了一跳,惊慌地作鸟兽散!
常茂一脸的愕然,问道,“舅舅,你这是怎么了?心情这么糟?是因为那个姓刘的小子吗?算了,舅舅,反正他也不过是被封为区区地一个平远侯而已,而您,却是梁国公,可见,皇上还是认为,您的功劳比他大!”
“大个屁!”蓝玉一拍桌子,气呼呼地坐在太师椅上,一把将手中的圣旨扔到了常茂的手中,说道,“你自己看看,圣旨上面都写了什么?”
常茂莫名其妙,想不到蓝玉这到底是为什么忽然会火气这么大?圣旨地内容,刚才自己也听得清清楚楚的啊,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啊!
他脑筋虽然有些蠢笨,但好在字还认识,于是常茂将圣旨摊开,仔细地看了看,不由地也是呆了,他呐呐地问道,“舅舅,这个……皇上是否是不小心写错一个字了,应该是‘梁国公’,而非‘凉国公’吧!”是啊,自古只听说过有“梁国公”,又何曾听闻过“凉国公”。
蓝玉嘿嘿冷笑道,“自从皇上当年将‘兖州’错写成了‘衮州’,闹出了一时笑话之后,他所下的每份圣旨,都会小心地检查好几遍,所以,即使说皇上是写错了,我想也应是故意写错!”
常茂想不明白蓝玉话中地意思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问道,“舅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蓝玉不答反问道,“应该说,皇上这圣旨是什么意思!”
常茂挠了挠头,说道,“是啊,皇上这圣旨是什么意思?凉国公、凉国公,难不成,这‘凉’是什么意思?心凉吗?”
宾果,有时候傻人往往会出其不意地想到点子上上,蓝玉闻言,心中一惊,是啊,皇上难道是暗示他对自己心凉了吗?一时间,蓝玉忽然觉得浑身有些冒冷!
常茂却依旧喋喋不休,道,“舅舅,我们是否应该进宫向皇上讨个说法?如今外人应该还都以为,您封赏地是‘梁国公’呢,要是他们知道此‘凉’非彼‘梁’,恐怕那些人私下中,都会笑话舅舅你地!”
“闭嘴!”蓝玉脸色相当的不好看,地确,若是朝中的文武百官知道,此“凉”非彼“梁”,明里面他们虽然不敢有什么表示,但是背地里偷笑,那几乎是肯定的了,这种事情真的很掉面子,不过由于常茂无心的那一句“心凉”让蓝玉心中伸出了一股警惕,当初那“兖州”知府就是上书指出朱元璋将“兖州”的“兖”写错了,死得朱元璋恼羞成怒,直接就以此为借口将其砍了,谁知道,朱元璋现在是不是又是用这一招,给自己下一个套,等着自己往下跳啊!
蓝玉越想,心中越是心惊,开国以来,那些开国老臣一个个被朱元璋或这个或那个地斩杀地场面一一从脑海中闪过,难道现在要轮到我了吗?蓝玉心惊胆跳!
忍,要忍,要低调!
这是蓝玉在这一瞬间做出的决定,虽然这对一向嚣张惯了的他来说,似乎有些困难,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做出一种姿态了,否则恐怕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