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陆乔爱怜地揉揉然美的头发,“我去办一些手续,马上就来。”</P>
她被再度搁弃在喧闹的人声中央,承受着四周投来的、有意无意的视线,她错觉偌大的空间里有什么正在缓慢地膨胀、变形,化成一只巨大的、无声的怪物,向她袭来……</P>
大门被很粗暴地推开!猎火急火燎地赶进来,眼光焦急地四处寻觅,终于落在那个靠墙</P>
站立的茫然无措的身影上:“然美!”</P>
那些白光和注视铺天盖地将她网住,她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P>
怎么办?坚持不下去了!这些陌生沉重的、不友好的视线让人害怕。</P>
眼泪夺眶而出的一刹那,一个高大的身影护在她身前,挡住那些灼灼猎奇的目光。</P>
……猎!</P>
她被猎抱进怀里,除了他火一样的怀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用身体为她筑成一个小小的城堡,让她可以安心。</P>
在猎坚实的怀抱里,她变回很小很小的孩子,毫无忌惮地哭起来。</P>
当莲华再度睁开眼,四周已一片漆黑。他难过地动了动身子,才发觉两只手依旧被拷在椅子上。浑身无力,脖子也酸了,一个晚上的严刑逼供让一向精力旺盛的他也近乎体力透支。好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他打趣地想,到现在还没有发飙,算不算是个奇迹?</P>
周围很安静,估计已经是深夜了吧。他想把头靠在桌上睡一会儿,但是手向后绑在椅子上,根本不由他动弹。</P>
徒劳地挣扎了一番,手铐和椅子发出剧烈的碰撞声,直到呼吸变得急促、手腕擦出血丝。</P>
“可恶!”他放弃地仰头靠在椅背上,凌乱的发在额头丝丝缕缕地沉下来、垂散开去……他贪婪地吸着气,冷空气灌满肺,冻得呛人。</P>
“干吗这么冷……”</P>
干涩的自语,被黑暗吞噬。</P>
门外,有脚步声。</P>
“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的。”一道熟悉的揶揄响起,有人推门而入。</P>
灯亮了。莲华的眼睛不适地眯上。待适应了眼前的亮光,才认出靠在墙边的吞云吐雾的墨镜大叔。</P>
严格的说这次不能叫他墨镜大叔了,因为他难得地没有戴墨镜,有着一张消瘦的脸,眼睛一点点凹陷进去,却炯炯有神。</P>
“是你啊。”莲华无精打采地说。</P>
墨镜大叔端详他良久,苦笑:“你的样子真惨。”标准的困兽,全身被缚,只余眼神照旧凌厉。他吐了口烟,在莲华对面坐下,“莲华,我跟负责你案子的警官谈过了。你可以把事情都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你。”凭他在警察局多年的老资质,这样的人情大家不会不卖给他。</P>
只可惜面前这个还不领情:“你是谁啊?上帝吗?”</P>
“为什么这么悲观?难道你真的杀人了?或者你打算承认自己杀了人?”</P>
“……”</P>
“莲华,我跟他们不同,他们是想找到凶手早点结案,而我,是真的想帮你,你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吗?”</P>
莲华抬头凝视他,“……为什么帮我?”</P>
“个人原因,我可以不回答吗?”</P>
“随便,只要能帮我出去,就算是恶魔,我也答应。”</P>
明明那么想要自由,刚才干吗嘴硬?墨镜大叔不动声色地笑。这个莲华,终究还只是个不甘心的孩子。</P>
“好了,那我们开始吧,我看过你的问讯资料,”墨镜大叔正襟危坐,“还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要问你,你说你没杀他,那你怎么解释凶器上有你的指纹?”</P>
“……我握了那把刀。”莲华皱眉,有点不耐地回答。</P>
“也就是说,你想过要杀那个人?”</P>
沉吟,过后是麻木:“算是吧。”</P>
“什么叫”算是吧‘?“墨镜大叔颇意外地问。</P>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没有杀他!要我说多少遍?!我是想杀他,几百年前就想杀他!因为他该死!但是我没有!可恶,你到底是不是要帮我?!”</P>
墨镜大叔耐心地等着莲华发泄完毕,猜想着如果这小子现在不是手脚被绑,估计面前这张桌子免不了受重创。待莲华安静下来,大叔长长地吐了口烟:“喊完了吗?”</P>
莲华筋疲力尽地安静下来。</P>
“喊完了就听我说。你知道什么叫做杀人动机吗?除了物证,就属这个最大。”大叔敲敲桌子,“看看你在口供上说的那都是什么?那都是一堆屁话!什么叫你想杀他但是你没动手?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说,不但物证有了,连动机都有了!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这次怎么这么蠢?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你想杀他吗?”</P>
回应他的是莲华倔犟犀利的眼神。</P>
“因为我是想杀他。现在更想了!要是他还活着,我发誓不会让他死得这么轻松!!”</P>
“你给我冷静点!现在在这里诅咒发狠有什么用?!”墨镜大叔也被激怒,“你有动机,有物证,现在再强调那些有什么用?!如果你没有杀人,洗脱嫌疑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出杀人的真凶!听好,我要你好好想清楚,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人会杀他?那天晚上除了你和他以外,还有没有别人在场?”</P>
“……”</P>
“怎么不说话?”从莲华突然的沉默中嗅到一点儿不寻常,墨镜大叔警惕地问,“当晚究竟有没有其他人?”</P>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