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解释，还要你们来做什么。”</P>
“臭小子！！”警官一把抓过莲华的衣服，“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不老实交代对你没好处！”</P>
“老实交代是什么？要我说我杀了人？”莲华捏住对方的手，眼神锐利冷酷，“你想都</P>
别想！我不会说的，因为人不是我杀的。“</P>
“莲华，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证据确凿，你这样臭名昭著的家伙，几乎所有证词都对你不利！现在只剩些细节而已，要不了多久我们也能掌握，你就等着在少年监狱蹲一辈子吧！”警官放完狠话，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愤愤地就要出去。</P>
“我要洗脸。”莲华冷不防地开口。</P>
警官咬牙切齿地回头，十七岁的少年没有正眼看他，只是举起被拷的双手，冷冷地重复：</P>
“带我上洗手间。”</P>
秦琴被领进警察局的大厅，坐在角落，接过有人递来的一杯热开水，思绪沉淀。早该知道会被人发现的，她对今早自己没有坚持原则后悔不已。</P>
透过过道的玻璃，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她怔怔地站起来。</P>
“就是那个小子？！哇塞！真是俊俏啊！……可惜！”</P>
听着别人的议论，她又平静地坐下去。刚才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莲华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很糟啊。</P>
“秦琴！！”高个子的狄仁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劈头就问，“怎么样？！”</P>
秦琴叹了口气：“哪能这么快，这可是杀人案件。”</P>
“我不相信！这……这怎么可能呢？！”</P>
她没有说话，耳朵里灌满狄仁惊悚的声音。</P>
良久，她木讷地开口：“……狄仁。”</P>
“？”</P>
“要是问到我，我该说什么？”她虚弱地问。</P>
狄仁看了秦琴一会儿，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P>
“就说你知道的，你所认识的莲华。”</P>
她麻木地蹙着眉，她所知道的莲华，突然间竟模糊不已。</P>
洗手间在过道的尽头，莲华一路走得很慢，幽暗的目光晃过来往的人和一扇扇陌生的门窗。</P>
那头，洗手间的门开了，小志走出来。莲华的脚步顿住。</P>
两个人在长长的走廊里狭路相逢。</P>
小志不发一语地低下头，从莲华身边匆匆走过。</P>
擦身而过时，莲华蓦地出声：“是你带警察来的？”</P>
“……是又怎样？”</P>
“不怎样，我只是在想，既然是你告的密，你应该见过然美。”莲华平静地说，“你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她无关。”</P>
小志静了半晌：“她在传讯室。也该有人为你说说好话才行，要不然你就太凄惨了。”冷漠地撇下这句话，他兀自离开。</P>
警署大厅。</P>
“好了，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们会打电话给你。”警员接过苏兰填写的联系方式。</P>
苏兰怅然地走出两步，又迟疑着回头问：“请问，最糟的结果……会是什么？”</P>
警察头也没抬，敷衍道：“他还没满十八岁，死不了。”</P>
苏兰怔怔地失神：死不了，那代表会怎样？</P>
走出警察局，KENT正在外面等她。他没有说话，只是替她叫了辆计程车。</P>
苏兰走到车边，忽然拉住KENT的衣袖：“我想走走，你可以陪我吗？”</P>
“嗯，好。”KENT鼓励地搂了搂她的肩膀。</P>
他们沿着清冷的街一路走着，彼此都没有说话。</P>
她回想起在传讯室里的那一幕。这个警察局，她早已不是头一次来了。两年了，似乎仍有不少人认得她，这大概可以解释他们注视她时的眼光吧。她明白那些眼光是什么意思。她是个出了名的不良少女，小太妹，干过无数坏女孩才干的事，包括援交，这是她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印记。原本，这些都没什么，因为她有更在乎的东西。可是在传讯室的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她是多么希望自己能从头到尾干干净净！她本来是可以有机会帮到莲华的，她是那么那么希望可以帮到他！可为什么一坐到那里，她却连头也抬不起来？每一句从喉咙里艰难挤出的话都显得那么没有底气，没有分量。好后悔！为什么她不可以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这样，至少，就会有人相信她为莲华说的那些话。</P>
抬起头来，落雪寥寥。就像两年前那个冬天的下午。</P>
“好冷啊，”俊美的少年搓着手，望着灰蒙蒙的天喃道，“学姐，给我织条围巾吧。”</P>
“什么？”她愕然，拿下嘴里的烟，“可我不会啊！”</P>
他侧头瞥她一眼，顽劣地撇嘴，“那我去找个会织围巾的女朋友好了。”</P>
“莲华！你要求还真低！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只要会织围巾就好了吗？！”她不知道怎么就着急起来。</P>
“喂，夜！搞定没有？！”莲华的注意力分散得太快，在她还干瞪眼的时候，他人已朝着街对面的夜跑去，中途，刹住脚步，很可恶地对她回眸一笑，“围巾和女友啊，当然得在我冻死之前啦，不求质量，我只求效率。”</P>
“你以为你是阿拉丁神灯啊！”</P>
那时绽放在雪后的莲华的笑，要命的阳光！让十七岁的她了解到什么叫做“顾盼生辉”。</P>
眼泪模糊了视线。视野所及，全部是白茫茫的一片。</P>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