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血为祭、以泪为引
作者:皿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31

经历**与生命之源九灭九成之后,彰显中天意境的古老图纹上又一道孔洞迸发出神异的光芒,紧随而来的青铜残片再次带着舟齐的心神回到体魄。

他舒展了一下四肢,全身筋骨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旺盛的生命之力流窜与骨骼与肌肉之间,精力充沛到了极限。

直至现在,不知已过去多久,舟齐知道时间不等人,云鸾此时的情况恐怕已极为糟糕,紧接着,他身形疾闪,掠过点点残影,如浮光掠影般向云鸾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极快的速度致使周遭空气发出阵阵爆响,他整个人就如同一羽破空而驰的利箭,在这片玄妙的境域穿梭,驰骋。

神思高度集中,双目不断扫视四方,哪怕是任何一处都不放过,他以一片千米为径的范围向四方寻探。

时光如水,匆匆而过,此时舟齐还未发现云鸾身影,他眼眸眨都不敢眨,生怕在那一瞬间就此与云鸾擦肩而过,一颗心绷的紧紧的,平和的呼吸变得有些紊乱,心扉焦躁难安。

“还是没有找到!云鸾,你到底在哪儿!”

舟齐止住步伐,怔怔地看着这片仿佛没有尽头与边界的地域,四周的景致一模一样,依旧是无草无木,无山无水,黑白相间,混沌相融。玄异的境域使他迷失方向,已经不知刚才云鸾到底是向哪个方向走的。

“我该怎么办!”

抬头凝望明亮如昼的天穹,舟齐心中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忽地,入目所视,无尽远方,巨大、苍古的漆黑石像宛如一座巍峨的标牌屹立在天地之间。

“标牌…标牌…目标!是了!云鸾可能是朝石像那个方向走的!”舟齐双眸精光一闪,自言自语道,脸上呈现一抹自信的笑容。

之所以他会如此确定,是因为人性大多如此,若是一人漫无目的地独自行走,他的潜意识或多或少的会引导他,给他强行定上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往往是最显眼的物体。

虽然他无法确切的把握云鸾的心理,但这至少也是一条线索,说什么也不能错过。旋即,他不再多想,身形刺破空气,激荡的气流在他周身化为一道道凌厉的锋芒。

大约过了近一个时辰,舟齐才渐渐临近那座黑色石像,而在其赤着的脚旁,云鸾的身躯正依偎在上,双眸紧闭,昏迷不醒。

舟齐微微一笑,心中颇为欣慰与兴奋,事情的发展与他想象的一模一样,见得云鸾无碍,他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直至这时,他才发现石像至大,远超乎他想象,其高欲与九天相争,赤着的上身肌肉棱角分明,浑然天成。苍古、绝霸的气息从中迸发而出,迎入面庞,令他觉得自身宛如蝼蚁,卑微至极。然而,离石像愈近,舟齐血液也愈加沸腾,心神砰砰直跳,激荡不已,呼之而来的悲伤情绪渗入心扉,苦涩难止。

血脉相系的感觉徘徊心头,点点泪水邹然生起,霎时便夺眶而出,温热的眼泪落至嘴角,渗入喉咙,味道苦苦的…

“他到底是谁!难道是我的亲人!”悲痛莫名的感觉竟让舟齐衍生出这样惊人的念头…

“他只不过是一具石人而已,根本不是我的亲人…根本不是!根本不是!”越来越浓烈的悲伤情绪令舟齐心境大乱,口中竟疯狂地嘶吼起来!

他已语无伦次,想否认这样疯狂的念头,可是激昂在体内的血液却仿佛在明确的告诉他,这是真的!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一个孤儿,哪有什么亲人!”舟齐如流光般疾驰的身躯忽然停止,他双膝猛的跪地,头颅深埋在双肩之间,手掌支撑着地面,细长的五指想抓住什么东西来缓解心扉的痛楚,可是却什么也抓不住,五指触地,地面坚硬如铁,寒冷如冰。

“嗞!”

舟齐颤抖的五指狠狠抓击地面,细碎刺耳的声音随之响起,这杂乱古怪的韵律仿佛在读写他此刻的心声。

渐渐的,十指尖上的皮肤被磨破,点点血液从中缓缓流出。而然十指连心的剧烈痛楚却依然掩盖不了心扉中那悲恸欲绝的情绪。

当一滴晶莹的泪水从舟齐已变为七彩的星眸缓缓滴落,并与黑色地面上触目惊心的血痕相溶时,他心中那股悲伤的情绪竟如过眼云烟般,转眼即逝!

就在他错愕之际,一道璀璨如炬,泛着七彩的神芒从地面交融的血液中缓缓凝出,轻悠悠地浮上半空,向石人心口涌去。

“这…”舟齐抬头目不转睛地凝视天空那道熠熠神光,心中猝然涌出一股兴奋的感觉。

七彩神光悠悠地涌向石人心口,放出的光芒也愈加璀璨。忽地,从石人心口浮出无数细小,玄奥的黑色符文。

两者相互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隆隆声响,如同天怒神罚,万雷陨世。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七彩神光与黑色符文不断抵消,不断消亡,直至雷声顿止时,两者化为粒粒尘埃,消散不见,而这时,在石人心口处出现一块很小很小的缺口。

“以血为祭,以泪为引,复活我身!”脑中莫名而来的一句如洪钟般浑厚的声音久久不散。

“你是那石人么?是你引导我来到这里的么?还有,我为什么要救你!”舟齐用心声回答道,可是之后却再也听不到那道声音,就如南柯一梦,虚幻迷离,却又真实存在过。

“快回答我!你到底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仰头嘶声对着石人咆哮道!

依旧如刚才那般,除了他粗浊的呼吸声外,天地之间再无其他声音!

抑郁的心扉,莫名的际遇,使得他心中乱成一遭,他再也不想留在这里,因为在这里,他无时无刻不感觉到那种分外悲伤的气息,整颗心就仿佛被烈焰炙烧一般,这浓烈的苦楚有时甚至掩盖了他对五感的感知。

舟齐腾地一声,从地面站起,身形如若闪电,一息间,便到达云鸾身旁,将她抱入怀中,风驰电掣地折返而去,头也不回!

因为一回头,便是如渊如海的无尽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