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第二百九十章命案
作者:姑苏羡      更新:2019-11-29 06:55      字数:2155

第二百九十章命案

崔长陵和王羡在南漳县一住便是三五日过去,栾子义也曾到驿馆来找过崔长陵,毕竟一众官员收监在押,虽说南漳县衙的事务不算繁琐,但这样下去也总归不是办法,时间久了,栾子义多少有些坐不住。

而且崔长陵此来的目的与他说得一清二楚,说是要查贪污的,可谁知道查来查去,还会牵扯出什么来。

可是崔长陵哪里顺他的意,便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了走,之后他再来,也一概都推辞不见了。

这一日栾子义又带了人匆匆上门,在外头与浓墨嘀咕了好半天,浓墨才将他放了进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门,脸上却是紧张和凝重。

崔长陵正好从楼上下来,先瞧见的是坐在大堂中的王羡,可他眼看着王羡起了身,顺势望过去,才看见了栾子义。

于是他眯着眼,脚下快了三分,人未至于大堂时,声音便已从楼梯上悠悠飘下来:“县衙中差事不紧要了吗?栾县令怎么又跑到驿馆来寻我。”

他说这话,显出七分不悦来。

栾子义顿了一顿,却仍旧迎上前,一直等到他从楼梯步下来,才行了官礼,跟着回话:“令君,实在是今日城中出了大事,下官才再到驿馆来叨扰令君。”

崔长陵立时拧眉:“大事?”

栾子义点头说是:“城中妙玉楼今日闹出了人命官司,持刀逞凶的歹徒现而今被拿住了,令君大抵不知道,那妙玉楼的主人,原是河南元氏同宗的郎君,如今死在南漳县的地界上,下官真是不敢随意办了……”他一面说,一面诚惶诚恐的拜礼,端的是一副谦卑姿态,“还烦请令君走一趟,好歹去看看。”

不要说崔长陵了,就连王羡和浓墨也都吃了一惊。

几天前他们还见过元祁,尤其是王羡,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他站在那里,言笑晏晏的,同她打趣说笑,是个极幽默的人,尽管她知道,这个人背后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却还是觉得,他算是不错的一个郎君。

可是今日,栾子义匆匆而来,带来的竟是元祁的死讯?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他命中有此一劫呢?

送回京城的信,眼看着就该有回音,而他们在南漳所查,还没太大的进展,原本崔长陵也说了,还是要等着京中有了回话,倘或陛下并不想再牵扯到凉州,那么这个妙玉楼,就不能细查,总之要绕过柳氏旧部和河南元氏,不然势必攀扯上秦王,所以这几日他们也算是束手束脚,毕竟有些真相,一旦查到了,再想掩下去,就很难了。

却未曾想,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时,元祁却死了?

妙玉楼是元祁一手打理的,最大的线索就是他本人,他一死,这条线索,很容易就会中断了……

王羡下意识的看向崔长陵,果然见他愁眉不展,于是心中更是发愁。

崔长陵知道,他见过元祁这件事,栾子义一定是知道了的,换句话说,当日的元祁,的的确确知道他的身份才对。

栾子义今天来,到底是存了试探的心,还是……

“这个妙玉楼又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和河南元氏扯上关系?又是如何出了人命案子的?”

他只当不知元祁其人,沉声问栾子义。

栾子义面上倒也平平淡淡,不显得如何,崔长陵问他什么,他便老老实实的答什么:“先前我们也都不知道,后来这楼里头闹出过几场不大不小的事儿,跟元祁打过交道,才知道他原是河南元氏同宗的郎君。至于今次的案子——”

他拖长了音,似乎有些难为情,犹豫了半晌才与众人娓娓道来:“今天的事,前头只是那客人同楼里的姑娘起了争执,具体是为着什么,下官还未及细问。后来事情闹大了,那人本就是带着刀子进的楼中,惊动了元祁,他下楼去劝,却不想……”

栾子义的后话没有再说,崔长陵却听懂了。

元祁原本只是个劝架的人,就好比那天他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样。

妙玉楼开门做生意,迎来送往的,总归会遇上些不大顺心的人和事,元祁是楼中主人,凡遇上了事,他少不得出面调停。

但是今日大概运道不好,撞上这么个人,竟连命也搭进去了。

然而崔长陵很快就想出了不对的地方——妙玉楼中不至于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即便是元祁要亲自出面去调停,难道那人持刀逞凶时,竟无一人阻拦?就任凭他手中尖刀伤了元祁性命了?那元祁素日花银子养着这些人,又为了什么?

念及此,他眉心一动:“你先回去,我去换身衣服,随后就来。”

栾子义起了疑心,打量了他一眼。

分明就是才从楼下下来,如何再换身衣服呢?

他目光在崔长陵和王羡身上来回游移,很快想明白,这是有话要私下里说了……

栾子义心中不快,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躬身应声,随后便又快步退出了驿馆不提。

王羡是知道他身形彻底消失,才三两步凑到了崔长陵跟前去:“夫子,元祁他……”

崔长陵一摆手:“你也觉出不对劲了是吧?”

她飞快的点头,自然是觉得不对了:“元祁那个人……”

她话说了一半,抿起唇来又想了想:“我那天见他,便觉得这是个极精明能干的人才对。夫子,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地方,让客人持刀杀了呢?楼里那么多服侍的人,难道一个个都眼看着吗?还有那个所谓的凶手,为什么到妙玉楼寻欢作乐却要带着凶器,这太诡异了。”

“夫子先打发了栾子义去,是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吗?”

崔长陵面色凝重实在笑不出来,但她近来愈发聪慧的厉害,他心中是万分欣慰的:“过会儿去了妙玉楼,不管事情真相怎么样,不用对栾子义太客气,你只问他,早前几日从妙玉楼买走的几名歌姬舞姬,现如今身在何处,他一个县令,怎么同妙玉楼主人交情匪浅,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