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多了。”江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宋依依却觉得她的眸子里像是包含了什么东西，但是……她说不出。
江默收回视线，脚步放慢，想了想又道：“嗯……我还想买件外套，我们回去看看吧。”
宋依依狐疑地盯着她满脸堆笑的脸蛋，细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好。”
她们刚走回商场，不远处一对看像是情侣的男女突然朝宋依依这边看了过来，那个女孩便欣喜地喊道：“默默，你也出来逛街了啊？！”
清脆甘甜的声音像是银铃碰撞在一起。宋依依诧异地看向他们，那个女孩面容清秀，皮肤白皙，染了一头跟江默差不多的长卷发，戴着两个闪着雪光的银色耳钉，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可爱的小酒窝。
而那个男的，怎么有点眼熟……
宋依依突然恍悟，那不就是江默醉酒那次跟她一起出去吃饭的那个男生吗？
“好巧啊，霜霜。”江默的笑容有些生硬，无力地抬起手朝她挥了挥。
而那个男的，全程都在错愕地看着江默，视线再未离开过。
宋依依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孩一蹦一跳跑过来兴奋地搂住江默的脖子，完全没注意到笑容生硬的江默神色的异常。
但宋依依注意到了，只是在这里不方便开口说出来。
女孩把视线转向一旁看着她俩不说话的宋依依，问：“她是……”
“我妹妹。”江默有点敷衍地搂了搂她，又失望地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一脸错愕的余季，心瞬间像是跌入了谷底。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位宋依依啊。走啊，我们四个一起逛街吧？”女孩还是笑得一脸开心，还友善地对宋依依露出一个暖人心脾的笑。
“不了，依依要写作业呢，我先和她回去。”江默摆摆手，又牵强地笑了笑，拎起地上的袋子就迫不及待要走。
“那好吧。”女孩有点失望地朝她挥挥手，走回余季身边又看了看江默：“那我们先走啦，再见。”
“再见。”
待那一男一女消失出江默的视线时，她极力维持起来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难看，耷拉下嘴角，黝黑的双眸泛起了点点水光。
“江默，那男的……”宋依依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有点为难地问她。
她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失言，就会戳中江默心中的痛处。
尽管她不知道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默沉默了好久，轻轻把头靠在宋依依的肩膀上。
她开始啜泣。
她说：“我们去吃陈氏烧烤。”
宋依依点头。
于是她们就真的带着大包小包去了陈氏烧烤店。
可，江默一路上，眼泪都在不停地掉落。问她什么，她只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笑得动人心弦：“没事呢，我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总是在流泪。可能是进沙子了吧。”
这么敷衍的理由，宋依依会相信吗？
怎么可能。
她当然想知道江默到底怎么了。她就像黑暗里单薄脆弱的小女孩，受了惊吓，趴在她的怀里呜呜大哭。
宋依依第一次见江默这样。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轻轻拍着她上下起伏的后背。
能说什么呢？
让江默不哭吗？在所有人悲伤难过的时候对方只会说一句：别哭了。
可亲身经历过的人，心里才会再清楚不过，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才会对痛苦的一种摆脱。
又或者，对她说，那个男人不值得。
宋依依依旧选择沉默。她并不了解。等到江默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宋依依才轻轻在她耳边说：“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说出来吧。一个人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江默点点头，缓了缓情绪，极力抑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让它胆颤：“依依，刚才在商场遇见的那个女孩子叫谢流霜，是我闺密。”
“嗯。”
“上一次教训江玥，是我托她去帮我的。她对我很好很好，我很珍惜她这个朋友。”
“嗯。”
“可是，我们俩，却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江默低下头，眼底晶莹的泪花再一次泛滥上了眼眶。
宋依依有些错愕，“难道，是刚才那个男的……”
江默点点头：“他叫余季。”
那个男生，很讨人喜欢。长相帅气又温柔体贴。宋依依虽说不了解他，但是他上一次主动打了她电话叫她去接江默，提出要送江默回家便可看出，这个男孩，不但温柔讨喜，做事还沉稳，让人放心。
喜欢上了，也正常不过。
可……那一次，她赶过来准备带江默回家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看着江默时写满怜爱的目光。
余季上喜欢江默的。
宋依依相信这一点，可今天，为什么他又会和那个叫做谢流霜的女孩子呆在一块？
“江默，你知道他喜欢谁吗？”宋依依问。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江默微微长叹了一口气，“就在一年前，他向我告白说喜欢我，想让我做他的女朋友。虽然我当时也很喜欢他，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那，为什么不答应他？”宋依依奇怪地问。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在畅饮酒吧强奸我的那个王八蛋吗？”江默苦笑了一下，端起桌子上的茶微微抿了一口：“他就是那个王八蛋。”
“侵犯了我的身体等同于侮辱了我的自尊。哪怕他是多么不小心无意之间做的。他可以有很多个无意，但我只有一次初夜。所以，我不能原谅，这是一种耻辱，我会跟自己过意不去。”
“后来我知道谢流霜一直喜欢这个叫余季的男生，我就得更加避开他了。没想到那晚他跟我干了之后竟然喜欢上了我，一直对我紧追不舍。”
“虽然一开始心里是恨他的，伤了他的心很多次，可是我发现，自己好像慢慢喜欢上他了。”
江默说着，露出了一个带着自嘲的惨笑。把情绪，全部都隐藏在这个笑容之中。
宋依依唏嘘不已。她没有想到过，江默居然还会有这么一段的经历。
她虽然没尝试过，但是她也知道，跟闺密喜欢上同一个人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到最后两个人之间可能只能选择一个，要么是余季，要么是谢流霜。
二者不可得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