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过我师父说我是她命定的贵人,有我在她便可生至白头。”宋三绷着脸又道,“我师父也说了,像我于她这种缘分可遇而不可求,若是错过恐千年内都不会再遇。”
松枝脑袋转了九曲十八弯也没想起他师父啥时候说过这话。
承乾帝与沈皇后相识一笑丝毫没有意外,“朕知道你和谣儿投缘,只是你姑母的意思是想养在身旁,再说了你俩现在年纪还小……”谈婚论嫁,议定终生实在太早。
宋三点头,“我不急于一时。”
屋里的魏公公却是想,这三殿下越发的神叨了,人活一世不过百年,千年不遇也亏得他想的出来。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沈皇后以为这是说通了,吩咐侍女,“行了吃饭吧,菜都凉了,让小厨房在做几个。”
宋三眉毛温和一挑,抬起头来,“那父皇给儿臣排个差事消磨消磨时间可好?”
承乾帝“唔”了一声,“说吧想要什么差事?”
宋三给承乾帝的杯子里添了点酒,“儿臣想去西北待两年。”
沈皇后蹙眉,承乾帝也道,“不行,太远了,我与你母后不放心。”
宋三并未反驳,桃花眼里一片笑意,“父皇的忧虑儿臣知道。”他又不慌不忙的给承乾帝夹了个小黄瓜放碗里,“儿臣不要什么兵权,就跟在班大人和昭表哥后面看着,讨个闲职罢了。”
说罢目光转到身后,松枝被他凉凉一瞥,乖乖的从袖口里拿出一直羽箭。那箭头已被拔去,光秃秃的箭杆上抹着一层黑漆,箭末端的白羽昭示着它的主人是谁。
承乾帝面色变了几变,挥手让人都退了出去。
“阔儿,是知道了些什么?”
“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宋三眉宇舒展,眼角携笑。承乾帝心里一惊,面上却是淡淡到,“出去瞧瞧也好。依你,明日去班大人那里报道吧。”承乾帝瞧了眼失神的沈皇后,转而对宋三叹了口气,“行了,这下能吃饭了吧。”
宋三勾唇一笑,一双眼又盈盈殷切起来,“今日的鹅掌不错。”
承乾帝冷哼一声。
宋三又道,“此去经年,还望父皇母后……”
承乾帝冷哼一声打断他,“知道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宋三一怔,笑意愈浓,“那儿臣就就放心了。”
饭毕,宋三破天荒的留下来陪他爹下了盘棋,“怪不得师父常说父皇治世明君,只看下棋的路数便能窥的一二。”
承乾帝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一本正经怕马屁的儿子,“你还有什么话?直说。”
虽被拆穿了,宋三仍旧面不改色,“我若是一走,只怕得有两三年回不来……希望父皇多关注着简国公府小姐们的婚事些,若是遇到居心叵测的还望父皇提点姑母一二。”
宋三觑一眼他爹的脸色,“父皇的棋艺甚妙,儿臣甘拜下风。”两根素白的手指捻着一粒黑子已落在棋盘上。
屋子里的人只抽嘴角,这三殿下到底是委婉还是不委婉呢,这么直白的让棋不会很伤陛下的脸面吗。
“再来一盘。”承乾帝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行……吧。”
“阔儿不情愿?”
“情愿。”
“怎么瞧上的阿谣那丫头?”
“许是缘分。”
“缘分?这倒是玄的很。”
“可不是。”
“我瞧着她可不怎么瞧得上你。”
“瞧不上就瞧不上吧,也不急在一时。”
“恩!我听说沐恩侯世子也对她不错。”
“不错就不错吧,也不差他一个。”
父子俩聊着天,沈皇后就靠在窗前的软榻上看话本子,月亮升起来了,照的未央宫台前的石阶发凉。
宋太子一路踏着月光而来,“魏公公快给我杯茶。”
“这是喝了不少?”沈皇后闻到身上一阵徐徐的酒香。
“今日简行云的好酒被我们挖了出来。”宋太子喝了口茶,走到承乾帝身后看他们下棋,“儿臣被他们怂恿着就多喝了两杯。”
“你倒是好口福,那简行云的酒天上地下也就只此一份。”承乾帝捏着粒子思索着,觉得这局怕是要输。
魏公公搬了个椅子给宋太子坐下,“对了还有一事,幺幺让我替她向父皇求个恩典。”
承乾帝对着棋盘苦思,没有接话,却是宋三一撩眼皮,黑色的眸子露出潋滟色彩,“哦?什么恩典?”
宋太子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今日不是刚拜了宁淮安为师父嘛!就想着去大理寺找个差事,说实在不行做个小捕快也是欢喜的。”
“拜师?”宋三垂下眼帘,冷笑一声,“她倒是安生不住。”
宋太子无辜的眨了眨眼,这弟弟怎么又炸毛了?
“倒也是不错,宁淮安那脾气能入他眼的可不多。”承乾帝终于把手中的棋子落在盘上,抬起头来对着宋太子道,“官职就算了,就让她先跟在宁三后面打打下手,干得好了再提拔。”多大点的孩子,还是个官迷。
沈皇后也接口,“就那个怪俊俏的大理寺卿?听说心上人跑了一直没回来,也是怪可怜的。”
可怜?宋三眼前突然便浮现出宁淮安笑起来的骚包狐狸样,他可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