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其中,显然是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啊。
当夜,木辞将脑海中的那些构思,都一个个的在住处的校园外进行实际的排布演练,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轮廓鲜明的阵法结构草图。
这便是后来那位吕师兄发现木辞留下的关于聚灵阵的草图,而木辞由于对先前只是耿耿于怀,一直在猜测是否有人从中作梗于自己的身上,以至于居然忽视了一个较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居然没有将自己在院中作出的草图保存下来,只是浅浅的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这一点,在木辞看来都是很不可思议的,自己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没有道理自己能够无处关于阵法的事,却反而弃之不用,却反而对别人作出的阵法满是期待。更不用说在别人的眼中,是怎么看的了。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这样的问题,自己该如何去查询呢,总不能专门为此失去找一个大高手过来为自己跑腿吧,说不通的事情,更不用说,自己静静只是家族一个默默无名的小辈而已。
念及此处,木辞不由摇了摇头,似乎近来这段时间,自己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陷在关于身世问题的漩涡之中,不知道是真的因为无心,还是因为自己实际上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开始对身世这个问题,看的很重了。
算了,还是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了,明天便是八月十五了,月圆时看人圆,即便自己不能如愿,看着别人,自己多少也能有一些心灵上的慰藉吧。
但愿如此。
……
后来的事,便很清楚了,木辞是因为一次偶然,或者说是一次几乎是必然的偶然情况,有些魂不守舍的在山上徘徊等待,最后有些心灰意懒,在习惯性走神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在地上画出了聚灵阵的基本图。
“原来是这样。”
待想明白了这其中的详情,木辞反倒是轻松了许多,看了看一旁的人群,见他们在风雪中有说有笑的模样,浑然未将风雪放在眼中,只是在那谈论这什么道法,五行什么的,时而神情凝重,时而神情古怪,时而神情猥琐,倒是渐渐勾起了木辞的好奇之心。
本来木辞是想研习阵法的,但是现在发现,原来自己方才一直期盼的聚灵阵法,实际上是自己之前发明出来的,吕师兄不过只是在这基础之上稍微改进了一些,并没有本质上的变化,自己实际上只算是将自己之前的发现重新温习了一边,若不是方才吕师兄就在边上,木辞说不定只是看了一眼便索然无味的放下了。
如果不是看在吕师兄的面子,木辞心底还真有几分吐槽之意,按照自己先前的做法,将聚灵阵的规模已经大体上划出,本来后面是留有很大的余地用于后面研究补充的,但是吕师兄因为过于急切,或者是因为刚好想出了一丝关于聚灵阵法的改进方法,便急不可耐的将其收尾了,看到这里,木辞不禁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吕师兄所加在自己阵法上的那部分,实际上有些画蛇添足,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吕师兄想过的那种方式,木辞曾经也想到过,但是却在想到的第一时间便舍弃掉了,不是因为不可行,而是因为觉得这样显得格调太小,如果按照吕师兄的这种方法,势必要提前将这种聚灵阵进行收尾,但是这样一来,因为过早的收尾,以至于对于天地灵气的吸引程度并不大,所以实际引用出来的效果,实在是有限,如果要进行一个比较的话,木辞的这种被吕师兄改进过的所谓的新聚灵阵法,实际上也仅仅只是比市面上流传的那种普通的聚灵阵,所发挥的效果稍微高明一点点而已,如果要进行一个精确的比较,那就是按普通聚灵阵需要是个时辰才能达到的效果,木辞的这种被改进的聚灵阵,需要花费大约九个半时辰,也即是说,以十个时辰为限,也仅仅是比一般的聚灵阵节约上半个时辰,实在是显得很鸡肋。
心中在此的轻叹一声,木辞放下那张勾勾画画过的阵法图,心中也不知道是心痛吕师兄的焚琴煮鹤,还是感叹他不懂得欣赏,自己已经把基础打得很好了,如果按照他的路子来,按部就班的话,虽然过程会慢一点,但是总归有所进步,而如果按照吕师兄的这种做法,只会故步自封,到时候,有这种阵法,跟没有实在是没有几分差别。
“喂!木辞兄,你也过来啊。”
木辞正想的出神,只听对面亭中传来一声叫喊,木辞看过去,只见正是方才给他阵法图的吕师兄,没想到对方现在还记挂着自己,不由心中一暖,点头应道:“吕师兄,这便过来了。”
“吕师兄,你们刚才在聊什么,看你的样子,似乎聊得很尽兴?”
山腰小亭外,趁着一人在辩论阵法的功夫,木辞轻轻拍了拍吕师兄的肩膀,笑问道。
吕师兄道:“还能有什么,咱么这一群阵法师见面,还能聊出别的花出来吗?”
说着,不知道也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居然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倒是让木辞有些莫名其妙。
待吕师兄笑罢,木辞才开口问道:“我刚才看到这边还有不少人的,怎么一小会功夫,我不过只是低头多想了一会,怎么现在这里已经没几个人了,他们都去哪了?”
吕师兄道:“你说萧学长他们啊,就在刚才,萧学长建议说要去群峰崖赏雪,并且还要在那讲道,据说其中还有不少出于秦锐老师的干货,那些人一听到消息,哪里还不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又怎么会守在这里吃土呢?”
听吕师兄的措辞i,木辞自然明白这其中另有隐情,但是他不便直接询问,只是旁敲侧击道:“那吕师兄你,莫非是喜欢上了这里的雪景,以及,跟那些人的论道?”
说着还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说的眉飞色舞的那人,眼中的神情不怎么好看,似乎两人之前有什么过节一样。
那讲道的人,可能是出于阵法师天然的敏锐度,第一时间便向木辞这边看了过来,两人对上眼后,木辞依然保持着之前的神态,那人却在与边上人说话的同时,微不可见的向木辞咧了咧嘴,以示笑意。
“这家伙……”
见对方向自己点头,木辞也对那人回以一笑,只是这笑意很是勉强,如果要描述的话,那就像一朵盛放之后又很快凋零的菊花。
“木辞,莫非你认识他?”
吕师兄看了看在那边讲座的人,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虑了一会过后,便向木辞出言问道。
“哦,你说那家伙啊,我认识啊,不过我倒是宁愿不认识,因为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瘟神般的存在,我劝吕师兄你最好不要与此人过于接近,否则后果不好说。”
说到这里,木辞突然老脸一红,自己刚才这种调调,像极了书里面呢些专门挑拨离间的反派人物,不过好在他自认有理,自己是站在大义的一方,说起话来自然无所顾忌。
“既然木辞你不便开口的话,我也不勉强。”吕师兄见木辞这般行为,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些什么,并没有表现出很意外的样子,只是很平常的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刚才萧学长临走之前,其实是有向我问起关于你的消息,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事,怕万一不合他的心意,到时候让他以为是你的本意,到时候找机会为难于你,那我就是坑害了你。本来我也想叫你过来相见的,但是又想到你正在参悟阵法,怕打搅到你的思绪,因此我只是跟他说,你暂时有点其他事情要处理,过后才过来。”
说到这里,吕师兄看了看木辞的神色,见他神色无异,便又继续说道:“本来我还以为,他既然问起你的事,我说你等一会过来之后,他一定会再问起关于你具体什么时候过来云云,然后我再抽空过来跟你说一下,没想到他只是像那么随口一提而已,然后就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知道他刚才临走,临走之前都没有再提起此事。木辞,不知道,这件事对你,究竟是好,还是不利?”
听完吕师兄这一番话,木辞心中也有了数,见吕师兄的神色中隐隐有些担心,木辞本想将其中的一部分事情告知,但是考虑到试炼之期就在今天了,现在实在不宜节外生枝。想来等此事了结之后,再告诉吕师兄关于今天的事,也不为迟,那时候自己也不算不坦诚,也不算欺骗了。
实际上之所以不告诉吕师兄这其中的事,是因为木辞心中有着自己的一点小计较。如果只是用一般的角度来看的话,这位吕师兄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可以说是相当好了,但是木辞从来都是奉信一点,那就是这世上可能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但是从来绝对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本来木辞之前也是有些疑虑,怎么这个别人口中一向不怎么好说话的吕师兄,对自己一见如故,不仅是表现在听到自己想要看一下阵法之后,便立即表示可以将自己的阵法图拱手相示。起初木辞还以为这是因为内疚,或者是因为想要得到木辞的指点,毕竟,这阵法的原版设计者,便是木辞,所以表现的热情一点,套一下近乎,显得很是自然而然的事,但是过犹不及。
第一个就是,对方似乎表现的对自己过于关心了,尤其是后面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像极了自己的一位相交甚深的朋友,但是木辞却清醒的知道,自己实际上跟这位吕师兄,并没有那么熟,最多,也不过是阵法互通之谊。
但是这位吕师兄却说,那位萧学长却对他问起关于自己的事,这一点就让木辞觉得有些古怪了,要知道,自己跟吕师兄的关系,在今日之前,在自己了解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前,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一段故事。
看来,这位萧学长,似乎是有点什么,我应该去见一下这位萧学长了。
“木辞?你又想到了什么吗?”
木辞心中打定主意,便听到吕师兄在耳边关心的问道,本来话是好意,但是木辞却听得很不习惯,总是想着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连带着之前的那种关于阵法的情谊,也被木辞有意的暂时无视了。
“今天就是试炼之期了,既然这位萧学长这么关心我,我倒是也想趁着离开学院之前,先见一见他,看看究竟是所为何事,还是说,这本来就是那家伙的故弄玄虚。”
说到这里,木辞忽然心中一动,脑海中浮现出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突然面色古怪的一笑,喃喃道:“姓萧,该不会这么巧,真的是那家伙吧,要真是这样,我非得跟他好好谈谈人生理想不可。”
吕师兄一脸好奇的问道:“木辞,你之前见过那位萧学长吗,我听说,他好像是青阳峰的弟子,莫非尼恩之前曾经认识过?”
“我也不是很清楚,且先去见一见吧,既然对方都已经放话了,我如果不去,岂不是很丢分子,而且你看今天风雪这么大,若是不能找一点有趣的事情,耍个乐子,今夜,应该会很难熬过去吧。”
“额,木辞,你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该不是话里有话吧?”吕师兄道:“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木辞见状解释道:“吕师兄,我不是在说你,只是听到你的描述,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来,想到一些特别好玩的事,再加上今天是试炼离开学院的日子,一时心态放飞了一些,你不要见怪啊。”
只见吕师兄恍然道:“对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可是咱们学院少有的几个愿意去试炼的阵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