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怎么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街上晃悠。”夕愔的声音。
杨晨羽恍如未闻,步履不停向前自顾自的走着,夕愔见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样,追上前拦在他的面前。看他面无表情,垂着眼睛似乎在发呆。
“你这么晚不回家,你老爸会担心你的。”
“不需要你管。”他停下脚步,突然意识到再稍稍前进一步就会和夕愔撞个正着,闻言,又补了一句,“我都这么大了,外出自由没错,就算是老爸也管不着。”
夕愔挑眉望着他。
虽然她大部分的时候都关注过他的一言一行,但现在也不太清楚在这小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毕竟她最近在忙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次在路上遇到他,纯属偶然。
“你……”
“我现在不想说话,只想静静,你也不要问我静静是谁,这样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他一边说着一边绕到她的身侧,与她擦肩而过。
夕愔回身看着他的背影渐渐隐在街道的灯火之后。
宋家的后花园。
宋慕泽的手下将阿制带回的时间,已经是据他去往北陆之地的一个多月之后。
排除从南阳市赶到北陆之地的行程,仅仅是四处搜寻阿制的踪迹,就已经花费了他们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我们在一处山洞里休息时发现了他,当时他缩在山洞的角落里,经过查看,发现他身上受了很多的伤。”手下扶着阿制来到宋慕泽的面前,缓缓的退下。
阿制跪倒在地,面色枯槁,头发凌乱。经历了风雪和饥饿,他的的面容毫无血色,似乎因为久久没有见到阳光的关系,浑身散发着一阵腐化的气味。
“被那小子逃走之后,我所在的冰原发生了断裂……我在这片冰原上漂浮了三天两夜,幸运的是我最终回到了陆地。”
宋慕泽倾听着阿制的叙述,整个过程平静的望着他,直到他说完之后才命令他站起来。
阿制心里很清楚,这一次他去北陆之地本身就违背了宋慕泽的命令,他就算是永远葬身在那里,也是罪有应得。没有将罪于他,反而让他活着被带回来,已经是宋慕泽给予他的最大恩赐了。
“起来吧,去休整三天,三天之后。我会给你委任一个全新的职位。”
宋慕泽听似无心的话,却在阿制的心里掀起了一阵巨浪。
主人终于不再信任他了,委任给他新的职务,也就是说他以后不必再以随行侍从的身份侍命在主人左右了。
“你本来是负责天阴族各类档案和书籍密保职务的人,可是因为你的疏于职务,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的一些重要的古籍全都不翼而飞。”
“古籍……被人窃取了……”
“岂止被窃那么简单?”宋慕泽蹲下来,望着她,眼神里是掩不住的肃杀之色,“古籍被窃,意味着我们天阴一族的重要情报都被御灵族掌握在手,而一旦这些重要的情报沦落到了御灵族的手中……”
宋慕泽没有再说下去,起身时却被阿制的动作,惊得顿了顿。只见阿执突然俯身扑倒在了他的脚下,用着乞求的口吻说道:“主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有机会。”宋慕泽语气坚决,对于他这种不依不饶的行为感到极其的不耐烦,在他的印象中,阿制一直都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在遇事的时候学会了从容不迫,可是现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不理智决定,已经让他计划的一个重要的环节被打乱,他沉声回应着他,突然迈出一步将他踢开,忘记了阿制此刻身上还复着伤。
阿制沿着花亭的台阶摔倒在地,宋慕泽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更不可饶恕的错误是,你的不理智行动伤害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宋慕泽说出这句话时,宋芊雪恰好经过花亭的后侧,透过蔷薇的枝叶,她看到了宋慕泽英挺而紧绷着的背影。
阿制身处台阶下,此时慢慢站直了身体。
阿制……原来是他吗……
她注意到了满面沧桑的阿制,像是跋涉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在今天才终于回到了这里。她不清楚这段时间哥哥和阿制都去了哪里,但从他们离家的时间来判断,他们应该都去了同一个地方,等等……时间,与他们离家时间出奇一致的还有杨晨羽,难道他们都去了同一个地方吗……
宋芊雪正将这些巧合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却注意到了在花亭的一侧一直还隐藏着一个黑衣人。那是一个隐在花木阴影中的中年男人,背对着宋慕泽和阿志,却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这场动静。
他是谁?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在哥哥身边见过她。
仿佛捕捉到了远处投来的目光,男人向着宋芊雪的方向冷冷的刺出一道目光,但这目光并没有落在宋芊雪的身上,却让她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寒意。
宋芊雪无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待再看向那个人的时候,却看到那里只有一片摇曳着的花木,而男子已经站到了宋慕泽的身后。
宋芊雪正试图提醒宋慕泽身后有人,却在这个时候看到宋慕泽侧身对男子点了点头,似乎对男子的到来并不感到惊异。
阿制也看到了那个男子。
穷奇……
因为惊讶,阿制只能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主人放弃他,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做出了违逆他的事情,而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足以替代他,而且比他更加能够胜任待在他身边的人。
这就是主人放弃他的全部理由。
“阿制,下去吧,不用再乞求我了。你知道,违逆我的手下一般都会有什么后果,而且是在违逆之后造成了这么严重后果的情况下。但是,你尽心尽力为我打理了很多家族的工作,这一次就不再深究,我的耐心有限,同一件事情我不想重复两遍。”宋慕泽阴沉着脸,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宋芊雪意识到宋慕泽即将走过来,迅速的离开了原地,闪身藏在一处茂密的花叶之后。
“你这么纵容你的手下,难道不怕有一天他会因为怨恨而报复你?”穷奇冷冷的说,两个人经过了宋芊雪藏身的那个地方。
“他还没有那个实力。”宋慕泽面无表情的回应。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杀了这只灵兽,让他的力量……”
宋慕泽闻言突然停了下来,幽深的黑色眼睛,带着难以形容的森寒之色褪“他现在仍然是我的手下,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一定会对你追究到底。”
穷奇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半秒后,他恢复了脸上一贯轻谩的笑意:“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那么接下来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应该继续?”
“我已经派灵兽无相去完成了。”宋慕泽微微侧身,视线落在距离他不远处的花木上。
花木摇曳间,宋芊雪背对着谈话中的两人,屏住呼吸,避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收回视线,宋慕泽的脸上浮现出似有似无的笑容。
那个小子……一定不会料想到吧。
宋芊雪却不知道,她已经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中。
所有的人都走了。
阿制失神的站直了身体,沿着后花园的墙根向前走着。月色下,他的影子投落在墙上,看起来有些萧索。
为什么他会感到那样的绝望呢,那样的情感是不应该属于灵兽的吧,可是为什么,当主人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到自己像是被摔碎了的,或者是被弃如敝屣的工具。或许对主人而言,灵兽之于天阴族,本来就只是一个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吧。
他快要走到墙角时,却突然听见从墙壁角落的暗处传来一阵异样的呼救声。有人在喊救命,但那两个字刚刚说出口,声音就已经伴随着呼救者的死亡,消散在了黑暗之中。
根据那个短暂而急促的声音,阿制却辨别出了声音的主人,那是宋慕泽的手下,将他从北陆之地带回来的那群手下的头领。
阿制无声无息的接近了墙壁角落的黑暗,看到的却是空荡荡一片,刚才那个求救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的灵力已经被我吸收殆尽,化作了烟雾,死了。”穷奇的声音兀地在了阿制的身后响起。
阿制甚至都毫无察觉。
“如果你敢将这个秘密说出去,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是这个下场。”穷奇冷冷地威胁道,身影一瞬间消失不见。
“我的结局怎么样都没有关系……”阿制突然意识到这场天阴族与灵兽族的结盟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可他也清楚,这种局面不是他一句建议或是一个请求就能改变的。
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天阴族结盟,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到主人的半寸头发。
古籍室中。
灵修的手指掠过一排又一排书籍,一次又一次的翻阅着反复查找过的有关玄古之卷的内容,他皱着眉头将最后一本古籍放回书架,听到了从身侧传来的清脆脚步声。
夕愔立在书架的尽头,手抱在胸前,对他露出了朋友之间见面打招呼的笑容。
“我大概猜出了你这样忧心忡忡的原因。”夕愔垂下手,回想起了今天在街上偶遇杨晨羽的情形,“雏鸟羽翼未丰,却试图走出金丝笼子飞向天空,可母鸟很担心它,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雏鸟因为不会飞行而摔落在地。”
“我才不是那只前瞻后顾忧心忡忡的母鸟……”灵修维持着自己一贯从容平缓的语气,但他的脸上的神色还是暴露出了此刻他内心的不安,“玄古之卷的秘密一日无解,我们同天阴族抗衡的胜算就越少,杨晨羽是御灵师,对于我们御灵族生死存亡的意义可想而知。他虽然不是唯一的筹码,但却是我们整个计划组成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夕愔沉顿了片刻,望着灵修,沉凝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有关玄古之卷的事情。”
灵修浅笑:“早知道我会因为他的事而这么闹心,我就直接来问你好了,真是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怎么就把你给忘了呢。”
夕愔耸耸肩,漫不经心的回应:“谁知道呢,谁让我的存在感在你的眼里那么微弱呢。”
玩笑归玩笑,半晌后,夕愔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目光落在书架那一排陈旧厚重的书籍上,沉声说道:“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在这些古籍上,几乎都没有找到有关玄古之卷的半点内容。”
灵修不语。
他静静的倾听着她的叙述。阳光从雕花的木窗格中射入了室内,在地面洒下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喂,老爸。”
“晨羽,你跑到哪里去了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晚餐我热了三遍了都还没有看到你的影子,你现在在哪里啊?”
杨晨羽一拨通公用电话,听筒那边就传来了老爸连珠炮一般的询问声。他焦虑的揉了揉太阳穴,忍住让自己挂掉电话的冲动。
为什么啊……为什么连老爸都要这样对待他……
“老爸,我今晚不回家了。”
“你怎么了?我马上过来接你,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杨皓显然急了。
杨晨羽握住听筒的手缓缓收紧,语气仍旧是一改往昔的平静:“老爸,你不用担心我,你听我说,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时候遇到困难只会躲在角落,或是只知道哭哭啼啼来找你解决问题的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有能力做出自己的决定,也有能力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结果。我知道,妈妈去世之后,你总是努力的弥补我在亲情上的缺失,努力的承担着作为一个父亲的全部义务,努力给我一个充满温情的家……老爸,谢谢你,你尽到了作为一个父亲的义务,让我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成长到现在。”
“晨羽……”电话那头,杨皓渐渐的沉默了起来。
杨晨羽没有预想到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候对杨皓说出那么多的话,印象中他与杨皓的对话都是在一种轻松的氛围内展开的,从未如此的沉重过。可能,人在心底的情感积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大多都是肺腑之言。
“我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够站在我的立场理解我,而不仅仅是以你的理解和关心,将你的情感尽数给予给我,那样的情感太多了,可能会让我喘不过气来,而且只会让我不知所措,久而久之,我害怕我以后不会好好的珍视它……”
杨皓静静地立在房间内,静静的倾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杨晨羽吸了吸鼻子,恢复成平日里对杨皓说话时的轻松口气,强行的舒展出一个笑容,尽管他知道电话那头的杨皓并不能看见:“老爸,真的不用担心我了,今晚我只想在外面散散心,只是这样而已。”
“嗯,那你好好做你想做的事情。”杨皓侧过脸叹了口气,能够感受到杨晨羽是笑着对着他说出这句话的,人在笑容满面时的说话语气与悲伤时候的说话语气是截然不同的,虽然有时悲伤的情绪能够通过轻松的口吻掩盖,但那一层伪装之后的快乐却还是能够让身边的人宽心。
但是啊但是……
在挂断电话前,杨皓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仍旧是作为一个父亲不曾忘却的叮嘱:“夜里寒冷,在外面别待太久,还是要记得早点回家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老爸。”他无声的笑了笑之后,挂断了电话,望着远处的灯火、川流不息的车群、来来往往的行人,倾听着周围各种声音交织而成的身网,有那么一刻突然感到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如果人们知道这个世界有一天会变得不同于以往,他们会感到恐惧吗?他们不会知道吧,当然不会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领域、秘密,只有这个世界上的某一部分特殊的群体才知道,大多数人按照正常的秩序日复一日的生活着,有序的运转在一种看似正常的生活环境中,于是这个世界便继续以正常的秩序向前发展着。
回头去看,这一年的时间里,原来他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他抬起头继续向前走着,百货商场的大楼在一碗散发着绚烂的霓色,靠右侧墙体破裂的爆鸣声突然打破了暮色下的和谐氛围,杨晨羽上前数步,发现那声音是从大楼的二楼传过来的,向着二楼望去,二楼的玻璃幕墙已经碎开了一个直径接近五米的大洞,从外部能够清晰的看到幕墙内的各种陈设。
玻璃幕墙上紧紧贴着一个足有成人身长的黑色影子,从影子中能够辨认出怪物的四足,以及它纤长的尾部。
杨晨羽狂奔向二楼,一楼的顾客在听到声音后四散奔逃,只有他一个人向着相反的方向奔跑。挤过慌乱的人潮后,他终于来到了二楼。
二楼是食品专区,此刻已经空无一人,一列列陈列在玻璃橱柜里的甜品散发着缤纷的色泽,一排排货架上的零食按类别整齐有序的陈列在各个区域,这里,除了他之外已经空无一人,他走过那些百货柜,目光敏锐的掠过货柜间的缝隙,已经走到了最里边靠墙的货柜。
昼晓早已祭出,屏气凝神之后,他闪身绕进了最里的那个货柜与墙壁构成的间隙前,却在看清楚眼前的那个熟悉的影子后,明显的怔了怔。
芊雪?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芊雪单膝跪坐在墙角,脚边放着一只彩色圆点的袋子,他的手中警觉地握着一个糕点夹子,看到来人是杨晨羽后,同样吃了一惊。
“怪物从玻璃窗子外突然撞进了二楼,听到爆炸声的时候,大家都冲下了楼,我努力向外跑,可最近的紧急通道已经被怪物挡住了,我只能暂时藏身到这里。”
“你……”杨晨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却在这个时候感到背后袭来一阵阵热浪,他下意识的挡在宋芊雪的面前,用安慰的口吻对他说完“你呆在这里不用担心”后,就折身冲向了热浪袭来的方向。
室内的悬挂装饰物以及各类货柜遮挡了他的视线,成为了对手隐藏其间的最好的遮蔽物,头顶上的一些嵌灯熄灭,彩带彩球一类的装饰物被点燃。
他向着靠近收银台的方向跑去,终于在收银处上方的天花板发现了那只灵兽。
灵兽浑身呈褐绿色,身体上排布着密集的鳞片,在灯下泛着暗光。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灵兽转动着琥珀色的图形眼珠,一个扑身伏在了玻璃幕墙上,突然张开嘴,头朝着杨晨羽所在的方向。
不好!
察觉到了危险,杨晨羽闪身扑到了一处收银台后,怪物喷出的灼热火焰横扫过店内的一切物品,使得周围的空气迅速升温,平息之后,被火焰扫过的地方只剩下一片黑色的残骸。
我必须迅速解决掉这只灵兽,在这样的地方,拖得越久越危险。
他将头从收银台间探出,在看清楚了怪物的方位后,手势打靶瞄准一般的对准了他。
“玉华凌散!”他用出这个招数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水火相克。这只灵兽是火属性,玉华凌散的招式还没有来得及接触到灵兽就已经在他周围的领域倏然融化。
他所能发动的水之灵力在这只灵兽强大的火之灵力面前显得不堪一击,而怪物这时又张开了大口,再度喷吐出灼亮的烈焰,周围的货物被尽数焚毁,四周焦黑一片,现场一片狼藉。
他知道他藏身在这片小小的区域是无济于事的,灵兽迟早会冲向他所在的方向,将它焚烧为一片灰烬。
他必须正面迎战了,这里燃起了大火,巨大的动静一定惊动了周围的人,他必须在有人赶到这里之前,将这只灵兽封印。
他飞身从柜台间跃出,整个人暴露在了灵兽的面前,准备和他正面交锋。
灵兽发现了它,发出一声低吼,似乎是为猎物的现身而感到狂喜,它又张开了嘴,露出两排尖利的兽牙。
火焰即将喷发之际,他仰头准备攻击的动作突然凝固了。
杨晨羽维持着发动植缚的手势,火焰即将喷发之际,无数盘虬交错的藤条,从被灵兽打破的玻璃幕墙外蔓延了进来,爬上天花板,从灵兽的后方持续不断的生长、延展,再将灵兽的身体牢牢的束缚住。
然而这只灵兽的身体有着火焰一般的温度,藤条在缠着它的过程中却被不断的焦化,化作枯炭迅速消失。而杨晨羽决心要限制住灵兽的行动,于是不断有新的藤蔓生长,将它缠裹起来。
与藤蔓生长同时进行着的,还有杨晨羽此刻身体内灵力的大量消耗。
火克木,杨晨羽的御木之术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那并不能帮他争取多少时间。
灵兽终于摆脱了所有的束缚,喷吐着火焰,在这一瞬间将杨晨羽团团覆没。火焰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网,占据了杨晨羽方才站立着的地方——那是一些交织着的藤蔓,筑成了一道牢笼,正剧烈的燃烧着。
杨晨羽在最后一刻试图以植缚为盾,抵挡挡住灵兽的火势攻击,可显然,他失败了。以木为盾,势必会引火上身。
此刻他应当被这些火焰焚烧成了碎片。
灵兽缓缓的顺着墙壁爬下来,缓缓的靠近了那些明亮烧着的烈火。
一阵刺耳的哗啦声盖过了烈火燃起的声音,感应到突然发生的异变,灵兽发出一声低吼之后企图迅速逃离,然而四肢却被不知从何处生长的藤蔓牢牢的束缚,剧烈的晃动着尾巴,试图挣脱束缚。
缠住灵兽的时候藤蔓却没有再被焚烧成炭,因为杨晨羽将灵兽体表的温度冷却了下来,在刚才,他打开了墙上的那套消防栓。为了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他必须先逃过这头怪物的视线,情急之下只能用这种引火上身的方式,虽然很危险,但好在他终于成功了。
灵力大量调动,用在困住灵兽的御木之术上,趁着这唯一的时间余地,他剑指那只灵兽,念出了封印之术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