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楚沉汐问道。
白潇仍然笑着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救我?”楚沉汐盯着他。
白潇的语气云淡风轻:“偶然路过而已。”
“哦,多谢你了。”楚沉汐道。
“嗯,举手之劳。”白潇笑了笑。
“你……不抓我?”楚沉汐有些犹疑的道。
“抓你?”白潇一愣,“这可奇了,我与你无冤无仇,抓你干什么?”
“因为我是雨葵啊……”楚沉汐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你不是雨葵。”白潇斩钉截铁的道。
这下轮到楚沉汐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白潇含笑道。
“你!”楚沉汐一时气结,这人怎么回事啊!
白潇看着她,认真的问道:“雨葵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替她背黑锅?”
“我不告诉你。”楚沉汐也一脸笑容的看着他,“除非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不是雨葵。”
于是,楚沉汐和白潇对视了一阵,谁都不肯让步。最终,两人发觉这样实在是无趣的很,白潇便冲她摆了摆手,道:“算了,不说拉倒,你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说罢,起身欲走。
“站住!”楚沉汐叫住了他,“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听到这话,白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又走了回来,对楚沉汐道:“如果你告诉我你替雨葵背黑锅的原因,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个啊?”楚沉汐眉头一皱。
“你的消息换我的消息,这样很公平嘛。只要你告诉我实话,我一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样?成交吗?”白潇一脸期待的看着楚沉汐。
楚沉汐思索再三,始终觉得这人身份神秘,恐怕不简单,便道:“那你得保证不对别人说。”
白潇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伸出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绝不将楚姑娘的秘密说出去,否则就叫我家财散尽。”
楚沉汐道:“雨葵是我的恩人,我替她背黑锅是为了报恩。没了。”
“就这样?”白潇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就是这样。”楚沉汐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
白潇沉默了一阵,才勉强的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那你呢?你该把你的身份告诉我了吧。”楚沉汐道。
白潇笑了笑,道:“你听说过月枫商会吗?”
“这个自然知道。”楚沉汐道,“月枫商会是全国最大的商会之一,旗下有着不少的产业。你……难道你是月枫商会的人?”
“我的真名其实是叶潇。”白潇笑着道。
叶潇!月枫商会会长!楚沉汐心中一惊,传说中那可是江湖上最富有的人!“你……真的是……”楚沉汐感到自己的舌头已经打结了。
“怎么,不像?”叶潇玩味的看着楚沉汐。
“那这里是?”楚沉汐看了看四周。
叶潇道:“这里是月枫商会名下的客栈。”
楚沉汐不由得想到了那天的事情,道:“那天你出手救下了那家镖局,不会也是看上了那家镖局,想收为己有吧。”
叶潇道:“四大镖局原本就是月枫商会所有,只不过多年以前江湖动荡,四大镖局这才渐渐没落下去。”叶潇看了看楚沉汐,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说罢,扭头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楚沉汐都在客栈中养伤。这魔教也太过分了!自己没日没夜的给他们做药,他们可倒好,一遇到危险全都跑了个精光。哼!魔教就是魔教,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想到这里,楚沉汐便满脸怨气。
此时她还不知道君不仙实际上是想借刀杀人,只是这一回碰巧被叶潇救了下来。如今外面到处都是追杀雨葵的人,我该怎么回益州呢?楚沉汐苦恼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懒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喂,你想什么呢?”
楚沉汐回头一看,原来是叶潇,当下她的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月枫商会旗下有不少镖局吧?”楚沉汐问道。
“这是自然。”叶潇点了点头。
“我这里有一单生意,你想不想接?”楚沉汐含笑看着他。
叶潇道:“有生意自然是要接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替我走一趟镖。”
“走镖?”叶潇讶道,“走什么镖?”
“就是我。”楚沉汐盯着他,“怎么样,能不能接?”
“这个嘛……”叶潇沉吟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精明之色,“可以是可以,不过价钱可贵。”
楚沉汐道:“你开个价吧。”
叶潇伸出右掌,在楚沉汐面前晃了晃。
“五……百两?”楚沉汐小心翼翼的问道。
叶潇摇了摇头,道:“是五千。”
“五千两!你抢劫啊!”楚沉汐喊了出来。
叶潇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怎么,难道楚姑娘觉得自己的命不值五千两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
“楚姑娘。”叶潇打断道,“现在外面的情况你也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所以我们这一趟镖要担的风险很大。莫说是五千两,就是再加一千也不多啊。”
楚沉汐叹了一口气,道:“楚家已经没落这么多年了,你让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啊。”
叶潇把手一摊,满不在乎的道:“钱是楚姑娘需要考虑的问题,如果你能拿出钱,咱们就成交,如果拿不出来,那一切免谈。”
“你!”楚沉汐见他一点都不肯通融,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楚姑娘,不是我漫天要价,我是个商人,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嘛。你看,这一趟镖甚是凶险,万一有镖局的兄弟因此而受伤或是送掉性命,这抚恤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叶潇眼中笑意更甚,无良商人的特质被他表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楚姑娘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可以管朋友借一借嘛。”叶潇又道。
我哪来能借钱的朋友啊!楚沉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借钱……借钱……对了!可以管魔教借钱嘛!想到这里,楚沉汐心里一阵痛快。既然无法反抗魔教,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的讹他们一笔银子,也算出了之前的恶气。
当下她便对叶潇道:“好吧,成交了,不过得等我平安到达益州后再给你。”
“好,没问题。”叶潇一笑。
休养了大约十天的时间,叶潇便指定了一家鸿方镖局负责护送楚沉汐去益州,而他自己也走在了队伍中,说是要去益州办点事。这一路上,楚沉汐都躲在马车中,几乎不露面。江湖上人人都知鸿方镖局属于月枫商会,所以众人倒也没有碰上劫镖的人,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月枫商会在江湖中的声望。虽然这只是一个经商组织,但人的生活中是离不开买卖的,所以没有人敢怀疑月枫商会的实力。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楚沉汐发现叶潇不但很会赚钱,而且还很会省钱。在去往益州的这一路上,整个队伍的一切吃穿用度全部由他来把关,绝不多花一文钱,也不会浪费一文钱。
一个月后,楚沉汐终于站在了益州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当她回到楚家旧宅时,辰教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君不仙早已得到了楚沉汐被救的消息,这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就这样错过了,他心中虽然惋惜,但还是及时派出了几名手下,在楚家门口接应楚沉汐,之前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一般。
楚沉汐见到那几名辰教手下,也懒得质问他们为什么护送的人会跑掉,毕竟重建楚家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有了辰教的支持,钱的问题是不用愁了,况且两尊鼎也已经拿到手了,现在只需要把楚家的人从深山里接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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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沉汐回到益州的同时,龙渊也到达了京城长安。
此时的长安正是华灯初上,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光景。西市内商肆林立,酒家客栈旗幡飘扬,各家屋檐上悬挂的大红灯笼将整个夜空染的红红火火。重明街是西市内最有名的一条街道,这里香气妖娆,歌舞升平,华丽而奢靡。所有长安子弟无不知晓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正是一条艳名远扬的花街。
芳翠华庭在重明街上临街而立,这座三层小楼优雅的重檐飞角,华丽无双的雕纹装饰,以及气派的建造结构无不在向世人展示着它作为京城第一青楼的地位。芳翠华庭占地极大,它不但有一座三层的芳华楼,楼后还有一处不小的庭院。光滑的石径,宛转的飞廊,交错的檐角,树木青葱,遍地花草。芳翠华庭,一如它的名字。
天上星河璀璨,晶莹的月光流泻而下。在月光之路的尽头,浓密的古树阴影中,掩映着一座精致的六角凉亭。清澈的笛声从亭内悠悠传出,在星月之夜下,显得飘渺隐秘,如梦如幻。
一位青衣公子坐在亭中,修长的手指搭在玉笛之上,清雅飘逸,仿佛从画中走出。
“公……公子……”一个细小婉转的声音传来。
青衣公子放下玉笛,转过头来,只见一个粉衣女子站在亭外,正不安的向他望去。那女子整个人都似乎笼罩着淡淡的月辉,秀色氤氲而来。
“妙妙,你来了。”青衣公子开口了,声音温润如玉。
这妙妙是京城第一名妓,但她还有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就是辰教辰风楼的杀手。芳翠华庭是辰教的据点之一,也是一处负责收集情报的机构,由清音护法容卿掌管。妙妙虽不是容卿的手下,但作为辰教派遣到芳翠华庭的一员,大多数时候,她还是要听从容卿的命令。
妙妙低声道:“公子,有件事情要报告给你。”
“说吧。”
妙妙道:“十日之后,五大家族的人要在京城会面。”
“在京城会面?所谓何事?”容卿道。
“似乎是为了辰教的事。”妙妙道,“这段时间江湖上各门各派都在拉帮结伙,相互照应,以求自保,五大家族也不例外。”
容卿的手轻轻抚过玉笛,并没有说话。
妙妙道:“属下认为这件事是不是应该报告给军师或是教主,毕竟这是个剿灭五大家族的绝好机会。”
“我知道。”容卿道,“这件事我会亲向教主报告,你不用管了。对了,华宗岱还常去你那里吗?”
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妙妙脸上闪过一丝厌烦的神色:“嗯,差不多天天都来。”
容卿道:“后天等水剑一到,我们就可以开始动手了。”
妙妙点了点头,露出了释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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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芳翠楼二层,水剑准时坐在那里。他沉默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离他不远的地方,同样坐着一个沉默的男人,男人背负长剑,一双碧瞳散发着寒意。两人不曾交流,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交汇过,但周围的人还是能够看出这二人身上相似的特质。那是杀气,武功稍好的人可以感受的到,于是大家便不约而同的自动远离他们。
酉时已过,华宗岱终于出现在了芳翠华庭门口。老鸨满脸堆笑的把他请入了后院,他是来找妙妙的,自从妙妙被他霸占后,全京城便没有一个人能再碰妙妙一根手指。水剑放下手中的茶杯,静静的走下楼,往后院去了。
龙渊注视着水剑的身影,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华宗岱今晚怕是要倒霉了,他刚进妙妙的屋子,屁股还没坐热,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了。华宗岱一脸怒容的站了起来,来人却不是水剑,而是血刀门门主凌千河。
华宗岱冷笑一声,血刀门一向与赤霄门过不去,这老匹夫过来难道是想讨打么。
“听说你在妙妙这里?”凌千河瞪着华宗岱。
“哼,还用的着‘听说’?难道你眼瞎没看到?”华宗岱嗤笑道。
凌千河怒道:“你这老匹夫凭什么一直霸占着妙妙姑娘不放!”
“哦,原来是来抢人的。你想把老夫赶出去,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华宗岱狞笑一声,“早知今日如此麻烦,还不如当日趁着怀玉山一片混乱一巴掌揪掉你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