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外面现在怎么传的?”
凤轻舞盘腿坐在榻上,手撑着下巴,眯着眼享受着外面明媚的阳光。
“小姐,外面现在已经在传老爷殁了,丞相府已经着手准备丧事了。”
“知道了。”
凤轻舞抚了抚眉心,现在外面已经谣传成这个样子,怕是有些人也已经坐不住了吧。
“珍儿,备轿,随我进宫。”
凤轻舞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朝着珍儿挑了挑眉。
“找一件素点的衣服。”
珍儿笑嘻嘻的应到,跟在小姐身边这麽久,她大概也知道小姐的用意了。
凤轻舞还在思考着这个事情解决了之后就去给凤丞相找药呢,转脸就看到了珍儿手里拿着的衣服,给了珍儿一个干的不错的眼神。
皇宫。
“陛下,凤府大小姐求见。”
苏达山躬身说道。
“让她进来吧。”
百里奚似是早就料到凤轻舞会来找他,眼里有一丝兴味。
得到通传的凤轻舞迈步踏进了御书房,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还是来找百里奚,请他同意她和百里澜和离之事。
凤轻舞提起裙摆,跪了下去“臣女凤轻舞,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百里奚饶有兴趣的盯着凤轻舞,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色衣裙,上面绣着点点星光,淡雅,却不失颜色。
一张绝色的面庞上未施粉黛,看起来似有些憔悴。
“起来吧。”
凤轻舞闻言起身,这才抬头朝龙案后坐着的百里奚看去。
面前的人,和百里澜有七分相像,依旧俊朗不凡,只是面前的人不同于百里澜的冷漠,而是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凤轻舞撇嘴,温润如玉个屁,这不过是表面的样子而已,若是真的这般温润如玉,这皇位怕也是轮不到他坐了。
“轻舞姑娘此次进宫可是为了右相病重一事?”
百里奚放下手里的奏折,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女子。
“是的。”
凤轻舞应到。
百里奚看着凤轻舞,心里暗?,他也派太医去右相府给右相诊脉,可结果无一例外都说是右相中毒已深,命不久矣。
从凤轻舞传出右相病危的消息,他就觉得事情没有这麽简单,果不其然,凤轻舞今日便进宫来找他了,呵,有意思。
凤轻舞进宫来找他可不是光做给外面的人看的,“皇上,我有话和你说。”
“都退下吧。”
百里奚见状,就摈退了殿内伺候的人。
“轻舞姑娘有事就说吧。”
百里奚笑着开口,仿佛连眼里都带上了温润的笑意。
凤轻舞轻笑一声,上挑的桃花眼里朦胧一片。
百里奚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眼里浮上异色。
“皇上,不知可曾听说家父中毒之事?”
“嗯,丞相如今如何了?”百里奚蹙眉。
凤轻舞眸光闪烁了一下,“家父余毒未清,如今虽醒,但是身子十分虚弱。”
凤轻舞自始至终观察着百里奚的神色,见百里奚神色之间确有一丝不甚明显的担忧之色。
她相信百里奚是个明君,她也知道这次的事百里奚哪怕不是全然知情,也绝对知晓一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她不能越过皇帝去整治左相柳明,那样非但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她如今急需要做的是和皇帝合作!
凤轻舞抿了抿唇:“皇上,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不知…”
百里奚微微一怔,随即眸子里盛满了兴味,还从未有人这样大喇喇站在御书房给他说想和他商量个事,而且,除了皇上那个尊称之外,他在她的脸上可未看到一丝丝的尊敬。
“哦?不知轻舞姑娘想要和朕商量何事?”百里奚脸上神色不明。
凤轻舞眉头微跳,“皇上,我今天进宫是有东西给你看。”
凤轻舞从怀里掏出一沓信封,双手呈上。
百里奚拆开信封,越看脸色越冷,他早知道柳明与其他国家有勾结,却一直没抓到证据。
凤轻舞偷瞄着百里奚的脸色,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果然她没有自己出手是对的,这次这左相府,等着满门抄斩吧。
见百里奚放下了手里的信封,凤轻舞复又开口:“皇上,这些证据是我爹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我想请皇上配合我一下。”
龙椅上的百里奚恢复了温润的模样,只是眸子里的墨色,越发浓重。
“怎么配合?”百里奚挑眉。
“你过来说。”
凤轻舞:“………”
她站在下面不能说?
百里奚看着下面的小姑娘面上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大步迈到龙案前,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好似在问“站在这里可以说了么”的样子,眸子里带上一丝笑意。
“轻舞姑娘离朕这麽远,是怕朕?”
凤轻舞看着百里奚还一派温润如玉的样子,磨了磨牙,她怎么觉得现在的百里奚,有一丝丝的骚。
凤轻舞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的位置,蹙眉,远吗?再近她就要站在他旁边了!
无奈,皇帝都发话了,再次抬腿,站到了百里奚旁边,“我可以说了么,皇上?”
百里奚看着小姑娘笑盈盈的模样,不知为何刚才看到左相通敌信件的怒气,似乎下去了一大半,尽管他也看出来小姑娘这是在假笑。
“说吧。”
……………
此时右丞相府,门前挂满了白绫,府中也是一片死气沉沉。
“消息送出去了吗?”凤轻舞倚在躺椅上,悠闲地剥着葡萄。
鬼颜温声回道,“已经送出去了,如今我们也已经把老爷过世的消息传了出去,现如今只需要瓮中捉鳖就好了。”
凤轻舞眯了眯眼,这事解决了她就得赶紧去帮爹爹找药了,尽管她暂时压制住了毒性,可也最多只能坚持两年,她必须在两年之内将爹爹体内的余毒祛除,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夜色融融,城东的花街却依旧人声鼎沸。
此时的一间客房里,两个人相对而坐,良久,一人开口“凤岩死了?消息可属实?”
“放心,右相府已然挂起白绫,这凤岩啊,是自寻死路。”
明明灭灭的灯光照在脸上,露出柳明那张阴毒的脸,和旁边一个脸上有道疤的男子。
“东西了找回来了?”
刀疤男问。
“我派人去了几次,没找到,不过如今凤岩已死,那些东西找不找的回来无所谓了。”柳明一脸的满不在乎。
“放屁,那些东西没在我们手里一日,就一日是个隐患。”
刀疤男冷冷的拂袖,“还有你今日约我,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我约你?不是你传信给我……”
话未说完,两人俱是一怔,糟了!
“咚”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两个风姿卓越的人走了进来。
柳明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当即脸色煞白,完了。
“不知左相大人所说的东西可是我手里的这些信件?”
柳明看到那些信件,脸上顿时一片死灰,顺着拿着信件的那只手,只看到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脸上的笑意让他觉得浑身冰凉。
“左相大人如今见到朕也不用行礼了?”百里奚轻飘飘的话落在在场人的耳朵里,只剩下一阵冷意。
“微臣…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柳明已经瘫软的身子滑到了桌下,颤抖着声音道。
“左相不介绍你的朋友给朕认识?”百里奚瞥了眼从他们进门就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男子,开口问柳明。
柳明浑身一震,还来不及给自己辩驳,就又听到了那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左相可知,陷害忠良是何罪?”
不等柳明出声,百里奚又道,“左相可还知通敌叛国是何罪名?”
柳明听着那依旧温润的声音,却觉得自己已经被凌迟了千八百遍。
凤轻舞望着从他们进门就没有任何动作的男人,蹙眉,好像有点不对劲。
大踏步走到刀疤男跟前,轻轻一碰,他便栽倒在地上,嘴角鼻孔都有黑血流出,果然,见逃不了便服毒自杀了。
凤轻舞蹙着的眉头轻轻舒展,自杀就自杀了吧,她的目的也快达到了。
不过她今天看柳明的表现,不像是个有胆子做出通敌这种事情的人,蓦地想到了什么,凤轻舞轻轻的笑开。
百里奚一直在看着凤轻舞,从她走到刀疤男跟前,再到她突然盯着柳明发出笑声,有些不理解的皱了皱眉。
她在笑什么。
“阿舞,可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不如说出来让朕也开心一下。”
百里奚轻声问道。
凤轻舞:“………”
凤轻舞暗暗翻了个白眼,自打她那天和百里奚谈完计划,这厮就自觉改口叫她阿舞了,她们很熟吗?
百里奚眼角余光瞄到了小姑娘的表情,眼里浮上一丝笑意。
别的女人都恨不得脱光了爬上他的床,她倒好,恨不得离他八丈远,让人有那么一丝丝不爽!
“皇上,你觉得左相怎么样?”
见凤轻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向他抛出一个问题,百里奚心里颇有些复杂,他一直知道,这左相柳明并不是个聪明人,而且他也没有胆子去做通敌叛国之事,他背后给他出谋划策的人他还没有头绪,没想到凤轻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而且看她刚才的样子,似乎也已经知道了此人是谁。
凤轻舞瞥了一眼百里奚的神色,也没打算等百里奚回答,便蹲在了柳明跟前,“左相大人,您的军师是您的女儿柳、絮、儿对吗?”
柳明浑身一怔,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绝色女子,听着她一字一顿说出她女儿的名字,刚才还面如死灰的男人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你别胡说,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和絮儿没有半点关系,更何况她如今已是七王妃,帮我出谋划策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你别信口胡诌,冤枉了好人!”
柳明知道,从皇上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起,恐怕他就已经知道他通敌叛国的事,所以他也并未想着要帮自己辩驳,他更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可面前的女子突然提到他最疼爱的女儿,让他一下子慌了神。
“好处?想扶七王爷登上皇位,她想做皇后,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你的女儿帮你做这些通敌之事呢?”
凤轻舞的脸上明明还挂着清浅的笑意,可柳明却仿佛看到了地狱里的恶鬼,要一口一口的吞掉他,吞掉他的絮儿。
绕是百里奚也被凤轻舞的话惊的顿了两秒,七弟想要这个位置吗?呵,根本就不可能,他相信百里澜,同时也相信凤轻舞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柳絮儿那个女人,自作主张想要拥七弟为帝,她为后!
他蓦地想到了之前柳絮儿的无故昏迷,七弟和右相的针锋相对,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
此时的百里奚并未细想他为何这般相信凤轻舞所说的话,毕竟她草包的名声还牢牢扣在头上。
凤轻舞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转头就看到那个九五至尊的男人正目光热烈的看着她,就!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默默的把目光移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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