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南沫河说要带他看“好东西”,他怀疑过可能和蛊有关。看着她从树下挖出陶罐,刘荀几乎认为这里面装的就是自己一心寻求的东西。直到看清楚里面是一条红色的蜈蚣,他才暗暗嘲讽自己:果然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如果尸蛊这么容易就到手,还能被那么多人说是“传言”吗?
“可是沫河,我要这血蜈蚣有何用途?”刘荀哭笑不得的说。
南沫河看看身后的琼扉,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可不要小瞧它!这小东西身上的毒性可强了,带在身边不仅可以防身,关键时刻还可以救人呢。”
“呵呵,你说它身上带毒,我是知道的。可是这该如何防身?又该如何救人?”
“哎呀,朝宗哥哥你真笨!你想啊~它身上带毒,又能听懂你的的指令。万一哪天要是被山贼给抓了他们一定会采取各种手段防止你逃跑。可是这血蜈蚣这么小,他们肯定不会注意到,你就趁这时候偷偷摇铃让他爬到山贼身上咬他一口,毒性迅速蔓延,山贼不就死了。那时候你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出来了~而且,这些蜈蚣是我用了好多名贵药材喂养出来的,可是大补之物。这万一你要是有中毒了或者有个什么,可以把它当药材,以毒攻毒,身上的毒自然也就解了~”
刘荀伸出手在她的脑壳上弹了三下,极度无语又无奈的说:“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的是什么,不是被山贼抓就是中毒,就不能盼我好点?再说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会武功的?你也见识过了,即便是有山贼,我也可以把他们打趴下,又怎么会被绑?还需要这么个小东西去救我啊?”
琼扉听了忍不住掩嘴偷笑。
南沫河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才猛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事实。刘朝宗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很高强。再看看身后努力憋笑的小侍婢,粉嫩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琼扉,你不许笑!”
说完才对刘朝宗说:“还有你!朝宗哥哥,你也不许笑!”
“好好好,我不笑。但是这个蛊你收起来吧,我真的用不到。”
“不行!说了送你,就一定要送给你!你要是不要,我就弄死它!”
“沫河……”
“我不管!”想送个礼物都送不出去,要是传出去我多丢人啊~
南沫河倔强的盯着他看,小脸气的圆鼓鼓的,跟个小包子似的。刘荀投降认输。
“好了,听你的就是了。既然送给我了,那我就收起来……”刘朝宗起身,向她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口中配合着说道,“小人刘朝宗,谢公主赐蛊!多谢公主厚爱,在下定当好好待它,奉他为上宾~”
“哈哈哈!朝宗哥哥,你……哈哈……太逗了,笑……死我了……肚子,我的肚子……都笑疼了……”
“这下高兴了?”刘朝宗将长袍一撩,半蹲在南沫河身旁问。
南沫河回应,只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本来……就没有生气……”
“琼扉,你去我房中找个小瓷瓶过来,我要把血蜈蚣装进去让朝宗哥哥带回去。”又逗着红色小东西玩了一会儿,南沫河吩咐侍婢。
“公主稍等,婢子这里去。”
她离开后,南沫河将控制血蜈蚣的方法和银铃都告诉给了刘朝宗。刘朝宗新奇之下试了试,血蜈蚣真的能顺利领会他的意愿,并按照着他所想的去做。
“的确很有趣儿~”
亥时一刻。
南沫河洗漱好正准备歇息了,忽然见到琼扉慌慌张张从外边进来了。
“琼扉,你这么莽撞做什么,平日里但那些规矩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喘了几口气,琼扉才结结巴巴的回答:“公、公主,你……你不知道,我、我刚来的时候,看……看到王上正朝这边过来……”
“往日的这个时候,父皇都会在母后那里,怎么今日会来这儿?你可看清楚了?母后有没有和父王一起过来?”
“婢子在王城侍候公主这么多年,怎么会把王上认错?公主白日里刚把新炼成的血蜈蚣送给刘公子,晚上王上就过来了,婢子也很纳闷……公主,你说是不是有人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王上?”
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却让南沫河的心中一惊,她支支吾吾的说:“应该不会吧?蛊虫而已,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就算我把它送给朝宗哥哥,父王日理万机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特意过来……”
琼扉小婢女皱眉想了想,觉得自家公主说的不无道理,就展眉说道:“说的也对,也许王上是因为其他事来的。可是……是什么事儿……”
“与其费尽心思在这里瞎猜,不如迎上去……到时候就知道了。”南沫河调皮的一笑,将面前堆得乱七八糟的首饰一收就踏出了房门。
“沫河在此恭迎父王,父王万福金安。”
“婢女琼扉参见王上,王上万岁。”
“都起来吧~沫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歇息?”南胥让她们免礼,问站在面前的南沫河。
“回父王的话,原本沫河是要歇息了,可是见到父王过来,便出来相迎。不知父王这么晚了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沫河?”
南胥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服,说:“夜晚风大露重,沫河穿这么些衣服容易着凉,我们到里面说。”
南沫河侧身为他让开道路:“父王,里面请~”
南胥抬步走了进入。
南沫河邀南胥入座后,转身亲手为他看好茶,才接着说:“父王,有事吩咐沫河让人带句话便可,又何须亲自跑这一趟?父王白日里既要日理万机又要处理朝中琐碎事宜,这么晚了还不得休息,女儿担心父王身体。”
“无妨,不过是过来话话家常~”南胥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笑道,“同样的东西,经过了沫河的手,就是不一样,这茶啊……更加清甜可口了。”
“父王说笑了。”
“沫河,过来坐。”
南沫河一笑,坐到南胥的身旁。只见他慈爱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慈爱的说:“沫河近日都做了什么有趣的事,说与父王听听。”
南沫河到脸上上迅速飘上两朵红云,低头小声的说:“没……没什么……”
“父王听闻,刘公子今日来了宫中?”
慌乱的抬起头,南沫河看着南胥的眼睛:父王的眼睛很好看,笑的时候里面满是宠爱,仿佛能溺死人;怒的时候却又极具震慑,能摄人心神。然而还不曾像现在这样,深沉如大海,宛如能看穿一切……
“是,他……是应了女儿的邀请才来的。父王过来……就是要和沫河谈这件事?”
“沫河,你不仅是父王的女儿还是南蛮的公主,父王虽然希望你开心快乐,但同时也不得不考虑其他的事情,你……明白吗?有些话,父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看出他的为难,南沫河握住南胥的手,说:“父王有事直说无妨。于私,你是我父王,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于公,这件事值得父王特意来找我,肯定是大事。要是我猜的没错,父王想说的这件事……和朝宗哥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