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舜安殿,南胥一纸令下召来了暗中保护南沫河的人。
大殿里的暗卫彼此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竟然让王上亲自召见。
看着他们紧张的反应,南胥出言安抚:“诸位不必紧张,召你们前来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如实回答就好。”
“王上尽管问便是,属下定坦诚相告。”暗卫首领越显行礼回答。
“如此甚好。”有了他的这句话,南胥不急不缓的说,“这么久以来,沫河出宫都只有你们几个在暗中保护?”
越显稍作迟疑,答道:“回皇上的话,除了暑假还有另外几拨人也跟着公主……”
“除了你们还有人!都是谁,你可认识?”南胥疑惑的问。
“属下只认识其中一队人马中领队之人,乃是呼韩邪将军的心腹,至于另外一队人马……无从得知。”
呼韩邪?千予的人?千予也派了人保护沫河?
看着自己王上沉思的模样,越显以为王上担心另外一队人马来路不明,对公主不利,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皇上尽管放心,依臣愚见,他们并没有对公主不利的意思。臣愿以项上人头做担保,不会让公主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越副将误会了,你办事本王放心。”南胥点点头才说接着说,“只是……在你们跟着沫河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发生过不寻常的事?”
越显皱眉回忆了很长时间,肯定的说:“回王上的话,属下不曾发现。公主虽然时常偷溜出宫,但是出宫的目的单纯,经常去的地方不是后山就是城中闹市,这过程中一切如常。”
“王上!”
闻人祺突然的接话引起了南胥的注意。
“嗯?小祺有话要说。”
“王上,虽然属下不曾见过越副将口中的几队人,但是既然呼将军的心腹也在其中,至少说明他们没有恶意,所以属下同意越副将的见解。王上可还记得属下不久前提过的那名男子?”
未曾思考,南胥回道:“你说他?本王当然记得。关于他,你有查到什么消息吗?”
“暂时没有……不过据属下所知,近日沫河公主与他往来甚密,几乎每次出宫都会去找他。看样子二人不仅相识,而且关系匪浅。”
越显一脸茫然的看着对话的二人:男子?什么男子?他怎么不知道……
“小祺,你等会儿,本王有事吩咐,其他人都退下。”
暗卫都离开,闻人祺坦言问到:“王上心中既有疑问,何不直接找公主问清楚?”
南胥叹了口气:“本王何尝不想?沫河长大了,有了女儿家自己的心思,本王实在……不便插手。”
闻人祺沉默半晌,问:“王上,这名男子……属下是否继续要查?”
“查!一定要查清楚,但是不可打草惊蛇。沫河那里,你继续密切注意,一旦对方有越矩之嫌,格杀勿论。”
本王绝不允许有人伤害本王的儿女!
“属下领命。”
“父王!父王!”
事情未有定论,南胥心中烦躁不已,便携琴来到花园准备排解一下烦闷。
只是他刚坐定,一首曲子还没弹完,就听到有人在唤自己。抬眼望去,只见南妗夕正姗姗而来。
停止拨弄琴弦的动作,南胥起身负手而立。
南妗夕欠身:“女儿见过父。”
“妗夕免礼,今日怎么得空来见父王?”
“父王说的是哪里话?女儿还不是见父王日常忙于政务,不忍打扰。”
“哈哈~咱们父女二人也许久未曾唠过家常,难得今日闲暇,父王就好好陪你聊聊,当做补偿可好?”
南妗夕偷偷瞄了一眼南胥身后的古琴,笑得异常狡猾:“此乃女儿荣幸。若父皇再能够为女儿轻弹一曲,女儿会更加荣幸~”
看着她少有的顽皮神情,南胥轻微一怔,随后无奈又宠溺的在她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你啊~何时开始也学起了沫河?”
上前一步站在南胥的身侧,南妗夕的轻抱他的手臂,宛如向父母讨糖吃的小孩:“那父皇你答应吗?快点答应吧~父王,父王~”
南胥被她摇的有些晕,略带凉意的右手覆上她的柔荑,应道:“好好好~妗夕想听,父王自然答应。”
“多谢父王~”轻快的应答,看得出来,她真的很高兴。
南妗夕,南蛮王的第四个女儿,外貌与澜澈王后有六分相似,性子更是和自己的母后如出一辙,精通琴画,虽然未曾婚配却有心上人。南胥从不干涉儿女嫁娶,所以也由得他们发展。
这次来到琴前,南胥问道:“妗夕想听何曲?”
“《九重梦》,女儿想听父王的《九重梦》。”
“好。”
十指托、抹、勾、挑、提,婉转悠扬的琴音自指尖溢出,嘈嘈切切,珠落玉盘。时而间关莺语,偶又银瓶乍破,忽而铁骑刀枪,曲终却如裂帛。
不觉间,南妗夕竟由着旋律带动思绪,仿佛看到了远在天上的瑶姬仙女因凡心初动爱上人间的书生,为与书生相守不惜忤逆仙母自毁修为,最终落得九世轮回九重梦境的悲惨下场……
一曲终了,始终觉得如余音绕耳。南妗夕笑着说:“女儿自诩精通琴艺,今日听闻父王一曲,才知与父王相比实属小巫见大巫。”
“妗夕过谦了,你是本王的女儿,父王又岂不知你?”
南妗夕闻言,羞赫的一笑。
“说吧,你找父王是为了何事?莫非与宫卫叙有关?”
听他提到自己的心上人,南妗夕整个脸都红了,片刻后才娇羞的嗔怪:“父王想到哪里去了?妗夕今日所说之事与他无关。”
睿智的南蛮王笑的格外慈爱:这个傻丫头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就在刚才提到宫卫叙的时候,南妗夕慌乱得连自称都变了……
“那父王可要认真听听你即将要说的事儿了。”
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以及南沫河在自己面前的反应,南妗夕低笑两声,问道:“父王可曾觉得……沫河已经长大了……”
南胥向来敏锐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的说:“你的意思是……沫河有中意的男子了?”
点点头,南妗夕掩口笑答:“父王所言甚是,沫河近来有些……芳心萌动,女儿也是过来人,所以……我猜她……定是有心上人了……”
“哈哈!好啊~我的几个宝贝女儿都有了自己中意的人,待到你们成婚有了自己的归宿,父王的这一生也就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