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野狗
“你们看看，这漆面多好！我每年都会找个好日子，请人刷一遍漆，这十多年来，现在漆面都不知多厚了？”老张热切地看着红彤彤的寿木，有些得意地说道，就像城市里有的人指着自己的别墅时的神情。“要不是，今年来刷漆了的老七儿子，唉！老七也死喽！早早睡进他的柏木寿木中了。他说，桐木不好，而且我手上也有点钱，我还真不想换呢？小伙子，你看看，要吗？”
赵之谦尴尬地笑了起来，他怎么看得出来？必须上手才行，几次想说，算了！不适合。但一想到，一旦其他村子都像这样，那怎么搜集得到足够的老木料让玉钉变化？再四处去找，那得多少时间，假如都是被别人收藏的老物件，就算别人都愿意卖，可自己那点钱，能买多少呢？
所以不能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我能走近看看吗？我就怕料子年头不够。”赵之谦走上前，问道。
“可以啊！别怕，这寿材虽然做成的时间长了，可就像新床一样，我每年刷漆后，都会就去躺躺，可舒服啦！”
这位老张有点想谦让大家进去坐坐的趋势，李哥都不由自主退了一步，而赵之谦乘机上前，假装被杂物绊了一下，右手在寿材上撑了一下，果然，玉钉产生了很强的拉拽力。唉！难找啊！没想到在这村里发现的最大一块老木料竟然是寿木。
赵之谦装着看了一下，出到门外，透了一口气，然后略带遗憾地说：“木头够老，可惜，这个样子，我要和店里的人商量一下能不能用。”
虽然心里一直暗示，别在意，可赵之谦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不买下，还是四处看看，实在买不到，再来考虑这寿木。想到玉钉空间把这寿木吞噬了，似乎手里就像随时抬着一个棺材，心里还真是不舒服。
留下两百元给老张当做七天内决定买或不买的定金，赵之谦和李哥接着看了剩下的十多家，没有任何收获，于是郁郁地回到李哥家吃饭喝酒。
郑富贵已经把赵之谦带的礼品抬到了李哥家，坐在客厅里玩着手机，看到赵之谦两人，忙不迭地倒水，还很热心的问：
“赵哥，怎么样？我定下的那些家具能要吗？”
赵之谦点了一支烟，苦笑着说：“基本不能用，如果其他村都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哎呀！那、那岂不是定金都拿不回来了，老李，你是不是出面让收了定金却没达成交易的人家，把钱退一点？”郑富贵一下子急起来了，虽然不是自己的钱，可都是因为自己看的东西不对，有责任，他有些怕赵之谦把手机收回去了。
“这……”李哥苦笑地看了赵之谦一眼。
“没事！这点钱没关系的，当时说好不买不退定金，咱不能说话不算数！我担心的是其他村会不会这样？”赵之谦摆摆手示意，不在意这点钱，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我，我看这就有些不好说了，走吧！吃饭时再聊。”
李哥答应着站起来，招呼两人去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什么事也得吃完饭再考虑。
没有找到老料，也就没有晚上去吞噬老料的工作，于是赵之谦喝了点酒，见李哥家很是宽敞，于是聊了一会，由于劳累，早早睡了。
果然，事情就像李哥说的，不但是北部这些村，就是整个兰县，直至周边几个把种桐木当成一种产业的县都是这样，桐木树很多，可都是一二十年的，老木料基本没有，还真像东方语说的，这些地方的桐木老料早已被搜刮了多少次。赵之谦越走越心凉，花了三天把兰县跑遍了，就明白李哥讲得话有道理，别的县也不用去了，直接到李家村把寿木买了，再仔细询问一下还有没有想换寿木的人家之后，然后就只有打道回府了。
中午闷热的天气，让本来就有些沮丧的赵之谦，更是精神全无，幸好这些乡村路上车辆较少，否则真不知已经发生多少次车祸了，郑富贵已经缩着坐在后排，可不敢坐在副驾来触赵之谦的霉头！
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子声，赵之谦快要闭上的眼睛赶紧一睁，竟然睡着了，把自己吓了一跳，干脆离开路，开上土包，休息一会再走，是项彤的电话，接通之后，尽管非常沮丧，还是装着欢快地问：“彤姐，想我啦？”
“嗯！”很是慵懒的声音，似乎还没从午睡中醒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哈哈！想我就来找我呗！”赵之谦很是自得，被人挂念着，真好！
“想你个头，说，什么时候回来？”项彤一下子叫了起来，赵之谦想象得到，她肯定把枕头摔了出去。
“可能还要几天，怎么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昨天听我哥打电话，似乎紫星村工地有些不对劲，只是猜测，所以我哥也没有给你打电话。”项彤这是找了一个催他回去的理由了。
“嗯！等我回来去看吧！也没几天了……”
两人腻腻歪歪地讲了半个小时，才挂了电话，赵之谦变得像重新充了气一样，精神抖擞起来，要抓紧把事办完了，刚刚项彤可是答应了一个小要求，让他充满了憧憬。
这老料实在找不到，就让郑富贵回一泉村，做一下思想工作，先一棵一棵砍，砍够三棵之后，让玉钉吞噬，假如玉钉还是没有变化，那就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那立刻开始在一泉村大量种植桐木，慢慢置换那几棵老树，这样实施下去的话，等到置换完，怎么都得十年以后，到时候玉钉全部吞噬完，会不会有变化还两说的，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到了李家村，熟门熟路地摸进李哥家，刚好赶上吃晚饭，两人也不客气，捏了一个馒头，坐在台阶上就吃了起来，赵之谦把自己带的酒，打开一瓶，其余五瓶留给李哥，三人拿了碗把一瓶酒分了，边吃边聊天。
李哥看到赵之谦他们回来，那就意味着外面没有找到桐木老料，准备来打寿木的主意了，这也不奇怪，现在这个社会只要能赚钱，什么不敢做？就连盗墓都全国上下一阵风，止都止不住！还别说只是把没用过的寿木改造一下卖出去了！
“真没想到桐木老料这么稀少，如果有的话，肯定是很值钱了！早知道就别把它砍完，嘿嘿！”李哥喝了一口酒，砸了砸嘴唇，灰黄的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然后又说：“看样子，得找几棵大树留下来，不能砍了，也给子孙留点念想！”
赵之谦心里权衡着明天买了寿木，是离开拆散还是整个拉走，反正不能让老人心里膈应，才能引起更多的人更换寿木，那自己也才有机会买到桐木老料。
郑富贵见赵之谦没有搭腔，说的是他们的事，不吭声不太好,这些年在外闯荡，察言观色还是学到一点：
“是啊，你们砍了可是吃饱了，也要留点给子孙砍砍，赵哥，我记得在一泉村，你看中了几个树根，不知这里砍树后的树根，还有没有？”
赵之谦听了眼睛一亮，对啊！怎么没想到这呢？可还没等他说话，李哥叹了一口气：
“唉，别说那些老树根了，就是这些年新砍的树，都是连树根都刨了，一个是便于再种树，另一个是都用来烧火做饭了，人多可是什么都不够用啊！”
赵之谦张着嘴，问的话还没出口，便咽了回去，差不多呛到自己，很是无奈地拿烟点上，深深地吐了一口，像是想把倒霉的运气吐出去。
三人默默地喝着酒，速度就快了起来，似乎都想快点喝完，以便逃避开这尴尬的场景，李哥一口喝完，站了起来，似乎想走，犹豫了一下说：“有个地方应该还有树根没刨完，但是好几年没去，听说有些危险，那……”
“在什么地方？远吗？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赵之谦一听急切地问了起来。
“唉！我也就是一说，以前那里有个村子，后来没水啦，整个村就慢慢散了，村子周围也是有很多的桐木树，看我爷爷他们砍回来树的直径，怎么都是上百年啦。”
“什么？是阿爷那个时候的事，现在肯定什么都不剩了。”郑富贵很是大声地叫道，李哥的爷爷能砍树时，应该是二十多年前了。
“还是有剩些树根的，前几年我们还组织着四处找桐木树，去哪里看过，完整的树是没有了，但树桩还在，从哪里运回来有点远，我们也就没要。可两年前，村里有人去挖了一些树根拉回来，卖给进村收购的人，不值几个钱，也就没什么人去弄，不过村里有个人一直去挖，可后来竟然出事，有一次他浑身是血地回到村里，被动物撕得肠子都出来了，那时村里没车，看着不行就没送医。”
李哥讲着停了一下，似乎想起那人的惨状，要调整一下情绪，赵之谦见状，再打开了一瓶酒，三人平分了。
“那人惨叫了一夜，一直说是狗咬他的，大家都以为是胡话，没有当真，等他死了之后，我想了想不对劲，就在去年的春节，叫了几个年轻人，拿了几根木棍，就去哪儿了，还没走到地，狗叫声就一片一片的，而且有狗冲了出来，幸好我们开着小货车，赶紧就走，可还是有几条狗跳到货箱上，咬了几个人！噢！那已经不是狗啦！像狼一样，什么品种的狗都有。等我后来领着派出所的去，那些狗就像知道警察有枪似的，尾巴夹着根本不来袭击人，害得我被派出所的老曹，为这事取笑到现在。”
“土狗！有什么怕的，赵哥，明天我陪你去，你们聊着，我、我外面溜达溜达！”郑富贵憨憨地笑着，一口把酒喝完，一溜烟跑了，看来还真是在这里有相好的了。
“最好还是别去，那些狗似乎更多了，前一个月，我一个叔只是放羊经过那里，隔得还远，硬是被那群恶狗，拖走了五支羊。”
“就是野狗一群，没那么恐怖吧！再说哪来的野狗啊？”赵之谦嘴上很是不以为然，心里却已经决定要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