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寻找
赵之谦一听就明白了，想必是古琴的琴室被塞满，现在要把它打开，东方语叫两人来是避嫌的，当着两人的面把琴室打开，就算里面什么也没有，也算是有个说法了！
想到这，赵之谦不由笑着谦逊地说道：“东方教授，其实没必要让我们来的，您老是李叔的老师，那就是我的长辈，您做事，我们小辈怎么会不放心呢？”
听到赵之谦如此会讲话，心情一直因为古琴受损的事，有些郁闷的东方语，不由笑了起来。
“哈哈！虽然小赵你这样说，我很喜欢，不过我做事历来就是一是一，二是二，来不得半点含糊，特别是牵扯到钱的事，那就更不能含糊。走，咱们到工作室看看古琴去。”
东方语发福的身体在前面领路，走向了楼梯，边走边解释：“这是我小妹的琴行，她才是玩琴的高手，可惜她外出了，否则也就不用我这老头抖手抖脚地来弄那古琴了。”
说话间，三人走进背街的房间，里面布置得很简单，中间摆放了一张很大的桌子，没有凳子，墙上挂着一些古琴的图片，在一面墙上，打了一些台板，上面放着很多奇怪的工具。
古琴放在大桌子上，赵之谦、项彤走进一看，没了板凳脚的样子，更像是一块木板了，不过相较在他们手里，看着干净了许多。
“是你们的琴吧！”东方语递了白手套给赵之谦两人，自己也戴上，嘴里问着，指着有弧度的一面说道：“这个面叫做琴面，是用泡桐做的，明朝成型的，有个五六百年了，如果加上木头的年龄，怎么都上千年了，这……”
“我没来迟吧！没错过什么精彩的东西吧！”李昌源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让站在桌旁的三人都听到讲话声以及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哼！一把年纪了，还是一方官员，就这么毛毛糙糙的！”东方教授假装生气地说了起来。
“李叔！”
“嘿嘿！”李昌源笑着和赵之谦、项彤点头致意，然后走到东方教授旁，腆着脸说道：“这还不是你老不务正业，带坏了学生！我听到你要打开琴室，心里就痒得猫抓似的，刚好今天下午是讨论课，那还不赶紧过来。”
“哈哈哈！这个借口好，学生性格毛躁这些，也都能怪老师？”东方教授并不生气，显然俩师徒如此开玩笑也不是一次了，假意挥手想敲李昌源的头，也只是抬了一下手而已。
“接着说”东方教授把古琴翻了过来，指着赵之谦他们认为板凳面说道：“这是琴底，应该是梓木的，你们看这几处被镶补起来的就是古琴的‘龙池’、‘凤沼’和‘珍池’。”
说完看了一眼都露出迷惑神态的三人，笑着说：“这些都是古人为古琴起的各个部位的名称，还有很多，像昨晚我说的那些也是，我就不解释了，否则还真得讲几天呢？作为古代文人雅士最重要的用具，古人给古琴的各个部位起了很多的文雅名字，同时也创造出很多古琴的样式，有伏羲、灵机、列子等等。这张古琴我看形状是仲尼式，边缘没有太多的弧度，很是整洁，也是斫琴师比较喜欢的式样，简单就是美啊！”
赵之谦听得一头雾水，实在忍不住问道：“教授，这什么是捉琴师，难道琴会跑吗？”
“哈哈哈！”
“嘿嘿嘿！”
“嘻嘻！”
这下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这项彤直接脸红起来，捉琴师？你真以为古琴是一种生物？
“别笑了！”东方语看着赵之谦微黑的脸都有些紫了，他也不知道赵之谦脸皮很厚，就怕当着这年轻人的女朋友笑话他，会让他羞怒，赶紧阻止了大家，而项彤已经笑得蹲在了地上。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斫琴的斫，就是古代砍劈的意思，有些生僻，小赵听错了很正常。别笑了！嘿嘿，现在我们开始打开琴室。”
东方语教授为了帮赵之谦解围，安排他去拿了几样工具，准备开始把琴底镶补的木块取出来。
很快东方语手脚灵活地把三个镶补的木块取出，并没有把琴底和琴面分开，然后就见他拿着一个长长的镊子，从三个细长的孔洞中拿出了一些布条，以及一些小木头的构件，却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这让习惯发现隐秘的赵之谦大失所望，就连屏息观看，而且拿出一团布条，就急忙打开一团的李昌源也有些失望，原想这是参与一次考古发现，可却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东方语教授，把布条细细看了之后，找个塑料袋装了起来，没听到臆想中的惊叹声，不由奇怪地扭头看了看，问了起来。
“唉！没有想象中的藏宝图，有些失望啊！”李昌源在老师身边，似乎又回到的学生时代，讲话都俏皮起来了。
“什么藏宝图呀！你们啊，都是被那些电影、电视剧坑害了，怎么可能一有点隐秘的古代物件，就一定会有是藏宝图呢？你们看这一小卷，竟然是琴弦，哈哈！虽然估计不能用了，可这是古物呢！还有这两个是雁足，还有这是龈拖。嗯！不错了，可惜没有琴谱，否则那就真是太完美了。”
东方语教授把小零件一一收好，尽管稍有遗憾，还是满面红光地接着说：“好了，我们下去喝茶聊天，站了这么一会，现在感觉腿受不了啦！”
喝着茶，讲到古琴为何被填满了琴室，东方语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估计那时清朝末年，乱象已起，这张古琴的主人知道战乱中很难保存这心爱之物，想了一个办法，把古琴倒置变成一条板凳，然后把小构件放在了琴室里，然后再把古琴做的板凳放在宗祠里，还真的把古琴保留下来，直至赵之谦他们发现。
“唉！，这人也还真是为保存这古琴费尽了心思，不过还真实现了他的愿望，可惜就是没找到任何的铭文，不但不知道这位老兄的来历，也让这古琴的价值大打折扣了。”东方语喝了一口茶，感叹起来。
项彤见大家不再说话，便用膝盖顶了顶旁边的赵之谦，赵之谦当然了解项彤的小心思，她不好问价格，那还是脸皮厚的他来问吧！
“那、那这古琴能值多少钱呢？”
“嗯！你能忍到现在才问，算是不错了，我对这方面不懂，不过应该十来万是值的吧！主要是没有铭文，要是有古代名人的题字，那就贵多了，前几年，一张唐代的‘大圣遗音’琴，可是拍了八百多万，那可是七年前了，现在不知值多少了，那就是因为那张琴上有铭文。”
赵之谦听了一阵轻松，不值钱就好，那就自己买下来，让玉钉吞噬了，那可就一举三得啦！首先玉钉有了变化的条件，另外项彤哪里也可以交代了，最后小赚一点，可以让余兰拿去，反正这琴是在她家发现了，就由她去处理好了。
“不过，不管值不值钱，这古琴历经几百年，还是有历史价值的，所以要好好保存，小赵，如果你们没兴趣收藏，那就交给我妹子，让她维修一下，然后再为古琴找一位善待它的人，你看怎么样？”
听了东方语的话，赵之谦刚刚的想法又有一些动摇，要是玉钉吞噬了这古琴，却没有发生变化，那岂不是一件承载着历史的古物就此消失，有些儿罪过啦！当然如果这古琴一定会让玉钉发生极大的变化，那就是一级文物也得让玉钉吞噬。
“喔！其实我还是挺想自己收藏的，可感觉这些木头的东西可不好保存，一个不小心，那就罪过大了！”赵之谦犹豫了一小会，含糊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其实这桐木的木材已经算是耐久性好了，假如换成其他的木材，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中，根本不用几百年，早就开裂得用不成了。”东方语并没有催促，反而赞同起来。
李昌源一看这两人打着太极拳，就是不表态，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今天虽然并没有找到藏宝图，可毕竟参与了一件古物的探索，想到和藏友又有了卖弄的资本，不由笑着说：“小赵，你也不用急于表态，要不先让老师修复，等全部弄好了，再说这些，哈哈，以你和木头的亲和力，弄不好以后还会发现其他的木制品呢？”
赵之谦笑了笑，不再吭声，默许了李昌源的提议，但反而把东方语的兴趣逗了起来，笑着问道：“好，就按昌源说的做，让我妹子把古琴修复了再说，不过，刚才说小赵和木材有什么亲和力，看来有一段传奇呀，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好歹我可是植物学家，可听不得有谁比我和植物亲！”
听着老人诙谐的话语，大家都笑了起来，在这宽松的气氛下，李昌源讲了赵之谦发现紫檀木板的事，当然他是不知道赵之谦还发现了金丝楠木，那样的话，估计更是吓人了。
这么一说，赵之谦也觉得自己真的和木头真的很亲近，发财都是靠木头发财的，玉钉进化也是卡在木属性材料上。
“咦，这么一说，这可就讲到唯心主义了，昌源！你就当听着玩吧。人呀！也分五行，小赵的属相肯定和植物有关，是不是？”
“我的属相是马！”赵之谦暗暗称奇。
“这就对啦，因为他的属相，甚至生辰八字都暗合木属性，所以他和木头最有缘分！哈哈！说说玩，别当真！小赵，以后遇到奇怪的木头可要先给我看哟！”
看着笑嘻嘻的东方语，赵之谦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算命的那个老头，对，他俩一定有关系，可一个流落江湖，以算命、坑蒙拐骗为生；一个坐在象牙塔里，做学问、教书为生，可都似乎相信那缥缈的东西，真不知他们是否知道彼此的命运？
既然说到木头，赵之谦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跟着笑了笑，问道：“东方教授，说到木头，我还真想向你打听，什么地方的桐木老木板多呀？我发现昨天那两块木板，竟然历经百年，不起翘不开裂，想看看能否弄一些，做点家具。”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可老一点的桐木可不多了，大块的都被搜集起来斫古琴了，因为斫琴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要老木料。你可以去兰县看看，哪里自古就是种泡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