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重操旧业
李昌源、赵之谦一听愣住了，其他人更是疑惑万分，这画已经被认定是假画了，金老板这么精明的人，就算是冲着纸张可能是明朝的，可都不值这个钱。至于什么画得像女同学，更是骗小孩也骗不到，莫非……可也做得太明显了，大伙不由把目光往李昌源身上凝聚，然后又很不自然地去盯着金总的胖脸，似乎要在那脸上找东西似的。
“嗨！都看我干嘛？这画不是还模棱两可吗？哦！李局长，这可不是说你的品鉴……哎呀！越说越不对，我就喜欢这画了,怎么样？哈哈！我就喜欢赌，如果这画是真的，那就赚大了，就算是假的，挂在家里，天天看着女同学，也是高兴！怎么样？小赵，愿意卖吗？”金总话说完，满头大汗，再接着说下去，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啦。
赵之谦没搭话，而是瞄了一眼旁边的李昌源，见他嘴角微微翘起，带出一丝不屑，但觉察到赵之谦的目光后，反而看了过来，眼角含笑，还掺杂着其他的意味。
“我真的想让金总去赌这么一次，现在就卖给金总，反正李叔也对这画不看真，但可惜的是，这画还有两个合伙人。要不，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再和您联系。”
赵之谦努力保持冷静地回答金总，心中却万分的懊丧，要是没这李昌源在旁边，听到要买画的话，立刻就把画双手奉上，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李昌源不在场，那金总肯花五万买一幅赝品，那他真是脑袋进水了。
“嗨！小赵，管什么合伙人，卖给我！”金总还在坚持。
“咳！咳！老金，小赵不愿卖就算了。”李昌源咳嗽两声站了起来，看着金总说道，那眼神清澈得似乎告诉老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也太拙劣了，不过赵之谦在李昌源的心中又多了一点好感，这赵之谦还真是机灵，如果他把画卖了，那也就证明这人不堪一用。
“走吧！明天还有个会。老金多谢你的款待了，改天再联系。”
说完，李昌源披上大衣往外走。
“哎呀！李局长，要不再换个地方聊一下，刚刚才开个头……”金总拉住李昌源，但又不敢用力，有些委屈地说道，是啊！好好的一次酒后谈心的机会，被一幅画搅黄了。
被带着走的金总，眼看到门边了，赶紧从衣兜里拿出一个信封，塞给李昌源：“李老弟，你要走，我也不敢留你，年货没去买，这，您辛苦去买一下！”
胖胖的身体和李昌源并排，把门都堵严了，没人看到，李昌源低头看了一眼，任由金总把信封塞进大衣衣兜里。
金总推开门把李昌源让出去，一脸笑容地守在门口：“兄弟们辛苦一年了，来！拿去，给孩子买点东西。”
经过他身边的人都笑嘻嘻地接过红包，出门离开了。而赵之谦收好画，穿上外衣走过来的时候，刚好见到最后一个人从金总手中接过红包，也没怎么奇怪，过年了，老板笼络人心的手段，正常！
可当他经过金总时，正想打个招呼，表示感谢，就见到金总从上衣内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小兄弟，来！过年买点年货，那天你和朋友想通了，打我电话，我是真想要那幅画，来，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打给你，记住电话。”
赵之谦一时顿住，这也太客气了，吃个饭还有钱拿，而且看那信封鼓鼓的，不少啊！可这不对啊！就算是讨彩头，刚刚这金总给他员工的只是红包啊！而不是信封呀！于是忙不迭地拒绝。
“收起来！这也是金总的一点心意。走吧！”李昌源似乎走出去，又绕回来，见到这状况，就说了一句。
赵之谦扭头看了李昌源一眼，接了过来，手一捏，好家伙，估计有两三千吧！心中一阵高兴，赶紧向金总道谢，并把电话号码说了给他。
边走边说着闲话，三人来到停车场，金总把他们送上车，低声对司机说：“送李局到家，要记得把车后的东西帮李局抬进家里。”声音大小刚好后面的人也能听到。
在金总笑吟吟的目光下，车开出了停车场。
“小赵，你觉得金开运这人怎么样？”李昌源低声问道，声音很低，让赵之谦不由俯身靠过去才听清。原来金总叫金开运啊！好名字！
“李局，怎么走！”司机问了一句。
“哦！先送小赵，你到……”
“到紫星村的村口停就行。”赵之谦边回答边考虑李昌源问话的意思。
“李叔，我觉得呢，这金总很精明，还挺豪爽的。”赵之谦一时想不通李昌源问话的含意，也就直说了。
“嗯！是这样，不过人不坏，不过就是脸皮厚，当然现在这社会，脸皮厚一点也有好处。”李昌源有些感慨地说，接着声音大了起来，似乎不怕前面的司机听到了，“对了，小赵，最近忙什么？”
“瞎忙！前不久去弄了这幅假画回来，结果亏了。准备年过了，找一份稳定的各种。”虽然不知李昌源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事是什么意思，赵之谦还是老实地回答，只不过不好意思说，其实今天就应该在工地上干活。
“对，小赵，你年纪还轻，找个工作踏实地做做是好事。而且打眼也很正常，那是水平不够，你还要好好学啊！亏了的钱，总会赚回来的。”李昌源如同长辈般说着，同时把衣兜里的信封掏了出来，塞进赵之谦的衣服里，弄得赵之谦一愣。
“节约点，明年不管做什么，好好干，实在不行就来找我。唉！真累，我休息一下，等会你到了不用和我打招呼了。”说完李昌源闭上眼睛，并不让反应过来的赵之谦拒绝。
车里静了下来，赵之谦突然觉得事情有些怪异，正想细细想一下，发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循着过去，只见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一会儿就到紫星村，赵之谦背起画下了车，见李昌源仍闭眼养神，就没吭声，用手按着在衣服里的信封，目送车离开之后，赵之谦才裂开嘴大笑起来，也不敢出声笑，否则来玩的人会以为是个疯子，赶紧把信封从怀里掏出来，捏了一下，嚯！好家伙，恐怕有一万呢！也不敢打开看，放在兜里，用手捏着，哼着小曲小跑着回家了。
打开门，见老高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也不忙打招呼，赶紧把两个信封丢在自己床上，把钱拿出来数，自己的有三千，李昌源的有八千，这一晚值了，喝了几杯酒，就赚了一万一，每天能这样多好啊！
“高叔，肚子饿吗？想吃什么就说。”有钱就是豪气。
老高早就扭头看他数钱，听他这么问，笑了一下：“肚子肯定饿，你又不回来，我只有喝了点水。怎么这么多钱，你把画卖了。”
赵之谦一听不由摇头，自己到底是找回来一个保镖呢？还是弄回来一个爹？没听说健忘症也会导致不会做事？看来要到网吧查查了。
不过今晚高兴，也就不去用话套老高了，他到底是健忘，还是懒！
“没卖画，不过呢，有钱了，我这就去买东西吃，我也饿了。唉！那么多好吃的摆在那里，可偏偏拿着酒灌，浪费。可惜没打包，否则让你尝尝大餐的味道。”赵之谦高兴得语无伦次，把钱塞枕头下，拿了一张红票子，兴冲冲地冲出门外……
赵之谦是有钱在手心不慌，睡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没看到老高在屋里，也不奇怪，昨天两个吃东西喝酒，老高就很高兴地说，他已经去院子里溜了一圈，平安返回，其实老高心里明白，和赵之谦在一起，至少衣食无忧，而一旦出去回不来，他就又回到以前的流浪日子了，于是就算外出也是很小心的不走远，确保能回来，出去走走也好，毕竟天天看电视，也会烦的。
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起床，赵之谦把手机拿过来，想看看时间，一看居然没电关机了，赶紧冲上电，一开机，几个未接电话跳出来，王三元最多，还有一个陌生号码。
王三元肯定是为自己没去上班的事，赶紧打过去解释了一下，保证明天一定来。真是好哥们，搞得赵之谦很不好意思。
电话还没放下，马上又响起来了，不是和王三元说清楚了吗？一看居然是哪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犹豫一下，赵之谦还是接通了，一个哑着嗓子叫了起来：
“小赵啊！电话怎么一直关机？我都打了多少遍了。”
“不好意思，您是？”尽管叫得亲热，赵之谦可没听出是谁。
“我啊！老金，昨晚还和你、李局长一块喝酒的。”
老金，哦！是金总，打我电话干什么，不会真要买画吧！那就一定卖给他了，反正李昌源不在旁边，赵之谦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暗喜，这画还真遇到了知音，至于是不是李昌源的关系，暂不管了，赶紧回答：
“哦！是金总呀，不好意思，昨晚酒喝多了，电话忘记充电了，不知您找我……”
“是这样，昨晚和你喝了一顿酒，觉得挺对脾气的，就想你要不来我公司帮我吧，怎么样？”
赵之谦一听，不是画的事，有些失望，但马上高兴起来，不会吧！还有工作找上门的事，不过脑子一转，这事恐怕和李叔有关系，便笑着说：“多谢金总看得起我，不过我听李叔说你们公司是干拆迁的，这，我可不懂。”
“不懂可以学吗！拆迁不就是搞破坏吧！多简单，先过来熟悉一段时间，差不多了之后，让你独自负责一个工程。哈哈！”
金总的大饼子画得够圆，虽说赵之谦有些意动，毕竟再让他回去作泥水活计，不是生存所迫，他真的不想去了，不是怕苦，而是觉得好马不吃回头草。不过这事很显然牵扯到李昌源，还得问问他，于是赵之谦推脱地说：“我，我再想想吧！想好再给您电话，多谢了。”
“谢什么，兄弟能在一起做事，那是多好的事，好，等你电话。”显然金开运就是希望赵之谦去问李昌源，并不急着要赵之谦答应。
想不到又要干拆迁，赵之谦马上想到自己手心中的玉钉，那不就是拆迁得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