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琛苍凉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点了点头。

完事之后，就去陪她吧。

盛时诺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顾及一切的时候总是会让她受伤，现在好像也是不错的局面。”

说完，盛时诺就离开了。

顾北琛看着客厅墙壁上摆着的相片，都是刚结婚那会儿江渔摆的。

她喜欢在家里所有的角落摆他们的相片，美名其曰是这样可以加深彼此的爱意。

他一直认为他更爱她，还是选择牺牲了她。

她却为了他颠沛流离，不愿意回到他身边伤害到他。

高低立显不过如此。

…………

“啊——时言——啊——”

凄厉的尖叫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那声音哀宛到不绝于耳，带着灵魂的发泄和痛苦的颤栗。

声音还伴随着崩溃的哭叫，如困兽一样的挣扎。

秦北站在门口外面，看着被绑在床上崩溃到大哭大叫的女孩，眼里满满的心疼，忍不住的说:“大哥，够了！”

江闲转头看着他，冷冷一笑，似是反问一样:“够了？！”

“这一切她都没有预料到，这不能怪鱼儿！”秦北沉声说到，手紧紧握拳。

且不说在他心里江渔和亲妹妹一样重要，就是想到颜小米，看着江渔这么痛苦，他也完全忍不了。

“那时言死了，这笔账算到谁的头上！”江闲愤怒的道，一直儒雅到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第一次控制不住流露出愤怒的神色。

“那也算不到鱼儿的头上！”秦北据理力争:“车祸发生的当时，她保护了时言。”

“那时言还是死了，她却活着。”江闲冷冷一笑，骨子里的薄凉一览无遗。

秦北薄唇抿得紧紧的，刚想走进房间，却被江闲扯住衣领抵到了墙上，阴郁的道:“秦北，你给我听清楚，要么就两个人死了，要么她活着，我就让她生不如死！”

“大哥，你不公平！”秦北瞪着他:“这一切都是你威胁鱼儿造成的，而且，她现在这样，已经够弥补了。”

房间里惨烈的叫声没有停止，甚至能听见剧烈垂着胸脯的声音。

秦北眼睛发红，看着这样的江渔，只觉得心如刀割。

“不够！”江闲暴戾的道！

“她已经疯了，你还想怎么样？！”秦北推开江闲，不可思议的道。

在河下岸把江渔带回来救治成功之后，她一醒来就是这个状态。

醒着的时候就会大哭大闹，而且已经认不得人了，只会喊着时言两个字。

而到底，而到底还记不记得时言这个人，已经未可知了。

只是知道，这两个字成了她的心魔。

她被愧疚束缚住，已经疯了。

“时言一条命，她疯了是可以补偿的？”江闲冷硬的说，没有被房间里女孩的痛苦感染一分，十足的冷酷派。

秦北摇了摇头:“大哥，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归根到底，这一切都不怪江渔。

她被他威胁，只能把时言带回来，遇到了车祸，这根本不是她人为可以控制的，而且，她早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活着的人，难道就比死着的人幸运么？

看着这样被困住灵魂的江渔，秦北想，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江闲眼眶通红，眼前又出现了一抹嫩黄色的身影，暗色的瞳孔出现一抹深沉到无法抗拒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