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到不必，娘给你准备了不少，够你吃到孩子生下来的。”
欧阳容昀打趣的说，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不远处的窗棱，唇角往下压了下，不想让她察觉，又迅速扬起。
也许是他掩饰的速度够快，也许是心虚，不敢直视他，苏绫妤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经。
“对了，前面怎么样啦？事情都查清楚了吗？你都不肯跟我透露点儿，害我一个人在这里瞎好奇了半天，现在都尘埃落定了，可以说了吗？”
欧阳容昀点头：“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
他把主院那边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述说给苏绫妤听，连欧阳宛昕和陶思凝后来狗咬狗的戏码也没放过。
苏绫妤听得起劲儿，渐渐忽略了胃部的不舒坦。
不过，有件事她觉得很奇怪，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和方睿清是怎么拿到九刺盟的暗杀令的？”
据她所知，九刺盟的东西，从来都是有进无出。
别说暗杀令，但凡是雇主下单时用的东西，进了九刺盟，不管任务完没完成，都不可能再归还给主人，更加不可能交给别的人。
方睿清是官，大理寺想要拿到这些，或许还有别的门路，那欧阳容昀呢？
他为什么能拿到陶思凝下的暗杀令？
欧阳容昀把被子往上扯，给苏绫妤盖好，缓缓道来。
“九刺盟有九刺盟的规矩，虽然它主要是接暗杀单子，但也不是直接暗杀单。我找人查到些线索后，给了方睿清一些暗示，方睿清果然用下单的方式把欧阳宛昕的暗杀令和信物换了出来，我不过是如法炮制而已。”
“如法炮制？”苏绫妤明显不信，“就算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把东西换出来，也不可能谁想换就能换吧？”
“小脑袋的确很聪明！”欧阳容昀轻笑。
“没错。所以我让方睿清先去探路。而且，欧阳家现在的地位步步高升，方睿清在调查你被暗杀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他去换了欧阳宛昕的暗杀令，我再用同样的方法去换暗杀令同谋的单子，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不仅顺利，我这次还拿到了另外一样东西。”
欧阳容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
苏绫妤靠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想抬头去看，却被他大手制止。
“所以，你打算把当年的事也一起算吗？”
“嗯。”
低沉的嗓音微微拉长，带着些耐人寻味。
可苏绫妤却明白了。
她抱住欧阳容昀胳膊，朗声道：“那你跟我说说，我挺好奇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呢！”
“当年啊……”
主院。
方睿清回避后，欧阳文彦让下人都退了出去，唯独留下管家后，着人把大厅门关上。
他冷冷的看向陈静雯，问：“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让管家来说？”
“说，说什么？”陈静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她坐立不安的挪了挪，碰上椅背，发现无处可退后，心，越来越凉。
欧阳文彦懒得跟她争辩，递给管家一个眼神。
后者上前两步，道：“八年前，少主外出时遭人暗杀，从此下落不明，当时的杀手怎么来的，姨娘需要老奴再提醒吗？”
“不需要。”陈静雯咬唇。
是啊。
欧阳容昀他们连欧阳宛昕和陶思凝的暗杀令都调查出来了，没道理不把当年的东西弄出来。
她没存侥幸心理，只是……
看欧阳文彦的架势，她知道，要避开孩子单独说是不可能的，她也没奢求了。
“没错，当年的事是我做的，是我找的九刺盟，是我下的暗杀令，是我想要他欧阳容昀死！那又如何？唐韵菲，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心里有多恨我。偏偏你又拿不到证据，奈何不得我！哈哈哈哈！”
她不痛快，大家都别痛快啊！
反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唐韵菲并没有她预想中的愤怒，反而噙着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你下的暗杀令？可我为什么看到，这上面写的不是三个字？”
唐韵菲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张宣纸来。
因为没有朝着他们的方向举起，陈静雯等人并不能看到上面的内容，只能隐约看到纸上有和之前相同的九绫刺印记。
但他们看不清楚没关系，因为东西是他们自己签的，上面到底是谁都名字，他们比谁都清楚。
陈静雯面无血色的笑了笑。
“倒是我狭隘了，你们都拿出两张来了，何愁拿不到当年那张！”
“所以呢？如果我们拿不到证据，你打算一直抵赖？”
唐韵菲轻哼，“陈静雯，当年我和文彦都开始谈婚论嫁了，是你自己心生歹念，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设计文彦，还有了宸晖。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唐家压下所有怒气，主动退婚把人让给你时便说过，是你陈静雯欠我唐韵菲的！
后来欧阳家生意除了问题，你陈家心心念念的金龟婿没了，自己耐不住平常日子，在文彦面前好说歹说，劝他去找我重归于好时，我也说了，不管我们能不能和好，不管你陈静雯愿意做出什么退让，你身上的罪孽，这辈子都赎不清。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心思动到容昀身上。他没欠你们什么，他何其无辜！你们贪心不足要致他于死地，为了他的安危，人没大碍，我便也忍了！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自打容昀回来，你们的所作所为，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唐韵菲的话，像一个又一个的晴天霹雳，轰轰轰的不断炸响在欧阳宸晖兄妹脑子里。
两人皆是不敢置信的望着陈静雯！
尤其是欧阳宸晖。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屋里就几个人，欧阳宸晖的视线直接而灼热，陈静雯无法假装感受不到，但她不敢回头去看他。
到了最后，她保不住了，欧阳宛昕也保不住了，她必须要保住欧阳宸晖！
不管之后会如何。
心如死灰后，陈静雯心里一片宁静，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淡定。
她笑着点点头：“呵！我既然敢做，就做了事情败露的准备。当年的事谁对谁错，现在说来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