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过猛的陶思凝在欧阳容昀抱着人躲开后,没能及时收住脚步,硬生生的撞在高高的椅子上,连人带椅子一起,狠狠的摔在地上。
“唔嗯……”陶思凝痛苦的眯着眼睛低呼。
同样吓了一跳的陶夫人忙不迭跑过去扶人:“凝儿啊,你怎么样啊?摔到哪里啦?你怎么那么傻啊?就算人家不肯负责任,咱们陶家也不是养不起你!他欧阳家名声都不要了也不愿娶你过门,咱们能怎么办啊?”
“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这么热闹,出什么事了吗?”
门口传来一个十分好奇的声音。
痛得直抽气的陶思凝听到后,躲在陶夫人的臂弯里,得意的笑了!
陶夫人紧张她的伤势,正在检查她身体,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怪异的笑容。
但主位上的几人就没这么心宽了。
尤其是在辨认出声音主人后。
浑浑噩噩的苏绫妤也清醒的差不多了,拍了拍还抱着她的欧阳容昀,声音软侬的说:“放我下来吧,我得站着醒会儿神。”
“那你坐着。”欧阳容昀伸脚勾住旁边的椅子拉到身边,这才将她放下。
两人说话间,门口的人已经走到厅中。
“宸晖见过父亲,母亲。”
欧阳宸晖恭敬的朝主位上坐着的两人问安后,转而看向旁边的两个年轻人。
“二弟,弟妹也在呢!”
苏绫妍掩着嘴打完又一个哈欠,泪光闪闪的瞥了眼欧阳宸晖。
“我和容昀昨日刚回来,本来爹娘好意说让我们多休息,没打算这么早起来的,这不是有人看不得我们清闲,一大早就来找麻烦了嘛!
倒是大哥,我听说你今天约了杨家千金出游,顺便商量婚期吗?怎么不去接人,反而来这儿凑热闹?”
相安无事的状态,建立在双方情愿的平等条件下。
她和欧阳容昀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只要欧阳宸晖能知足,好好的分了家,他们不一定非得把欧阳宸晖已经拿到手的那些产业拿回来。
他们要的,从始至终不过是和睦。
习惯了奔波,习惯了流离失所之后,他们的要求只是想安稳的过日子。
就这么简单!
可惜,总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安生啊!
欧阳宸晖没想到苏绫妤会如此直言不讳,还明摆着说他来凑热闹,面露尴尬,却又不好直接离开。
他抿着唇道:“弟妹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刚准备出门,恰好听到这边吵吵闹闹的,一时好奇,才过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好奇心能害死猫,有些事,还是少好奇的好。”唐韵菲冷哼。
她一点都没有要掩饰自己心里不悦的意思,甚至,自从知道陶思凝的事,是欧阳宸晖在推波助澜后,心里最后那点遮掩全都掀了。
被下面子,欧阳宸晖心里憋屈得很!双手死死握成拳,却不敢表现出不满的情绪,否则……
“欧阳夫人还真是威严呢!难怪欧阳少主欺辱我家女儿,你欧阳家非但不给个说法,不给个公道。眼下连庶子也如此对待,难怪了,难怪啊!”
陶老爷忍不住嘲讽了几句,还自以为很聪明的“帮”欧阳宸晖鸣不平。
可下一秒,欧阳宸晖的脸更黑了。
“宸晖!你在责怪你母亲?”
说这话的是欧阳文彦。
陈静雯一开始就在厅里一角坐着,尽可能的保持安静。
为了避免惹欧阳文彦不高兴,让欧阳宸晖都要到手了的好亲事又泡汤,这些天他们母子三人低调过日子,平日里尽可能不到唐韵菲面前晃悠。
可这会儿,陶老爷轻描淡写一句话,把他们送上了风口浪尖。
陈静雯哪还按捺得住,连忙起身否认。
“老爷,宸晖没有这个意思,夫人对宸晖好,他心里清楚着呢!绝对不会对夫人有意见,更加不会责怪夫人的!妾身这就带他出去!”
说完,陈静雯转身去拉欧阳宸晖。
欧阳宸晖知道她是怕惹到唐韵菲,怕他和杨家的亲事告吹,所以不敢说什么。可是,陶老爷一针见血的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虽然让他为难,可却说出了他压在心底很久很久的意思。
他就是怪唐韵菲!甚至还怪欧阳文彦!可那又怎么样?
欧阳宸晖抬手拂开陈静雯,上前两步拱手道:“孩儿没有责怪母亲的意思。不过刚陶老爷话里的意思,似乎是二弟有错在先,咱们若是不能给对方一个交代,只怕于欧阳家的名声也有影响吧?还请父亲慎重考虑,妥善处理!”
“大哥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心寒呢?”
苏绫妤捂着心口,啧啧摇头。
“大哥才刚进来,都不知道事情经过就给我相公定罪,说他有错在先。请问,大哥是凭什么下的判断?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出这种话来的?”
见苏绫妤为了自己和欧阳宸晖争锋相对,完全失去耐心的欧阳容昀冷哼了声,不屑的勾唇看向跌坐在地上不断哭泣的陶思凝。
“娘子可能不知道,咱们大哥素来就会怜香惜玉,跟你家相公我截然不同。你瞧人陶二小姐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怕是大哥看了,心生怜惜,舍不得了。哪像你家相公,人自己送上门来,我都瞧不上。如此不解风情,人可不就自导自演了一出遭人轻薄,毁坏清白的戏码,来找欧阳家要‘公道’了!”
是嘲讽,是不屑,更是嗤之以鼻的鄙夷!
嘲讽是对欧阳宸晖的,不屑和鄙夷,是对陶思凝的。
轻飘飘的几句话,将当时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后,欧阳容昀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陶家三人。
“陶家若是不想名声扫地,不想陶二小姐行事作风‘名满京城’,就收起现在这副受害者的嘴脸,麻溜的从我欧阳家滚出去。从此往后,若是见到我夫妇二人,二小姐记得早早的躲开,离我二人远远的。
我欧阳容昀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把我惹急了……”
欧阳容昀微眯着的双眼瞬间睁开,锐利的眸光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挑开陶家人已经动摇的心房,狠狠的扎进去!
饶是足够镇定的陶老爷,都吓得腿有些发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