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雪泫然欲泣的矗立在门口,很想追上去,可一想到苏绫妤的交代,想到后院还有一个主子看得比命还重的二小姐,她的脚像是灌了铅,沉重的抬不起来。
想当初,她家主子费尽心思在这偏远的竹林里建了这个小院,看重的可不只是这里远离尘嚣,适合二小姐静养身体。
更是因为她当时有强者相助,在这小院里都布了阵法!
只要院里的人不出去,外面的人想攻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初容昀之所以会掉落在院墙角落,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院里的阵法。
以二小姐的性子,若是知道主子独自出去冒险了,肯定不会乖乖呆在院子里。
所以,她不能追出去啊!
就在怜雪为难,想追又不敢追出去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地走进她模糊的视线里。
怜雪顿时气得一把捞起地上的雪,朝容昀砸过去!
“你还来干什么?我家主子好心救你,找人给你解毒,让你留在这里修养。现在她有危险,想请你帮个忙,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吗?”
她愤怒的咆哮着!
又怕后院那边的人听到,硬生生的把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一双眼睛满是愤怒的瞪着容昀,火花四溅!
“明明我家主子可以直接把你赶走的,根本不需要把你留下,也不缺你那点儿钱。她嘴上不说,可我们大家都知道,她还是心软了,怕你还没恢复就走,会遇到仇家,留下咱们小院,至少是安全的!可你现在明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让你护着主子出去一趟。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可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既然不想帮,那就走吧!这里没有人需要你的‘保护’!”
怜雪冷冷的转身,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躲过她丢过去的雪球,容昀还没开口便被一通怒骂,本来是不爽的。可一听她的话,容昀心里一惊!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下一秒,人已经到了怜雪面前。
一双黑沉的眸子里,冷气嗖嗖直冒。
“你是说,她自己出去了?”
怜雪倔强的咬着后牙槽,哼道:“不然呢?等着你回来冷嘲热讽一番,然后再去赴险吗?”
“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怜雪眼底的愤恨,刺痛了容昀的眼睛。
突然,他甩手奔向马厩,牵了匹马,迅速的朝着苏绫妤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阵马蹄声渐远。
怜雪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主子,希望还来得及……”
已经放晴的天空,一片蔚蓝,偶尔会有淡如丝绸般的云丝飘过。
这样的美景,若是无事,倒是值得好好欣赏一番。可若是身处陷阱,别说欣赏,就连看一眼,怕是也没有心情。
为了加快脚程,避开埋伏在路上的那些危险,苏绫妤一路上都挑选竹林里被雪覆盖的小路走。
好在她对周围足够熟悉,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陷阱。
眼看着就要出竹林,走上宽敞大道了,忽然,眼前刷刷刷的,闪出十个黑衣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吁……”苏绫妤拉住马儿,双眸微凛:“谁让你们来的?”
看到这些人的架势,苏绫妤没有傻到去问人家要干什么。
他们手里泛着冷光的剑,还有那身蒙面装扮,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两步,长剑直指苏绫妤。
“苏老板既然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会不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吗?”
苏绫妤冷笑:“想要我命的人太多,我怎么知道你们是哪一方势力的!还是说,你们是联合势力派来的?”
在江北,尤其是她们这个小镇,要找出一批武艺高强的人并不轻松。
江北的人,体质不好,这是上百年来沉淀下来的因素。
稍微有钱有势一点儿的人家,会花钱从外面请一两个高手回来坐镇,其余的都是些会些拳脚功夫的家丁。
但,刚才这些人出现的方式来看,这一个个,可都是练家子!
苏绫妤心里一凉。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抢占了那些人的利益,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们针对。
所以这些年她不仅在想尽办法赚钱,也有意识的避开一些刺头,稳住一些自己尚且没有能力与之为敌的人。
没想到这次的意外,却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看来,这次之后,如果她能功成身退,第一件事,就是去雇佣几个可靠的打手!顺便收编各家势力!
被她猜出来历,为首的黑衣人也不生气,反而用一种近乎看死人般的目光,嘲讽的望着苏绫妤。
“苏老板果然聪明!这容貌,也算得上是举世无双了!留在这深山老林的,倒是委屈了苏老板!不如,苏老板以后就跟着我们哥儿几个吧!哈哈哈哈!”
黑衣人放肆的仰天大笑,长剑一挑,一道寒芒划破空气,将苏绫妤的马儿双腿斩断。
马儿陡然往前扑去!
苏绫妤顺势往旁边一滚,落在寒冷刺骨的雪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形竹筒状的东西,对着黑衣人首领背后的人甩去。
“嗖嗖嗖……”
“啊……”
没来得及反应的黑衣人接连中招,捂着心口跪在雪地上,疼得冷汗直冒,不停的倒抽气。
离得较远的三个,以及为首的黑衣人躲过接踵而来的暴雨骨刺针,看到中招的兄弟,纷纷转头瞪向已经朝着大道上跑去的苏绫妤。
“追!”
黑衣人首领带着其中两个人追上去,留下一个照料受伤的人。
虽然离大道不远了,可连着好几日的纷飞大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积雪,就算是身强体健的男人在雪地上跑,也会觉得麻烦,何况苏绫妤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苏妤绫一脚一个趔趄的往前跑着。
不管多吃力,她都不敢停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速度很快,根本不是她能比得过的。
不停下或许还有机会,一旦停下来,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想着,她一边费力的奔跑,一边握紧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只竹筒!
跟刚才打伤黑衣人一样的暴雨骨刺针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