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推了他一下,说道,你怎么这样话多,你感谢谁啊,你把自己的角色表演好就成了。一个演员,你若连一个角色都演不好,那我认为,你就不是一名合格的演员。子晖说,我怎么就不是一名合格的演员了,我认为,我自己是一名优秀的演员,比任何一名演员都优秀。二毛说,你自己认为你自己优秀,那你得用成绩说话,而不是在这里呱叽呱叽,尽说些没用的。你得用你自己的表演成绩来说话,如果,你表演上有问题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指导。二毛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一时就把子晖噎的够呛,再差劲的一名演员,也不喜欢人家说自己不行。子晖也这样,他说,你说那么多干吗,你看我的表演不就成了。他俩的对话,只是悄悄地进行,两人都把话筒关掉了。在台下的众人眼中,两人就是进行一出哑剧表演,根本听不到两人说着什么。两人说完了,子晖又得继续自己的表演,作为一名演员,他要在任何时候,注意自己的形像,一个演员,只要他站在了舞台之上,那么,他的第一要务,那就是表演。只要自己的表演征服了所有的观众,人家才会认可他自己。二毛笑了笑说,我再给你客串一下,接下来,还得靠你自己去表演了。子晖说,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一定用我的实力,来证明我自己。
子晖也说得极其理直气壮,他认为自己的表演一直很出色,特别是在塑造领袖人物方面,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出色。现在,二毛来批评他,令他感到有些不爽,特别是那些在表演上取得一点成绩的人,更是听不得人家的批评,表扬就高兴,一旦听到批评声,内心就不快了。子晖此时也这样,他听二毛说自己,心里就不爽,特别地不爽。一个优秀的演员,会在任何时候,感觉自己是出类拔萃的,是高人一等的,现在的子晖,就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感觉一直很好。看着二毛在台上主持节目,子晖的心里七上八下,只是,该表演一些什么呢,工人的生活是丰富的,也是单调的,每天都是两点一线,他的精彩,只是表现在某一瞬间,而这一瞬间,完全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有时,他能看到,有时,他也看不到。现在,他要把工人丰富的生活表演出来,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挑战,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困惑。一个没有融入到工人生活中的艺术家,在很多时候,也是无法感受到工人的真正生活的。工人什么时候,才有一种美呢,比如他们干活的时候,某一个动作,某一个表情,是他们最美的。但这种美,是需要捕捉的。子晖也捕捉过,用他的一双眼,用他的镜头。现在,让自己在台上来表现这样的美,于他而言,也需要一种发现和捕捉。
而表演工人的美,也需要一些导具,但现在呢,他手里空空的,工人干活的工具,那是搬不到舞台之上的,一些大型的设备,只有工人才有,如果全部搬到舞台之上来,相当不便,如果做一些导具,也需要一定的成本。只是,以开心旅馆现在的实力,想要全部做到这一点,还很困难,雪薇如果下决心,这些导具,她也可以解决,只是,这样的成本,只演一出戏,还是极不划算的。很多时候,导具的定制,需要考虑收益,以现在开心旅馆目前的票房收入,想要把这一切弄妥帖了,还是极费钱的。雪薇有时也不愿意花这样一笔冤枉钱。现在,只能看子晖的即兴表现了,用他的语言表述,用他的肢体动作,或者,一些夸张的表演,把这些生活活灵活现的再现出来,有时,艺术也需要一种还原。子晖现在,称得上是绞尽脑汁了,他在想,如何才能把工人的丰富生活全部地表现出来,而且,能够令观众喜欢,接受。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吹口气就能达到。难啊,他在心里叫着苦,他一直不愿意把自己的表演苦衷表现出来,多么大的苦恼,他也愿意把它们藏在自己心里,但目前看,他要把这些烦恼,悄悄地藏在自己心底,还是极其困难的,此时,他就得用自己的表演,把工人的生活,原封不动地表现出来,以博观众一笑。
观众一笑容易,他们只要张开嘴,哈哈一笑,就表达出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但他们这一笑,却需要子晖做许多的工作,他们笑或不笑的时候,他们并不考虑这些,他们也从不考虑这些。他们只是看戏,欣赏一出戏,戏演好了,他们就笑,戏演砸了,他们就怒。总之,他们的笑与不笑,并不考虑演员,他们只考虑自己的情感体验。现在,台下的观众,正在默默地瞅着台上的子晖,看他如何来表演。他们此时,也算是与子晖出着一个小小的难题。谁让他是一名演员呢,是演员,那你就得更好地去表演,竭尽全力去表演,唯有如此,才能令观众耳目一新。现在的子晖,他就站在了舞台之上,默默地瞅着所有的观众,他就一直那样瞅着,瞅着,等待自己灵感的到来。只是,观众并不是很有耐心,他们等得耐烦,那就会继续看他的节目,若等得不耐烦了,他们也许就会扬长而去。谁愿意一直坐在这里,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看,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看一出无趣的表演。现在的子晖,可是尴尬之极,他就站在了台上,以自己极好的耐心,在看着台下的观众,他也在等着奇迹,但奇迹,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到来,也需要自己去表演。而自己又将表演一些什么呢,子晖在心里暗暗地思考着。他总是在思考,一个演员,也是一个会思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