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年轻人。”林梓虚象征性的改了口,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啥?不用做的这么真实吧,意思意思就得了,赶紧的吧,是不是有吉时来着,快点上花轿吧。”
最主要的不是快到吉时了,吴悠根本不知道吉时是什么时候。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那个花轿是吴悠自己动手做的,有多么的粗制滥造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再等下去说不定就直接散架了,衬着目前来讲还能用,赶紧出门吧。
“做戏还要九分真呢,你就来意思意思吧。”林梓虚看看外面的天色,对时间大概有了个概念,一点都没着急,就是催着吴悠赶紧动手。
“哦。”男人很无奈,但是也扭不过大魔王。
只要是大魔王决定了的事,那就只能做下去了。
他一只手拿起女孩的头发,小孩的头发果然很软。拿在手中,触感都是不一样的。
用这把木梳,正正经经的顺着纹理,从上到下,慢慢梳一遍。
本来就有一种嫁闺女的感觉,现在被这么多条条框框约束了之后,这种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了。
虽然不清楚嘴上应该说些什么,吴悠还是凭感觉说一些吉利的话:“长命百岁,幸福美满……”
他本来想说早生贵子的,作为新婚家庭最常收到的祝福,这四个字是很常见的。
但是叶卷耳还这么小,又不是真的嫁人。要是说出这个词之后可就尴尬了,所以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是吴悠又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看着发丝在木梳中慢慢滑过,还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悲伤。
仿佛自家的白菜真的要离开自己了一样,而且被一个不知名的猪给拱了。
吴悠有点受不了了,他放下了木梳道:“差不多了,就这样子得了。本身也就是做做样子,这东西又没有人看,赶紧收拾收拾出门了。”
“嗯。”林梓虚应道。
叶卷耳傻兮兮的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这个孩子根本就无法理解所谓的出嫁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听从大人的安排,做一些看似挺有趣的事罢了。
男人转身就出了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继续在这间屋子里待下去了,不想一直看着红彤彤的喜服,会让他有一种眩晕感。
尤其是那么小的孩子,就打扮成现在这个模样,见了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离开的时候还和玄心打了个照面,某个和尚大咧咧的表情,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需要焦虑的事情。
“早啊,炮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正常的打招呼。
吴悠现在没什么心情,只是敷衍的笑了笑,点点头,示意他看到了也听到了。
径直走了过去,他想出去透透气。
玄心转到后院去,根据吴悠对自家发小的了解,这应该是去找吃的去了。大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掌握着男人的胃,就能掌握很多很多东西。
这就是账房先生明明没什么战斗力,但是却是大魔王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那张臭臭的脸,最主要的就是他掌握着其他人的命脉。
食物。
吴悠忽然就觉得今天很没有胃口,他慢悠悠的走出了小楼,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自家门前站了两排人,从吹喇叭的到拿着锣鼓的,就跟找了个戏班子来家门口摆台子一样。
这是闹哪样啊!
吴悠想了想,能整来这么多人,而且还能做的出来的,应该就只有林梓虚了。
假出嫁而已,至不至于这么隆重啊!
更让吴悠崩溃的还在后面,这群人看到吴悠从小楼走出来,竟然齐齐的喊道:“老爷!”
曾经,男人想过,今生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现在想来,大概是当个有钱人。
能拥有好多好多的钱,然后再雇几个佣人,走到哪都有人管自己叫少爷。这大概是每一个小伙子,年轻的时候都做过的梦。
现在虽然梦没有实现,但是一出门倒是被叫了老爷。
这么大的排场,对于别人家而言或许没什么。对于他家这个经济状况,吴悠已经怀疑,是不是林梓虚藏了私房钱,小金库里到底还有多少。
“这么快就到了,刚好我们的新娘子也出来了。”
吴悠还在云里雾里,一回头,林梓虚已经带着叶卷耳,慢慢的走了出来。女孩身穿喜服,头上蒙着盖头,小小的身子,比她身边的林梓虚矮了那么多。
虽然的确有不少童养媳,但是这样风光出嫁的还是很少见的,而且孩子还那么小。
这隆重的排场,也会引得路人围观。
“哇,你看,嫁女儿呢。”
“真的呀,孩子还那么小,就嫁人了?”
“你不懂,现在这样的都不是嫁人,明明是直接卖掉的。”
“哦……这样啊……”
路人毫不掩饰的话语,直接传到了吴悠的耳朵里。虽然很想反驳,但是根本就没有立场,只盼望着快一点把这件事弄完,反正外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那是他们的嘴,自己也管不着。
林梓虚扶着叶卷耳,登上了花轿。这花轿也不是自己昨天做的那一个,不知道林梓虚是怎么弄来的钱,从这个数量上来看,就不像是正道来的。
一系列的变故让吴悠不知所措,直到林梓虚把叶卷耳送上了花轿,回过头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嫁女儿的老父亲,感想如何?”
“感想……”吴悠顿了顿道:“我在想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吃不上饭了,成天卖身卖艺的去还钱。”
“哈哈哈……”林梓虚难得的笑了,摇摇头道:“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我这都是正当手段弄来的。”
不知道坑蒙拐骗算不算正当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