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期待的双眼动也不动，保持着刚刚的姿态，脸上的喜悦凝固在那一瞬间，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就像被腊月的寒风冻住一般。
“啊呸！”和尚毫无形象的吐了一声，眼中的喜悦瞬间变成了鄙视，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扔到护城河里算了。
活着都是浪费空气，这种人活着干吗？
拉低了一座城的智商。
“干嘛呀？”吴悠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一脸无辜的扁了扁嘴，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表情来，看起来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惊悚。
“去去去，你离我远点。”玄心挥手，看起来像是在赶苍蝇。
白痴是会传染的，尤其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别啊。”
此刻的吴悠仿佛根本不懂玄心的意思，硬是挪着屁股往人家身边凑。
两个人的声音大了些，趴在地上的狗狗明显有些不安，低着小脑袋往上看。
“那你说的啥呀？”吴悠皱着眉，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玄心仿佛是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用力也使不上劲一般。
他看看男人的脸，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出来，像是能把心中的浊气全都吐出去似的：“唉……”
揉揉自己的大光头，眉头皱的都要把脑门弄得不光滑了，自从住到这之后，感觉每天都在衰老，苍老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算了算了。”玄心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没有。”
出息是什么？
能吃么？
一文钱一斤，能把它全卖咯。
“哦。”吴悠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目光向下看，眼底还蕴藏着什么东西，未能说出口。
刚好被阴影和睫毛遮住，只有地面上的一只狗看到了。
可惜它终究是一只狗，主人的目之所及之处，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东西，是无法解答出来的。
都说猫狗通人气，能够通过观察人类的行为习惯，进一步看出人们的心情，从而做出不同的表现。
可惜，却不能说人话。
“那怎么办呀？”玄心又叹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就要叹成罗锅了：“这人你就这么养着？”
“那肯定不行啊。”
本来就穷，还多了好几张嘴吃饭。
“不行那得想办法吧。”
“是是是，我在想呢。”吴悠的语气还挺轻松的，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样子，悠哉悠哉的看看狗子，两手继续揉开脸上的淤血，某一下力道重了，疼得直吸气。
玄心静静的看着他，虽然某个人在多数情况下都是不靠谱的，但是偶尔也有那么一回两回，有一种能扭转乾坤的气势。他坚信自家的大炮还没有傻透，万一揉着揉着，就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呢？
“哦！对啦！”吴悠一抬眼，双眼亮晶晶的，里面一定含了什么好东西，像智者一般，散发着朝气和力量。
玄心那颗绝望的小心脏再一次燃起热情，果然自己是对的，大炮终究有靠谱的那一天。
眼眸轻敛，吐息微动。
薄唇一张一合：“我们是不是应该遛狗去啊？”
“……”
果然还是扔到护城河去吧，不然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气死。
天黑的时候比较好处理，谁也看不见，一巴掌就把他糊进河里，拍一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
“对吧对吧？就这种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狗，应该多出去走一走，多见见人就好了。”吴悠一点都没有发现玄心的异样，自顾自的说着，非常开心。
“出门还是拴个链儿，不然直接就能跑丢咯。”
玄心抿着嘴，一点都不想说话。在心中那个无形的小本本上，再次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想把这个死玩意拴个链儿，直接扔河里去。
果然就不该对这种逗比有任何期待，实在是辜负了自己这一颗纯洁的少男之心。
人家不搭腔也不动，吴悠也不管玄心有没有做出回应，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翻箱倒柜的找绳子去了。
玄心思考着，等他找到绳子或者链子，直接抢到手，然后把他捆起来扔出去的可能性。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玄心想不通，为什么找点东西都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有了有了！”一个大男人，兴奋的像一只兔子，如果说叶卷耳总是咋咋呼呼的像一只小鸡崽子，那吴悠就是一只蹦蹦跳跳的胖兔子，呆呆傻傻，一个蠢萌的外表里包裹着一个更蠢萌的心。
至少在玄心看来是这样的。
“啥有了，你有了？”
“对啊，我有了。”
“……”
如果是平时，玄心倒是不会放过这一次嘲笑吴悠的机会，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一阵无力，嘲笑有什么意义呢，这样傻兮兮的大炮偏偏是自己的队友。
无奈归无奈，他还是搭腔道：“是谁的？”
男人眨巴眨巴眼睛，歪歪头：“你的？”
“别别别，出家人。”玄心的大光头摇得飞快，反射出来的光亮一晃一晃，差点灼伤吴悠的眼睛。
耍嘴皮子的功夫随时都有，办正事的能力啥啥都不行。
随时随地打打闹闹的日子，就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好了好了，别闹了。”也不知道吴悠是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链子，一脸傻笑的走到狗狗面前。看这个样子，馒头大概是不会吃了，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人类，直接捡狗吃剩下的好像不太合适。
“来吧，咱出去遛遛啊。”
男人手里拿着铁链，笑容狰狞又布满阴影，活像抓狗的屠夫。
作为一个从下往上看的视角，狗狗的心理阴影面积快赶上扬州的护城河了，摊开能绕扬州一整圈。
吴悠把链子套到小狗脖子上的时候，它一点反抗都没有，顺从的低着头，任由人类牵着它，慢慢的爬了出来。
“出发咯。”巨婴老男人欢呼一声，牵着狗狗就往出走。
玄心注视着，直到对方的身形消失在门那边，终于还是发出一声长叹，摇了摇头。
这种人说好听了叫乐观，具体来说就是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