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作者:李青依      更新:2019-11-05 02:35      字数:2220

“唉。”林梓虚放下茶杯,无奈的道:“我是叫你去看看,查一查,摸摸底细问问邻居就可以了,谁知道你跟人打起来了?到头来整一身伤,还赖我。”

“你……本来就是你让我去的,技术性甩锅?”

“锅是我的,我背啊。”林梓虚大方的承认了,来回打量了一下吴悠脸上的伤:“你这个伤是怎么回事?”

“你那么能耐,你去算啊。”吴悠有些气结,火气上涌的时候,面对始作俑者,没上去给一拳就不错了。

“不说就算了,医药费从你每个月的零用钱里扣。”

“啥玩意?”男人的嘴张得大大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我每个月就那么点零用钱,你还……不对不对,我这是工伤好咩?我是在查访的路上,被目标打得,我都这么牺牲自我了,你!……”

林梓虚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起来:“药钱也是要算进家计里的好不好?本身就穷,你还这样天天整出这么多麻烦,怪谁咯?”

“你!”

对一个男人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尊严。

平等。

自由……

都是屁啊,最重要的当然是零用钱!

连零用钱都没了,那就失去了一切。

积攒了很久的怒火,化为勇气,一股脑喷出来。

“我要裁员!我要裁员!裁……”

“哎?死老头你干嘛呢?”洗完手回来的叶卷耳,刚好赶上男人暴跳的一幕。女孩疑问的看看他,回头就爬到桌子上,愉快的吃起了桂花糕。

林梓虚放下算盘,后背仿佛生出无形的黑气,慢慢聚集,来源未知的神秘力量。

大魔王阴沉的开口:“你说,你要裁……什么?”

“我裁……”吴悠咽了咽口水:“裁、才发现我有点饿了啊哈哈哈哈,哎卷卷,你给我留点啊。”

桂花糕还是挺好吃的,吴悠就吃着一块,多数都进了叶卷耳的肚子。

林梓虚唠唠叨叨的让她少吃点,留点肚子吃晚饭。

小孩子才不会管那么多,一不留神的功夫,该吃的都吃了,不该吃的也都吃了。

淤血难愈,吴悠的脸越来越吓人,渐渐开始发黑。

林梓虚认命的拿来药包。

“你坐到窗边去,我给你好好看看。”

吴悠肿痛着脸,吃东西也没什么味道,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皮上的肌肉,尤其是咀嚼的时候,上下咬合的一瞬间,那是一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嗷。”伤员可怜兮兮的搬着凳子过去了,配合着一双仿佛被遗弃过的狗狗眼。

狗狗眼里酝酿着星点泪光,一刻不停的散发着:好疼啊我想吃桂花糕、想吃可是脸疼、想吃桂花糕、想吃……

“……”

这个杀力还是比较大的,普通人看了大概会呼吸一滞。

青衫男人选择了无视:“打架的时候不想想疼,现在没人可怜你。”

嘴上说着不在乎,还是弯下身子,仔细的检查起那一片青紫痕迹。虽然看起来很可怖,但也只是伤在表皮,瞬间的撞击形成淤血,把淤血揉开就好了。

轻轻的擦上药膏,确保无一遗漏。

“呜哇哇……好无情啊。”吴悠顶着一张哭颜,妆模作样的擦擦眼泪。

转头就被叶卷耳一巴掌糊在左脸上:“老男人卖萌很恶心的。”

小肉爪上,全是糕点碎渣,毫不客气的沾了上去,印上一个模糊的小爪印。

“吃完要洗手!”

在林梓虚的咆哮中,熊孩子抓起吴悠的衣角,仔细的擦了手。

干净如初,白白嫩嫩。

毫不掩饰的动作,被当作抹布的男人除非是瞎了才看不见。

“死孩崽子你干啥呢!”

吴悠气急败坏的转头,伤处刚好刮到了林梓虚的手,还没抹完的药膏蹭了一片。

放在一旁的小药瓶,以一个优雅的曲线,掉在地上,药膏撒了一地。

青衫男子修长的手上全是药,追着伤员的脸动来动去。最后男人叹了口气,站于一旁,等着这俩巨婴吵完。

“哎,死小孩你干啥呀?你咋这么熊?”

“男人老了就跟抹布一样,该擦就得擦,该扔就得扔。”

@#¥%!……

闲下心无所事事之后,林梓虚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两个巨婴。叶卷耳不知道为啥弄了个小花脸,吃过的糕点渣粘在下巴上,但是明显有暗红色的不明液体,已经干涸了。

刚才完全没注意到。

再看吴悠,伤了半张脸依然生龙活虎,叫喳喳的跟小孩计较。手臂肘部也隐约染上褐色点点,一小片一小片的,同样凝固在布料上,疑似自内部渗出来的。

带着疑问的心情,林梓虚拽住吴悠的手臂,后者只是砖头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跟小孩打打闹闹。

结识的手臂覆满了平滑的肌肉,精干有力。在男人中算是白皙的皮肤,划得伤痕累累,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整齐的排布在手肘间,渗出的血液凝成暗色血痂,已经开始发硬了。

和皮肤相接触的边缘,隐隐还有黄色的透明液体。伤者丝毫未作处理,大咧咧的动作只会让伤口进一步加重。

衣袖内侧,沾了一片诡异的深红色液体,一小片一小片的,安静的渗进另一层。

“你们以为……是谁在洗衣服……”青衫男子拽着另一人的胳膊,脸色特别难看,嘴角一抽。

然而两位巨婴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没有一个人理他。

叽叽咕咕的吵闹没完没了,完全没发现旁边有一座火山就要爆发了,气压在三秒内即将到达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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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虚冷笑着,狠狠按上吴悠的伤处。

“嗷!!!”伤员泪眼巴巴的抗议,小泪珠在眼圈里转啊转。

“呵。”男人轻笑着,眸子里都透着寒光,声音较平时还要温柔:“这淤血是要揉开的,不然好不了,你最好是忍着点,这叫以、毒、攻、毒。”

“啊啊啊啊——”

那一天,任委楼的前厅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叫声持续了很久,隐隐还有求饶声。

据路过的人描述,那家店或许是一家黑店,前来求助的人或已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