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硬地转身,极其小声地对笑笑说:“相较于陪嫁,你不认为你更适合陪葬吗?”然后端庄无比地迎着一众艳羡的目光走回去,嗲声嗲气道,“奴家见过端王千岁。”
她感觉到那双清润眸子看过来的视线,算不上打量,只是大体看了一下,然后他下了三个字的结论,“太素了。”
素?她看着自己身上淡蓝绣明粉木兰的福裙,还好吧。
反倒是他今日的穿着让她觉得有些意外。为数不多的两次相遇,他都穿得极其随性,轻袍缓带,似乎多缀一块玉佩都会觉得累赘,今日却难得穿得正式。
一袭绣锦华服,流动的暗纹都镶着银线,行走之间一派贵气风流。
她看见他皱着眉问她:“你的房间在哪里?”
苏芷兮不知道未出阁女子的闺房是不是不该让男子随便进入,反正她的屋子是被进了,而且还是他爹亲自将人请进去的。
她站在角落里张了张口,很想弱弱地说一句:这恐怕会影响我的声誉。转念一想,自己在上京好像早就没有这东西了,就没好意思再提。
看着那个坐在女子妆台前挑拣首饰的男子,她不得不承认,那样的画面毫
无违和感。在她的认知里,哪怕这位千岁爷坐在皇宫门口喷瓜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实上,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她确实见识到了,且那个帮忙收瓜子壳的还是她自己。
“苏芷兮,你过来。”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莫名熟稳,又带着点疏离。
地默默走过去,停在离他稍远的地
方,听到他迎上前来的脚步。
他比她高了半个头不止,略微垂下的眉眼如画,清浅的鼻息吹在脸上痒痒的,让她想到那晚他的指尖停在她脸上的悸动。
苏芷兮觉得有些不自在,刚想说句什么就觉得发髻一沉,竟是被他簪了一支簪子在头上。晃动的金色疏璃坠子提醒她,这支价格不菲又俗气至极的簪子是她爹前不久送给她的那一支步摇。
不知怎么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她的发髻就不再是单纯的一沉了,而是变得很沉。
苏芷兮看着这位品位不俗的王爷装饰盆栽一般的动作,真的很想问一句:您每次整人的时候,都这么认真吗?
他当然不知道她心底所想,却十分关切地间了一句;“脑袋还抬得起来吗?”她含泪点头,听到他颇为满意地说:“那我们出去吧。”
苏芷兮就是顶着这样一脑袋明晃晃的珠翠上街,穿过驿馆那条官道的时候。
分明看见两旁待卫来不及收回的惊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