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看着牡丹离开的背影抬起中指揉了揉额头，这些事情皆是令人如此头痛。

不爱之人所给的爱便成了一种负担，一种压力。

攸然炼了一炉清神醒脑的熏香，在巳慕神君的房间里点上之后，静坐了好几个时辰。

她还记得之前师父曾问自己要过清神醒脑的熏香，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分辨香气的能力，并不能炼香。

师父，这香如今我炼好了，徒儿盼您回来试试我这炼香的本事是长进了还是生疏了？

宫涣与灵鹭不敢进去打扰，坐在院子里守着。

“凌轩与泽修皆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结果一个是杀害巳慕神君的凶手，一个是云簌宫主。”灵鹭颇为感慨，说道，“果真人不可貌相。”

“哎哎哎，你别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可什么都没做。何况……”宫涣敛了神色，说道，“我觉得凌轩杀害巳慕神君这件事情还有蹊跷，你曾说遥风证实凌轩当时去芷洲了，那凌轩怎么可能会在坤清山呢？”

“至于泽修，他虽然是云簌宫宫主，可他却放弃五焕石的力量，用它救了攸然。如今攸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泽修却从未对攸然提任何要求。

“他们皆是君子，你所说的‘人不可貌相’用在他们身上并不妥当。”

“泽修是不是云簌宫宫主我不管，可我们确实看见凌轩杀了巳慕神君，遥风是凌轩的人，他自然是站在凌轩那边，岂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毁了凌轩殿下的清誉？凌轩帮你东海，凌轩于你而言有恩情在。”

灵鹭说着突然激动起来，眼眶涩的很，身子有些颤抖，“可你也要知晓巳慕神君于我们的恩情，教养之恩，亦师亦父。总之，我们一定会找凌轩报仇的！”

“好了，姑奶奶。”宫涣见此赶忙安慰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凌轩虽并未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启辰，可启辰还是听说了。他过来夙飒殿几次，可这件事情他更帮不上什么忙了，毕竟连凌轩都不知当时发生了些什么。

“好事多磨。”启辰安慰道，“一定能找出真相的。”

“真相？”凌轩眸子黯了下去，眉头紧锁起来，说道，“我找到所有我能想到的会假扮我之人，甚至亲自去往之前决斗的魔族，皆是没能找出那个人会是谁。毫无头绪，更没线索，我实在没有法子了。”

启辰也跟着蹙起眉，凌轩近来遇见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

“兄长，你可曾见我何时绝望过吗？”凌轩拂袖起身背对着启辰，微微仰头闭着眸子叹口气。

“我如今便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她撞上我的紫宸剑，还了上弦玉，烧了凝香草，她失去了师父似是丢了半条命，我失去了她也是丢了半条命。”凌轩苦苦一笑，语气却是宠溺，“她还是这么不吃亏。”

启辰摇摇头，说道，“她不只失去了师父，在她看来，她还同时失去了你，两个最重要的人。”

凌轩舒一口气，是啊攸然，可我相信我的痛苦不比你少。我不介意你折磨我，我介意的是你怎么能不信我？

灵鹭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叹口气道，“攸然怎么还不出来啊？”

宫涣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应道，“别担心，让她在里面待一会儿罢。”

灵鹭点点头，回过身来支着下巴发起呆，宫涣支着下巴看着灵鹭发起花痴。

忽然一男子的衣角映入眼帘，灵鹭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将旁边盯着她看的宫涣吓得往后一仰，身子仰倒了下去。

“凌轩？！”灵鹭蹙起眉。

宫涣摸着屁股站起身来，顺着灵鹭将要喷火的眸子注视的方向看去，也是惊讶道，“凌轩？”

灵鹭一伸手，手里现出一把长剑，瞪着凌轩当即怒道，“我要替巳慕神君报仇！”

宫涣张望着已经掠身与凌轩打斗在一起的灵鹭，无奈的很，且不说她身上的伤好了没好，单是她的修为岂是凌轩的对手？

凌轩只是闪躲着身子，不曾出手。灵鹭却是招招凶狠。

“这里面有误会，凶手不是我！”凌轩一边防守一边解释。

灵鹭哪里会听得进去了，挥剑便朝着凌轩刺去。

宫涣一个掠身到了凌轩跟前，剑尖在胸口处停了下来。

“宫涣，你要帮他吗？”灵鹭蹙眉问道。

宫涣解释道，“灵鹭，这里面定有误会，别冲动。”他接着急回头喊道，“凌轩，你还不快些解释！”

解释？凌轩他何尝不想解释，只是，怎么解释？

“哐当！”一声，房门忽然大开，一道风自灵鹭身边掠过，宫涣只觉胳膊不知被谁一把握住，推到了一旁。

宫涣往一侧踉跄几步稳住身子，疾疾转身回头，却见凌轩已经在攸然的攻势下不断后退。

“攸然！凌轩！”宫涣朝着二人叫道，“停下来！”

可他们二人哪里还能听得见旁人的声音。

凌轩两个胳膊交叉挡在身前，攸然伸掌推着他的胳膊不断往前掠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发丝身后微扬，四目相对，一个痛苦无助，一个愤怒仇恨。

“攸然……”凌轩看着攸然，眸子里满是哀伤，“你当真不信我，你怎么可以不信我……”

攸然心头一涩，掌上用力将他推了出去。

凌轩足尖又往后掠了一段才停了下来，他惊道攸然的功力怎么会如此之高了？

“我为什么要信你？凭什么要信你！”攸然看着凌轩，眸子里似是氤氲了一层雾气，眼眶通红。

灵鹭跑到攸然身侧，看向凌轩，说道，“冤枉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知道攸然有多痛苦吗？若不是我们亲眼所见……你既是想让我们信你，拿出证据！”

“我……”凌轩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无能，如此无能！

攸然看着凌轩支吾为难的模样笑哼一声，复又望了望天，道，“师父，攸然今日便手刃了这仇人，为您报仇！”

她说着眸子一眯看向凌轩，杀气腾腾，又是对着凌轩出手。

宫涣在一旁看的揪心，暗道凌轩来坤清山却不将真相带来，不明摆了是来此找虐的吗？

凌轩抿着唇，鲜血自嘴角流下来。

攸然无视他悲伤似是要溢出的眸子，一个转身到了凌轩跟前，冲着他的胸膛又是振臂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