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啊……”医官浑身直哆嗦,花白的胡子也跟着颤抖,他求饶道,“二殿下伤的实在太重了,小仙,小仙实在束手无策……”
“启辰!”天后说道,“当务之急是再想别的办法医治凌轩。”
启辰闻言怔怔的撒开了手。
医官哆嗦着拎起药箱,向天后行礼之后便逃命似的跑走了。
“凌轩……”牡丹听见消息也赶了来,她在门口看到躺在床上的凌轩,三两步跑到床边都忘记给天帝与天后施礼。
她将遥风推了开,跪蹲在床边,泪如雨下,“凌轩,凌轩你怎么了凌轩……”
“攸……然……”凌轩两唇微起。
牡丹见凌轩说话,泪水扑漱扑漱滴落下来,拉着凌轩的手喊道,“凌轩,凌轩,你睁开眼睛啊,别吓我好不好?我求你……”
她没想到第一次拉他的手,竟会是以如此方式。
“攸然,攸……然……”凌轩虚弱而又执拗的重复着攸然的名字。
牡丹待听清凌轩是在喊攸然的名字,登时脸色大变,握着凌轩的手一僵。
“他在说什么?”启辰听见凌轩似乎在喃喃说话,几步移到床前,俯下身子,急切道:“凌轩,凌轩你是不是很难受,兄长一定会救你的,别怕,别怕……”
“攸……然……”
启辰眉头一锁,“遥风!”
“大殿下……”
“速去坤清山将攸然仙子请来!快!”
“是!”遥风擦擦泪转身欲走。
天后看了一眼牡丹,喝止道,“不许去!”
启辰这一次再也没有往日里的恭顺,起身说道,“母神,若是凌轩就此不醒,您是想要他留下遗憾吗?何况,攸然能将他唤醒也未可知啊!”
天后没有应声。
“遥风,速去!”启辰转身对遥风说道。
“是!”遥风点点头,匆匆忙忙便跑走了。
攸然思量还是自己手里的这颗将焕石交给师父,由师父保管的好,想来纵使那些人再放肆,也不敢会打师父这上古神君的主意。
“攸然仙子!”遥风见到攸然上前拉住攸然的胳膊,不由分说便要走。
“遥风,你如此匆忙做什么?”
“攸然仙子快跟我走!”
“哎~”
“攸然!”灵鹭看着匆忙驾云而去的遥风与攸然叫了一声,见攸然没听到不禁摇了摇头,自语道,“怎么如此匆忙,难道是凌轩回来了?”
她想着便去给巳慕神君送酒去了。
攸然看着面色凝重,匆匆驾云的微源,问道,“到底是何事这般火急火燎的?”
“殿下回来了。”遥风仍是专心驾云。
“凌轩回来了?”攸然一阵欣喜,只是,凌轩回来了遥风怎么是这般表情,而且凌轩为何不亲自来坤清山而是令遥风来呢?
攸然心里一惊,看着遥风小心问出几个字,“他怎么了?”
“殿下……”遥风眼神闪烁,不敢看攸然的眸子,“殿下他受了重伤,医官也手术无策……”
攸然当即舍了遥风,脚下生风般以最快的速度飞去了夙飒殿。
在夙飒殿门口恰好遇到也赶过来的紫怡公主,二人一起进了殿里。
凌轩的卧房里,启辰正一脸悲痛的站着,牡丹梨花带雨的坐在床边。
启辰他们对抗魔族回来,天帝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而天后在这儿哭哭啼啼的令人心慌的紧,启辰将他们已经都劝了回去。
进来之后,攸然瞥了一眼启辰与牡丹,他们的哀伤沉重的神情令她的心颤的更厉害。她的目光终是慢慢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凌轩身上,一步步向他走去。
此时凌轩身上的血迹和衣服已经被清理,一床锦被盖至胸前,若不是脸色和唇色惨白的骇人,攸然会以为他睡着了。
从看见凌轩躺在床上,到此刻站在凌轩跟前,明明短短几十步,攸然却觉得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像是从他们初相识走到现在。
牡丹站起身来到攸然跟前挡住了她,却是被启辰拉到一旁。
攸然坐在床沿上,滚烫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凌轩手背上,她看着凌轩扯着嘴笑了笑,“你在与我开玩笑对不对,那我告诉你,我最讨厌这样的玩笑,你快些起来……”
她似是在撒娇带着几分嗔怪,往日里凌轩最是吃她这一套,印象中此刻凌轩应是用藏满笑意的眸子望着她,可这一次,她无比期待的这双眸子却是始终没能睁开。
她忽是忍不住,趴在凌轩的身上痛哭起来,“凌轩,你已经是第二次这般吓我了,你若是不赶紧醒来,这次我一定不会原谅你。起来啊,你起来啊……”
纵使面对如此“威胁”,凌轩仍是一动不动。
明明还是他的胸膛,还是他的温度,还是安心落意的香味,此刻却再也无法像以往一般令攸然安心。
攸然抬起沟壑纵横的脸,看着双目紧闭的凌轩,哭道,“你说过会一直守护我,你说过会娶我,你如今躺在这里怎么护我如何娶我?你不醒来我怎么办,你想要我守着我们的回忆过下去吗?不,我一定忘了你,忘了你……”
紫怡看着攸然抖动的肩膀湿了眼眶,她不敢想自己若是没有了启辰会怎么样。
攸然多么希望凌轩睁开眸子敲一下她的头,跟她说一句,“笨蛋,逗你呢。”那么,她一定原谅他这般吓她,可凌轩,怎么就不起来呢?
“凌轩……”攸然抽噎道,“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攸然仙子……”紫怡终是不忍,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之后,上前去拍了拍攸然的肩膀。
攸然松开凌轩,转头看向紫怡,双手拉住她,哭道,“天宫不是有许多灵丹妙药呢吗,拿出来啊都拿出来啊,救救他,救救凌轩好不好?”
“攸然。”启辰上前来喑哑着说道,“我了解你的心情,我们与你也是一样的,那些丹药若是能救凌轩,也不必等你求了。”
攸然闻言缓缓的松开了紫怡的胳膊,泪水却是更为放肆,她一定是在过去的六千余年里哭的太少了,这次才会怎么也止不住。
“在你来之前,天界的几个医官都过来看过了,皆是没有法子,束手无策。”启辰似是用了很大的勇气与力气才说出这两句话,只是他如此用力说出这两话来想表达什么,想做什么,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