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唐洛洛肿着双眼回到了寝室。
陆晓雪看到唐洛洛,起身想要打招呼,忽而想到前一天晚上唐洛洛说的那些话,却又硬生生的坐回了原位。
麦冬看着陆晓雪极不自然的动作,不动声色的解围。
“一晚上不见,你变兔子了?”麦冬冷冷开口。
陆晓雪似乎有些意外麦冬的率先开口,她本以为麦冬应该更生气才对,被唐洛洛误会,还被唐洛洛骂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此刻就算不是甩头走人,至少也应该拒不理会吧,以她对麦冬性格的了解,是绝不可能在吵完架后率先开口求和的。
唐洛洛身后的常慧晨友善的拍了拍唐洛洛的肩膀:“好啦,大家都是朋友嘛。”
唐洛洛满眼委屈的盯着麦冬,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是的啪嗒啪嗒掉下来,颤抖着声音,咧着嘴喊着:“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麦冬微微勾起唇角,无赖般的开口:“你第一天认识我?”
唐洛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哭着上前一把抱住麦冬,趴在她肩膀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声。
哭的像个孩子般惊天动地,哭的像个孩子般毫不掩饰,哭的像个孩子般任性率真。
陆晓雪跟着唐洛洛的哭声也低声抽泣起来。常慧晨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出了寝室。麦冬脸上表情平和,轻轻抱住唐洛洛,任由她的眼泪夹杂着乌黑的眼线浸湿了自己纯白的t恤衫。
过了许久,唐洛洛哭累了,将眼泪和鼻涕一股脑的抹在麦冬白色t恤的袖子上,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麦冬。
麦冬嫌弃的一把推开她。“唐洛洛!”
唐洛洛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怎么啦?衣服重要还是我重要?”
麦冬冷哼一声,还未开口便被唐洛洛抢先一步:“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给你洗还不行吗?”
麦冬丢给唐洛洛一个白眼“这还差不多。”
麦冬扫过一旁低着头的陆晓雪,然后用胳膊碰了碰唐洛洛,朝陆晓雪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唐洛洛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咬住下唇,一脸乖萌的转过身,声音带着哀求的开口:“雪,对不起啦,我昨天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原谅我吧。”
见陆晓雪没有反应,唐洛洛委屈的看向麦冬,麦冬再次朝陆晓雪努了努下巴。
唐洛洛闭了闭眼睛,像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雪,你要实在生气的话,要不你就……打我吧。”
“噗嗤”一声,陆晓雪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唐洛洛看陆晓雪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
陆晓雪走过来抱住唐洛洛“傻丫头,你说的都对,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说这些话不是吗?”
唐洛洛不好意思的笑着点点头。
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就像秋天树叶必然会变黄掉落,就像冬天窗外的水珠必然会凝结成冰,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唐洛洛没有再提起张幻迪,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虽然嘴上不说,可每每路过服装系的大楼,那期盼的眼神却充满了失落,骗不了任何人。
期末考试在即,同学们为了不挂科都在紧张的复习,那些穿梭于人群中的八卦话题渐渐平息下来,麦冬看着在自习室抱着书一节课没翻过一页的唐洛洛,无奈的揉揉发胀的脑袋。唐洛洛专业课突出,但公共基础课成绩却不怎么好,照这样下去非要挂科不行,对于下学期就要去韩国特训的唐洛洛来说,带着挂科的成绩出道可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麦冬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指,转而拍了拍发呆的唐洛洛。
“唐小花,你在想他吗?”麦冬开门见山的问。
唐洛洛眼神有一瞬间的慌张,麦冬将她脸上所有的神色尽收眼底。
不等唐洛洛找到合适的回答,麦冬再次开口:“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人这一辈子真的没有多长。”
唐洛洛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开口:“他已经恨死我了。”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麦冬漫不经心的轻叹。
“那为什么他不来找我?”
“等考完试,去给自己找一个答案吧,不管结果怎么样,至少以后不会因为自己而遗憾。”
“他要是不理我,会不会很丢脸啊?”唐洛洛迟疑着。
“你什么时候怎么没自信了?这还是我认识的唐小花吗?”麦冬歪着头看着唐洛洛的脸。
“我当然不是没有自信!我这不是怕他还没消气吗。”唐洛洛抠着手指甲闷闷的说。
“等你从韩国回来你就是大明星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麦冬为唐洛洛加油打气。
唐洛洛重重的点点头:“说的对,我唐洛洛从来就没输过。”
期末考试像是铁面判官般的如期而至,无论你是喜是悲,无论你在经历痛苦还是绝望,都要因为它而停下脚步。
唐洛洛考完最后一科,如释重负的深呼吸几次,快步走出考场。
没有回宿舍,唐洛洛径直出了学校大门。
在街边一家精致的蛋糕店里,唐洛洛拿着新鲜出炉的草莓蛋糕笑意盈盈。
傍晚时分,服装系大楼的画室里灯光闪烁,唐洛洛站在楼下紧张的看了看手中的蛋糕盒,忐忑的上了楼。
唐洛洛从来都是个傲娇的公主脾气,无论是非都没有低过头,和麦冬十几年的朋友,每次吵架后都是顺着麦冬给的台阶不温不火的下台,从没有自己主动求和过,这次为了张幻迪也是拼了。
越来越接近画室,唐洛洛就越发忐忑,紧握着的手心全是汗水,唐洛洛第一次觉得,原来道歉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她暗暗下决心,以后要对张幻迪好一点,不能老欺负他了,对别人低头的感觉真的是太不好了。
画室的门半开着,走廊的地板上映出屋内的灯光,橘色的光线柔和的宛若一条幽静的小溪,唐洛洛蹑手蹑脚的向门边靠近。
站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地方,唐洛洛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每一次的跳动都带着激动的血液直冲大脑,唐洛洛脸颊微红,眼光闪烁着兴奋与不安,双手握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几次,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迈开步子站到半开的门前向画室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