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像家诚料想的那么糟糕,当然也没小翠想得那么好,沐少离和钟宛若回榭下堂时,天已傍晚,晚霞依然如燃烧的火。
去医院时沐少离骑着千里追风,回来时,却是沐少离亲自开车,榭下堂的小丫头们得到消息,他们的二夫人死里逃生,将在今天回来,都有些兴奋,晚饭都没吃,就伸长脖子等在门口,一个个都换了新衣,脸上还涂了胭脂。
“涂得跟猴屁股似的,知道的是欢迎二夫人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勾引军座呢!”府门口的侍卫逗这群小丫头道。
“你别乱说话,”胭脂涂得最多的秋丫啐了那个侍卫一口道,“我们有自知之明,别说勾搭军座,连家诚副官我们都没想过,就你满脑子龌蹉思想,二夫人那么漂亮,我们几个新调来的可不敢污了她的眼,不捯饬捯饬哪敢见她?”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也只笑了一半,就见车子快速驶来,到了大门口,车门打开,沐少离从驾驶座下来,看了一眼热情洋溢的榭下堂众仆人,微弯下嘴角,看起来颇为满意,
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头微探进去,她的小脸依然惨白如纸。
“还头晕吗?”他柔声道,“宛若,到家了!”
他的声音就像魔音般,令她一听竟浑身不觉抖动一下。
“我抱你下车可好?”他的声音更加柔了,他紧记那位老医生的话,不能再刺激她,这样捏着嗓子说话,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受。
“军座能不能好好说话?”她不屑地看他一眼,仿佛看什么不洁的东西,一转头,推开另外一面车门,自己下了车。
沐少离有些尴尬地关上车门,为图一时痛快,说了不该说的话,结果刺激得她昏了过去,当她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时,他忽觉心痛难忍,不得不大口呼吸,医生从未见过这样担心的家属,马上跟沐少离讲二夫人不是病,只是肝火郁结,加之低血糖导致的暂时性休克,稍稍休息一下,喝点糖水马上就恢复如初,他愣愣地看着医生。
“是不是本军座太好讲话了?”他眯起眼,“让你们可以拿我女人的性命不当回事?都两个多小时,还没睁开眼,当我是呆子吗?”
医生吓得双腿直抖。
“军座,我毕业于美国佐治亚州医学院,主攻内科,专业是心脑血管,按照我的经验,二夫人此刻应该醒来,至于她一直不肯睁开眼睛,可能是心理因素!”医生着急地为自己的医术辩解。
“心理因素?”沐少离狐疑地看着躺在白色床上的小人。
“是的,就是病人有意识地拒绝醒来一般说来,此类病人不想面对现实,所以宁愿沉睡不醒!”医生解释道。
沐少离明白了,他看了一眼依然闭目不肯睁眼的钟宛若,邪魅一笑,用眼神示意医生退下,而后拖鞋上了床,躺在她身边。她的体味非常好闻,他伸出长臂,将她揽在怀里,她浑身立刻僵硬起来。
“宝贝,既然你不愿意醒过来,就不醒,咱们今晚就睡在医院里,”他翻身伏在她身上,很认真地看着她白皙的脸颊,蝶翼般密而长,微微颤抖的睫毛,情不自禁亲了一口,“真香,”如同她是可口的点心,整个小脸被亲了一个遍,特别是嘴唇,他乐此不疲,象吸果冻般,含住吮吸后放开,然后再含住,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不要脸,”钟宛若被他没完没了吮吸亲吻弄得火起,用力推开他,“走开”
“醒啦?”他被她推得险些没一头栽下床,却还笑笑地道,“宝贝,你看咱们是回家,还是继续留在医院?”
当然不能留在这儿任他继续轻薄,她用力地擦着整张脸,特别是嘴唇,恨不得擦掉一层皮,她是真的受不了他的气味,曾经不讨厌的松林般清冽的味道,现在却觉刺鼻难闻,被他胡乱一顿啃,莫名心情就烦躁。
他好像没看到一样,冲了一杯糖水递给她。
“宝贝,你看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他很自然地道。
“”她看看他,接过杯子,一口喝下,“谢谢军座!”
“没人的时候叫我少离或者离,若是叫子润哥哥,我会更开心!”他道,眸子深深地看着她,“军座军座,让我觉得好生分!”他道,眼里有一丝疼痛快速划过,“宛若,什么时候你可以真正原谅我?接纳我?”
她不答,因为她亦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想逃开他。
她刚一下车,小丫头们就蜂拥而上,大家把她围在中间,钟宛若可以对沐少离板起脸孔,可对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丫头却硬不起心肠。
“二夫人,你别再走了,”小翠拉着她的手臂不放,“小翠每天都想你,你就一点不想小翠吗?”
“秋丫也想你,”秋丫道,眼圈红了,“二夫人你给的毛袜子,秋丫一到冬天就穿,可暖和了,一穿上它,就想起你!”
“二夫人,秋丫化妆了,学着以前您教的手法,好不好看?”
“丑死了,嘴唇太红,乔大炮刚说象猴屁股!”
“乔大炮从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第一次,沐少离没有觉得烦。
“吵死了,”毛管家走过来,“堵在门口,不让二夫人进来,成什么样子?”花白头发的老管家故意板着脸呵斥道,冲着钟宛若鞠个躬,“二夫人,饭菜都好了,莫副官说您和军座中午都没吃,您血糖低,营养跟不上哪儿行?您看您是在流觞小院吃还是湘竹阁?”
就像她一直住在榭下堂一样,所有的人都没有违和陌生感。
“就在流觞小院吧!”她道。
“是,我这就准备!”
“二夫人,多吃点,您又瘦了!”
“二夫人还和以前一样漂亮!”
“您得养好身子,好给军座开枝散叶!”
又是七嘴八舌,被众人喜欢的感觉确实不错,可是宛若却被吵得头发昏。
很难得,沐少离没说什么,跟在簇拥着宛若的丫头也去了流觞小院。
这顿饭,极致铺张浪费,各种美味菜肴挤得桌子都摆不下了,原本还有些胃口的钟宛若,此时却一口都不想吃。
“是大家的心意,榭下堂每个人都出了份子,为迎接你回来!”沐少离往她碗里边夹菜边道,“多吃点,别辜负大家的心意!”
“”她冷冷地看他。
“不是我的事儿,”他被她看得发毛,小孩子般争辩,“我只是顺口说了句二夫人要回来,大家就这样热情,宝贝,你的人气不是一般的高哩!”
谁说这些大字不识一斗的丫头仆从心眼实在?在大户人家特别是守着阴阳不定主子的下人们,哪个不是看眼色行事的祖宗?沐少离只要一说她要回来,哪个不上赶着巴结?
“你不能否认他们是真心实意喜欢你!”沐少离看她冷着脸,吃饭数米粒,忙道,“宛若,想事不要太偏激!我真的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这么多菜也吃不掉,既是大家的心意,不如都叫进来一起吃吧!”她道,尽管饿,却咽不下去。
“”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沐少离不想让她生气,只得将众人叫进来一起吃,这是榭下堂有史以来唯一一次破例,就算在军营,沐少离也很少与士兵一起聚餐,他非常不自在,满屋子的胭脂水粉味,让他心烦意乱,他不自在小丫头们更不自在,菜肴虽美味,二夫人也和蔼可亲,可是军座却黑着一张脸,谁能吃得下?结果,一顿饭下来,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席上,只听见吃饭声,没人敢说一句话,就连素日口无遮拦的小翠也是一声不吭,饭后,沐少离钻进洗漱室,小丫头们互相看看,都暧昧地传达一个消息,二夫人和军座久别重逢,军座今晚不定要怎么折腾二夫人呢,看军座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小丫头就算再傻也不敢坏了军座好事,一起上手,片刻就将酒席撤下,而后,做鸟兽状,快速闪人。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钟宛若一个人,听着洗漱室哗哗流水声,她心乱如麻,她不是小姑娘,早已经历情事,何况,沐少离有多禽兽,她比谁都清楚,他一味迁就忍让,处处陪着笑脸小心,不就为着一会儿将她啃得骨头不剩闹也闹过了,连耳光都扇了,还拿什么理由拒绝他?
水声渐止,沐少离穿着雪白浴衣走出来,头发湿漉漉,他用一块大毛巾擦拭着,古铜色的胸肌闪着魅惑的水珠,浓密的长睫毛,挺直的鼻梁,殷红的薄唇,刀削般的脸部轮廓,无一处不昭示这个男人多么有市场,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是多么骄傲自豪的事儿
钟宛若莫名地心慌,就像初次洞房的懵懂少女般手足无措,心砰砰直跳。
“怎么还不去洗澡?”他问,将毛巾随意放在椅背上,坐在她身边,清冽的味道扑面而来。
“军座最好离宛若远一点儿,”她道,站起身,欲离开床边。
“我知你一时半刻还转不过弯来,可我也明白告诉你,我等不了!”他道,一伸手就将宛若拽进自己怀里,“我的补偿你会慢慢看到!”
唇压下来,狠狠地吮着她的,嘴上说着会改,会补偿,骨子里还是一样霸道随心所欲,原本的害怕无措,竟演变成熊熊怒火,真奇了怪,面对别人钟宛若还能控制住自己,却独独对他,点火就着。
她死命挣扎,用力推打他,他正亲得起劲,哪里会把她抓痒般的踢腾当回事?反而亲的更厉害,她一张嘴被他弄得又痛又麻,偏他还不肯作罢,嘴唇下移,吻上她精致的锁骨,那里是她的敏感区,一阵酥麻如过电般席卷她全身,她不仅颤抖,呻吟。
“你也想要了吧?宝贝?”他轻笑出声,“就咱们俩,还装什么?乖一点,我给你快乐!”修长的手竟撩开她的长裙,向里面伸去。
他得逞的笑令她羞愧难当,主动寻着他嘴唇,就在他意乱情迷时,狠狠咬住他舌头,他痛得松开手,嘴角有血流出来,她趁机挣脱他怀抱。
“宛若不想要,军座长得这么美,不知多少女人等着呢,**苦短,军座别在宛若这儿浪费时间!”她道,一张脸气得通红。
满腔热情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浇下去了,火气却腾腾窜上来。
“钟宛若,你到底要怎样?”他擦了一把嘴角,手上的血让他眼里都是狠厉。
“军座到底要怎样?”她怒视他,眼中已有泪光,“军座若用强,宛若便死给你看!”
“你到底有多恨我?你到底多恨我?”他连声问,声音抖得含糊不清,“你竟如此记仇,你要恨我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宛若会恨军座一辈子!”她道,往事忽地窜出来,汹涌的恨令她上牙扣着下牙,身子抖得好像深秋树上的叶子,滚烫的泪一颗颗掉落下来,她竟好像浑然不知。
娇俏的小儿梨花带雨,沐少离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别哭,宛若,别哭!”他没脸没皮地再次将她搂进怀里,修长的手抚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我是你的子润哥哥,”他心痛地道,“就算再想要你,总要你心甘情愿才行,哪里会强迫你?别哭了!”手指轻轻地揩掉她脸颊上的泪珠,那么娇嫩的小脸,他还是忍不住亲了又亲。
‘亲亲宝贝!亲亲宝贝!’一直冷眼旁观主人吵架的小黄小青趁着这个机会高一声低一声叫唤起来。
钟宛若才注意到窗棂上铜条鸟笼里的两只鹦鹉。
看她盯着两只鸟,他揽着她肩膀走到鸟笼下面,伸手将鸟笼摘下来。
“宛若,想你的时候,无人倾述,我就对着它们说,”他道,柔声细语,“它们两很聪明,学会了好多,小青小黄,说一遍给宝贝听!”
两只傲娇的鸟儿翻着绿豆小眼,斜睨着沐少离,看了几眼,竟然转到另一头,将屁股对准他,更可恨的是小青还冲着他拉了一泡鸟屎!
“臭死了,”沐少离大叫,”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死鸟!”
钟宛若不仅莞尔。
“总算笑了,”他道,窗外已是黑黑一片,夜悄悄来临,窗下,蟋蟀的叫声此起彼伏,伸出双臂,将她环抱在怀。
“宛若,人总得向前看不是?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能恨一辈子不是?”他柔声道,“我什么都不奢望,只求你给我机会,我定证明我有多爱你!”
她的心酸痛异常,他们不属于一个战线,他不仅是沐少离更是刘子润,他与盛昆仑有破门灭家之仇,他怎会归顺他?更何况他隐忍不发,竟是同样觊觎江东王之位。
“军座,宛若累了,想休息!”她轻声道,声音里有浓浓的倦意。
“好!”他道,微一用力,将她横抱在怀,“我们睡觉去!”
头痛欲裂。
“军座,”她刚被放到床上,便挣扎坐起,垂下头,“宛若想一个人睡,请军座答应!”
“”他看出她情绪很差,脸色也不好,惨白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就算不能和她鱼水之欢,他亦希望搂着她微解相思之苦,但她不想他留在身边,他也不敢强求,宛若的刚烈他比谁都清楚。
“好!”他道,“我去后厢房睡!”
“谢军座!”她道,欲下床洗漱。
“我帮你放洗澡水还是叫小翠进来伺候你?”
“都不需要,宛若自己来!”
他躺在厢房的床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自己想过去看看她有没有洗好,睡得踏不踏实,却怕被她误解精虫上身,而不敢擅自行动,偏蟋蟀一声叫得比一声响,搅得他横竖睡不着,从来都为所欲为的沐军座从未象今晚这样压抑自己的**,最深爱的女人近在咫尺,他却只能做柳下惠,不能碰不能做,油煎般难受,还要装作无所谓,沐少离深觉自己做孽太多,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翻来覆去,直到二更梆子响,他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等你来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