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下山
作者:又是一个痴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71

几年无事傍江湖,醉倒黄公旧酒垆。觉后不知明月上,满身花影倩人扶。

凝波指法的口诀不多,但每一句都蕴含着诸多深奥内容,特别是涉及内功的,极为繁杂,询问婆婆,婆婆也甚是无奈,莫忘岛都知道此功法厉害,却无一人习得,究其原因,乃是此功法过于刚烈,即使魔云洞也只是极少数悟性极高的人才练的会,练的透。寒婆婆也没有对明灭抱多大希望,传他此套功法多少有些是源于愤恨无家。

明灭现在可以心无旁骛的专心研究功法,只是不能请教明秀和师傅,婆婆告诫过,绝不能让别人知道。

自己一边揣摩,一边修行。凝波指是将全身真力聚集于一指,然后点出,其锐可透金甲,极为霸道。但每次运行真力总是不顺畅,经常卡住,有时候在商门穴,有时候在肩井穴,又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根本没有规律可循,头疼的很。

正在他冥思苦想时,其中的一句‘五蕴成空’把明灭难倒,这五蕴又是什么,这个靠苦想怕是不行,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想不出来的。就去找百草师傅,百草的知识非常庞杂,百草听他问‘五蕴’,纳闷的看着明灭。

给他讲道:“这是佛家的禅理,五蕴者,说的是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蕴的意思就是‘积聚’。这是大悲寺中般诺经中的文字,你从哪里得来的?”

明灭听到师傅说起大悲寺,心中一个激灵,如同前方亮了一盏明灯,转身就跑,老道先是一愣,然后追了出来,但见明灭架起飞剑走了,气的直跳,明苦和明难在丹房看到此幕,赶紧离开丹房,跑回自己的屋子。

明灭来到百芳谷,心中激动万分。以前总感觉这指法虽然深奥,但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到了嘴边的话却想不起来的感觉’也很难受,现在终于豁然开朗,原来这凝波指的内功心法竟和大悲经同源,应该说凝波指的心法是建立在大悲经法之上,是一种源于大悲心法的应用。

合上双目,双掌合十,大悲起,以大悲心法为源,重新运行凝波口诀,一股真力在经脉中畅通无阻,直达食指,他缓慢而平和的伸出右手食指,向前方点去,没有任何反应,咦,明明感觉自己的真力从食指中汹涌而出,睁开眼睛,一阵无语,自己手指的前方竟是空无一物。

回身对着山坡上的一块大石头,又重新来过,大悲真力狂奔而出,悉数集结在食指内,而内心却有着一丝怜悯油然而生,这是他每次运行大悲经都有的感觉,那一指带着‘渡厄’的神识,‘点化’而去,出手后竟无声无息,正在明灭尴尬的时候,一丈之外的青石眼见着出现一个小孔,瞬即炸开,漫天碎屑。

明灭一阵狂喜,想不到这一指竟有如斯威力,不可思议。想起刚才的无声无息,知道了婆婆口中的‘至刚却可化柔’的意思了,想着这哪叫霸道,应该说是可怕才对,无声无息,直到被打到才发觉,那简直是变态,再仔细体会刚才的一指,那种‘渡化’他人的感觉,这说明此指不到万不得以是不应该用的,用了就是必杀的意思,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对了自己刚才的动作和画中的很像,脑海里浮现出师父箱子中的三幅画卷,他赶紧心急火燎的飞往静心斋。

拿出画卷,见一个僧人平平的伸出一指,对面的牛头怪人惊恐的看着,仔细端详,看着画卷,大悲真力油然而生,缓缓注入画中,当他感觉不对的时候,竟然已经就站在画里面,这一惊可非同小可。

明灭惊慌失措,却又立刻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和尚和牛头怪人静静的站立当场,如同石头,偏偏面目栩栩如生,一声佛号从僧人口中传出,也不见他张嘴,接着一句句明灭熟悉的口诀传了出来,正在明灭听的全神贯注的时候,对面的空中竟然悄然的浮现出了一片金字,正是刚才听到的口诀,与自己所学的凝波指的口诀一模一样,但最后竟多出了三句话,却是他不曾知道的,明灭默默的记住这三句话,印证自己刚才的凝波指心法,那三句话竟是画龙点睛之笔,生生的把凝波指法提升了一个层次,心下凛然。

过了半天,见刚才的话语开始重复,知道到此为止了,这分明是一幅传功的画卷,只有大悲灵力可以打开,必是大悲弟子才可习得。心下既多了一层敬意,也多了一份侥幸。他收起大悲真力,再一回神,已然是坐在屋中,手持画卷。

又拿起另一幅画卷,大悲真力灌注其中,自己如同刚才一样,又身临其境,见僧人在中间,慈眉善目,双目紧闭,毫不在意周围妖孽,同样一声佛号传来,一句句心法传出,最后三句却是无论如何也听不懂,空中浮现出经文,慢慢记了下来,看明白后才知道,最后三句乃是三句咒语,默默记下心法,而咒语只能不停的听了再念,反复了几百次,才熟练记住,又担心念错,又反复咏念对比,确认无误之后,才出来。

又赶忙拿起第三幅,这幅却是掌法,只一掌,牢牢记下之后,再出来。回想起刚才自己所学的,原来这凝波指实名却是“般诺指”,而刚才学的掌法也是‘般诺掌’,那咒语是‘大悲咒’,观其经文,竟是超度所用,咒语起时,竟能生生的从人体内拔除魂魄,扁下阴间,心下骇然。

就这样,整整一个月没出屋子,天天研习三套功法。这一日,总算练熟,才出了屋子,心下突然想起一事,自己的经脉之中现在存在了三套功法所生的内力,而青云诀已经停练,如果可以转化提高一下也是好的,也可以让师傅高兴,毕竟自己是青云弟子,心里高兴,就去找师傅凌羽。

“你这孩子,果然是笨,都这许久了,才想到此一层”,凌羽笑着说道。明灭刚才还满心高兴,见师傅早都想到了,自己不好意思起来。

“大悲至刚,凤凰至阳,青云却是平和中庸,不阴不阳,三套功法没有抵触,,我也不知道如何转化,转化后又是个什么结果,世上没有人习练两套功法的,我估计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明灭听了也没什么,青云诀本来就以慢著称,却扎实无比,同样层次比拼,青云功法明显强于对方,这也是玉真子当年独霸江湖的一个原因,看来有些事情是不能取巧的。

“明媚的功力进展迅速,想来是吸食了你的真阳所致”,凌羽豁然说道。

明灭听了,吓了一跳。凌羽看到,笑道:“不必担心,你修炼了大悲和凤凰功法,呼吸之间,气息自然带出,明媚吸食的是你呼出的气息,对你无害的,况且你平时修行大悲,功力日深,气息之间,慈悲带出,明媚吸食后对她的脾性有莫大的好处,否则,以九幽之身,又吸食绝阴之气,戾气应该是非常重才对,但她在寒玉峰这么多年,从未惹出事端,不能说不是你的功劳”。

明灭听了,心里欢喜,师傅说的戾气,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也不放在心上,从师傅那里出来之后,就想着该到寒婆婆那里去了,让她惊喜一下。

“你这些日子跑到哪去了,怎么得了功法就忘了婆婆,哼,拿点好吃的就想蒙混过去”,寒婆婆生气的说道。明灭诞着脸,提着点心讨好婆婆,寒婆婆看他满脸笑容,攒了许久的火气一下子消了,只剩下叹息。

明灭朝着对面的石头平平的一指点出,嘭的一声,石头爆开。寒婆婆吃惊的看着明灭,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一个资质如此普通的孩子,怎会如此。凝波指修炼到此等境界,少说也得上百年。她把明灭拉到跟前仔细的看着,生怕漏掉什么,明灭只是憨笑。

“哎,你看着普通,却尽做些让人吃惊的事情”,她也是无奈,怎生也看不出明灭有何怪异。

凌羽说她们三个这一次少说也得一年,如今两年多了,却还不见出来,他怀里的紫金赤练蛇也跟他较劲似,就是不醒,明灭也没法,只是它的身体越来越小,后来揣的久了,平时都不记得怀里还有个要命的东西。他因想着明媚,天天往这寒天洞跑。除了跟师傅凌羽练剑,和师兄明疾学习医道,基本都在这里了,还可以跟婆婆练剑,婆婆的剑法和师傅同源,只是煞气更重,他晚上就在洞外打坐修炼大悲。

他还抽空完成了一个很久的心愿,就是回家了好几趟,还带着灵丹,不但可以让身体健康,还可以延长两百多年的寿命,只是师傅说过,他们是普通人,延长至此已经极限了,他也知道,满足了。

今天晚上,像往常一样正在打坐,感觉怀里动了一下,明灭也没有在意,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先愣了一下,小家伙好像睡的太久了,还有点不适应,脑袋晃了几下,眨着眼睛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再看看明灭,身子弓起,脑袋扬起,龙嘴对着明灭的脸颊嘭的撞了一下。

明灭的凤凰真经,两年中终于突破,进入第八层,他也相信了师傅的话,想来以前的确是借了火龙丸的力。一旦到了第八层,身体坚硬程度更是难以想象,就是如此,在龙嘴撞到脸颊时,明灭还是觉着生疼,这感觉对他来说有点陌生了。

他高兴的把它握在手里,一下子愣住,紫金赤练蛇应该功力越高身体越小才对,他还记得以前它的身体是变小了啊,现在却和它初次相见时候差不多,不禁奇怪起来,当他把这家伙全扯出来之后,又愣住了,哪里还是什么赤练蛇,分明就是一条缩小了无数倍的真龙。

紫金色身体,四只小爪子,头顶的龙角竟分了一个小叉,最有意思的是有两条须子,小龙的眼睛似乎生气的看着他,嘴巴里气的冒出了一股火热的气息,明灭感觉到,那口气喷到石头上的话,石头估计就没了,幸好现在自己穿着师傅专门炼制的衣衫,可以抵御烈火,否则衣服肯定烧没了。想想也够可怕的,他越看越觉着可爱,又把它放在怀里,小龙回到怀里就像回家一样,一闻到自己熟悉的气息,脾气也没有了,只是抬头看着明灭。

“你会说话吗?能听懂我说的话吗?”,明灭好奇的高兴的问着。

小龙听了他的话,又生气了,一头钻到他的怀里,就不出来了。明灭无奈,想到它还没有名字,就接着说道:“你先出来下,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小家伙一下子窜了出来,倒把明灭吓了一跳,它火红的眼睛,精光十足的盯着明灭,明灭说道:“你既化身成龙,就叫‘龙儿’如何?”。

龙儿得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名字,高兴的不得了,钻进明灭怀里,在他的衣服里围着他的身子窜来窜去。

两个就在那里闹起来,寒婆婆早就醒了,一直在屋里吃惊的看着,她早就对这个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无语了,找只真龙当灵兽,就算成真的半仙也做不到,明灭倒做到了。

‘他既习练了凤凰真经,也许他真的能完成我们的心愿,只是不知寒奴姐姐怎么看’,寒婆婆心中默念着,脸色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明灭都忽略了在这里是为了等明媚她们,只是专心修炼,一丝丝自己熟悉的香气钻进鼻孔里,他还以为是龙儿捣乱。睁开眼睛,几个天仙女子正围着她,一脸坏笑。

“媚儿,师妹,师姐,太好了,你们终于出来了”。

明灭打了一声口哨,远方一个红点,脚踏火红云,电闪而至,几个人都是一惊,还没看清楚,就已经钻进明灭的怀里,明武和明雯愣了一下,看着明灭,明媚却已经反应过来,一个小脑袋从明灭的怀里钻了出来,看着三个天仙女子。

“他叫龙儿,就是我说的那条紫金赤练蛇”,明灭刚说完,那龙儿的龙嘴对着明灭的腮帮子一顿乱撞,看的明武她们一阵大笑,明媚走上来,把龙儿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龙鳞,龙儿似乎也很喜欢她,明媚身上有着浓浓的明灭的气息,高兴的两只前爪抱着明媚的脖子。

几个人对着寒婆婆的屋子行了一礼就踏上十方往静心斋飞去。凌羽告诉他们只有一年的时间,然后直接去鹊山缥缈峰会齐。

他们没有参加青云本派的试武大会,是因为没有必要,明武是肯定要去鹊山的,而明雯根本没有把心思用在功法上,至于明媚,是不敢让她上台,天知道会发生什么,至于明灭,这是本派比武,不能用大悲和凤凰神功,以他的青云诀修为,上去了也白搭。

临走时,明灭把箱子原封不动的还给百草师傅,老道再一次无语,当看到龙儿乖乖的躺在明灭怀里的时候,眼睛已经瞪的大到超出了人类的极限。鉴于此,明灭又一次返身逃跑了,后面只有留下老道气急败坏的吼声。

出发,终于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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