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夏洛尔端着一只九英寸的“披萨快线”纸盒走过来：“喂，这个菠萝火腿奶酪的是你的吧？”她把盒子递给约瑟夫，又笑道：“你不是一直都点意大利辣味香肠的？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是我的，谢谢你。”约瑟夫伸手接过来，顺便朝她瞪了瞪眼睛。夏洛尔做了个鬼脸反击，转身赶着回去吃自己那一份了。

约瑟夫打开纸盒，递到翠西面前：“你先请。”

“谢谢。”翠西早已习惯了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毫不客气的拿了一块，果然奶酪丝又粘又长，递到嘴边时还有一根晃晃悠悠的和主体藕断丝连。

约瑟夫皱着眉头拿起一块，用手指胡乱的搅断连起的奶酪丝。

“你喜欢意式辣肠的？”翠西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不早说呢？”

“没关系，那一款是辣的，又是薄底的，有两项不达标呀。”约瑟夫嘴里嚼着披萨，含含糊糊的说：“我也很喜欢菠萝火腿的，正好换换口味。”

过了九点，审计师们也开始先后离开，翠西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约瑟夫看看进度，对翠西道：“我们已经做好了一项，另一项也过半了，不如今天先收工，明天顶多再花两个钟头就可以搞定了。”

“好极！我们就这么办！”翠西正求之不得。于是两人迅速的收摊子关电脑，乍一看四周竟没人了，便关了大办公室里所有的顶灯，翠西刷了门卡，关门而去。

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翠西全副武装的戴着帽子围巾手套，仍然抖抖索索的在昏暗的路灯下行进。约瑟夫只穿了一件短呢大衣，脖子都露在领子外面，挎包斜背着电脑，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到翠西的可怜相，他不禁略略生出一点怜惜之情：“真是不好意思，害你这么晚一个人回家。”

“什么不好意思？倒是我要谢你呢，多亏你帮我完成任务。”翠西用手捂着围巾半遮着脸，颤颤巍巍的说。嘴里冒出的热气散发不出去，一股脑儿的腾上来，把她的眼镜片蒙了个严严实实。“该死！”翠西摘下眼镜在空中乱晃，好让上面的雾气快点消失。

约瑟夫看着昏黄的灯光里手舞足蹈的翠西，发觉摘了眼镜的她长的还真不错，而且东方人特有的柔和的眉眼，比起白种女子凌厉高耸的眉骨鼻梁来，更有一种婴儿般可亲的感觉，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真是该死！”彼时翠西已经戴上了眼镜，两人也走到了橙区停车场。

“怎么了？”约瑟夫问道。

“我把车钥匙忘在桌上了！”翠西沮丧的翻着包说：“你先走吧，我回去拿一趟。”

“我陪你去吧。”约瑟夫看着荒寂的四周说：“这边工业区夜间常有狐狸出没的。”

“啊？狐狸啊？”翠西显然吃惊不小。

“是啊，在英国很平常的，我们叫它们城市狐狸，以晚上出来寻觅人类丢弃在垃圾桶里的食物为生。我这阵子加班晚回家，在停车场看到过好几回了。”约瑟夫无所谓的说。

“那――有劳你再陪我走一趟吧。”翠西心想那就不客气了，只听说过城里有野狗野猫的，从没听说过有野狐狸的，撞上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于是两人又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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