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一辆马车缓缓从北城门进入,驾车之人,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与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男子身材中等,面目不起眼,双眼却露出湛然神采,女子杏眼桃腮,风情万种,一身绿色劲装衬托出玲珑有致的身材。www。shouda8.com
马车进入南京城后,女子忽然紧张起来,男子低声道:「绿凤姑娘,放心,一切有我……」
女子一双杏眼环视四周,不安的说道:「秦爷,我觉得气氛不太对,感觉上似乎有不少眼睛在盯着我们。」
男子淡淡说道:「青玉?惹起的风波不小,依寒星老弟之言,我们极可能早被人监视着,我们往南而来,应该也不是秘密了……」
他语音一顿,有意无意的瞄了身后的车厢一眼,忽又压低声音说道:「别说了,快走!」他一扬手中马鞭,啪的一声赶着马儿往前而行。
驾车的竟是秦奎与文绿凤。
他们也在公孙虹等人与东方武信会面后的第二天,来到了南京。
清晨中的南京街道,行人甚少,这辆马车的进入,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进入南京后,他们放缓马车的速度,马儿??的踩着路面,悠闲的前进。
他们来到一家名唤「悦盛」的客栈前停下马车,客栈刚开门,店小二正在整理桌椅,一见大清早就有客人上门,急忙打起精神,快步迎了出去。
他方接近,文绿凤已开口说道:「小二哥,可麻烦你带我们从后门进入吗?」
店小二听得一呆,还不及发问,秦奎忙道:「因为我兄弟病重,没力气,也不能吹风……」
马车里,突然传来男子的剧烈咳嗽声,还有女子声音道:「少爷……少爷,等会你好好歇歇,我在熬药给你喝,你就会舒服一些了。」
只听那男子道:「雪烟……我……我……觉得头好重,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文绿凤满脸着急,催促道:「小二哥,你也听见了,我家少爷一路颠簸,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此时,一名年逾花甲,个子瘦小的掌柜走了出来,问道:「不知你们有几位要住宿?」
「八位,不过……给我们三间清静的上房就可,一间要让我家少爷静养。」
掌柜好奇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一双细小的眼睛,转而注视着马车,说道:「请跟我来!」临去前,跟店小二使使眼色,秦奎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掌柜的领路前行,秦奎与文绿凤对视一眼,驱着马儿缓步跟随,来到客栈后院,店小二已将后门打开让他们将马车驶入。马车停步后,秦奎与文绿凤率先下马,车帘掀起,当先走下马车的,是一位绿衫少女,跟着绿衫少女下车的,是一位断臂的姑娘,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一位青年下马车,青年穿着斗蓬,又低着头,不断的咳着,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跟在他们身后下车的,是一名少年公子与一名白发男子及一位紫衣姑娘。
他们一下马车,技巧的避过掌柜与店小二的好奇眼光,不让他们看清他们的面容,加上秦奎与文绿凤两人,适时挡住店小二与掌柜的注视,两人除了瞧清秦奎与文绿凤的长相外,马车上六人的长相,完全看不清。
店掌柜在狐疑中吩咐道:「长根,带这几位客倌去天字房。」
「是!」
店小二领着他们往厢房而去,客栈掌柜望着他们一行人消逝的背影,原本昏?的双眼,倏然转为犀利,唇边几撇山羊胡,不住的抽动,喃喃自语:「看这模样,他们应该是上官出云一行人了,我得赶快通知潇潇姑娘跟少主,上官出云已来到南京,似乎还染恙……」
客栈掌柜不再逗留,迅速飞身离去。
店小二带着文绿凤一行人进入厢房后,文绿凤即打发他离开,秦奎机警的察看四周,确定没有其它人在附近,才放心的关上房门。
穿斗蓬的男子忽然脱掉斗蓬,大呼道:「想不到病人不好演啊!我快热死了,这斗蓬在穿下去,我一定会中暑……」那是一张平庸瘦削的脸庞,年近四旬,他刚把斗蓬取下,文绿凤黛眉一挑,低叱道:「张虎,你小声点,万一被看出破绽,我们可不付你银子。」
进房后,一直低着头的紫衣姑娘,闻声抬头嗲声骂道:「死鬼,人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我还想等着这些银子吃香的喝辣的呢!」
这紫衣姑娘竟不是晏紫霞,而是一名年约三十岁,身段窈窕的的女子,容貌虽不差,不过岁月之痕,却已无情的刻在她的脸上。
原来他们一行八人,除了秦奎与文绿凤之外,其余六人,均是找人巧扮,这便是左寒星的金蝉脱壳之计,他一直在寻找适当的人选,接近南京时,行经官道,巧遇一位樵夫,左寒星灵机一动,上前攀谈,发现他们一家刚好有六口,便与樵夫张虎谈好价钱,要他们一家六口假扮他们六人,乘坐马车进入南京,代价是一百两,张虎一家生活清苦,何尝见过一百两?自是满口答应。
左寒星发现张虎与上官出云体型相似,便由他假扮上官出云,他续弦的妻子李蕙君扮成晏紫霞,他的一双子女,儿子张清扮成水云岫,女儿张玉荷绑起一只胳臂,巧扮洛玉蝶,他的小舅子李源戴上一顶白发,伪装成左寒星的模样,其妻林氏扮成文雪烟,由秦奎与文绿凤驾车掩人耳目。
左寒星的金蝉脱壳之计定下之后,文绿凤将柳绮真说过的话搁到心里,便道:「让我跟秦爷引开对方,大爷你们就趁机离开南京前往杭州……」
上官出云几次欲将实情说出,皆被左寒星阻挡,左寒星瞄了秦奎一眼,神色肃穆道:「我们会做记号,半个月后在丹阳镇会合,在前往杭州,你们要小心为要,找到时机,就要尽快离开。」
「大爷,你们放心。」
水云岫心头忐忑,担心的说道:「凤姐,?……?要当心……」
「三爷,他们的目标是少爷,一见追错目标,一定会马上派人追踪,希望你们能甩开这些人,我与秦爷会趁机逃离……」她语气顿了顿,一双美眸在左寒星与水云岫两人身上来回转动,殷切说道:「我家少爷有病在身,请大爷跟三爷多多费心照顾。」两人点了点头。
上官出云上前握住文绿凤的玉手,忧心忡忡道:「让?当饵,引开敌人,我真的很不安……」
「少爷,你肩负重任,庆幸我能帮上忙,再说……」文绿凤柔声安慰道: 「老爷待我们姊妹如女,我们自当略尽棉力,已报他的恩德。」
「凤姐……」
「少爷,别说了,快走吧!我们可是一点时间都不能再耽误了……」
他们在文绿凤的催促中换装,改装完毕,他们分成两路进入南京,张虎等人乘坐的马车过于显眼,一进入南京,其实便已被盯上,秦奎心中暗祷:「求老天爷庇佑,让此行顺利,我们一家能早日团聚。」
上官出云一行六人,乔装成樵夫一家,抄小路进入南京,因张虎等人转移了有心人的视线,他们便趁机穿过南京迅速出城南下,往目的地而行。
秦奎可不知,左寒星对他开始有了防备之心,他们的目的地也非杭州,而是道教发源地──茅山,至今,他们三兄弟依旧未松口,文雪烟等三女也还不知,他们并非要前往杭州。
李蕙君开了口,将秦奎的缥缈的思绪拉回,白发男子李源也帮腔道:「姊夫,你就勉为其难忍一忍吧!不然咱们就没有钱过冬了。」
张玉荷道:「爹,姨娘说的是,一百两我们可是挣一辈子也挣不到,您看,女儿扮断臂也很辛苦,不也一样忍着?」
她的年纪甚轻,双臂完好,却要扮成断臂,相当难为她,张玉荷相貌清纯可人,似乎只有十五六岁,一双清灵的眼珠子看着假扮上官出云的张虎。
张虎不耐烦说道:「我知道了。」
他的语音刚落,忽听秦奎低呼:「有人来了……」
张虎忙躺到床上,翻身向里,林氏则拉过被子帮他盖上,李蕙君则坐在椅上,背向外,佯装沈思,其余三人分站床榻旁,与李蕙君同是背向外。
「客倌,帮你们送茶水与早膳来了……」
来者是店小二,秦奎上前开了门,店小二用拖盘端着茶壶与几碗清粥小菜,他好奇的望向床榻,问道:「这位公子似乎病的蛮重的,是什么病啊?要不要找大夫来瞧瞧……」
「不用,我们之中有人是大夫,她的医术,只怕是南京城的大夫也不及。」文绿凤道:「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有需要,我们会说的。」
「是!是!」
店小二搔着头,走了出去,见他离开,秦奎马上又关上门。店小二走在回廊上,不住往后瞧,嘴里嘟嚷道:「什么玩意儿?好心被雷劈。」冷不妨却撞上一个人,竟是店掌柜。
店掌柜将他拉至角落,悄声问道:「那小子生什么病?」
店小二低声回道:「不知道,他们不肯说,不过天气不冷,他却要盖上被子,应该病的不轻,要对付他,应是不难……」
店掌柜双眼露出冷芒,低声嘱咐道:「这几天加派人手监视他们,若有他人来访,一定要尽快通知我,也别让他们离开,潇潇姑娘跟少主很快就会赶来。」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秦奎他们作梦也想不到,这家客栈的掌柜与店小二,竟也是血莲教之人,他们一脚踩进了血莲教的据点,犹如是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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