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霞嘟起嘴道:「你自己说过,女人千万得罪不得,不然……」她哼哼两声,便不再作声,左寒星故意叹气道:「我真傻,怎地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左寒星,你欠揍!」丁紫霞当真出手,打了左寒星一拳,左寒星却攫住她的玉腕,嘻嘻笑道:「?在给我搔痒吗?」
两人四眼对望,均在对方眼里,读出了心意,不由相视而笑。
丁紫霞方才之言,当真吓坏上官出云,以为丁紫霞真的看上自己,倘若情海又起风波,可就不知如何收拾了,及至她表*意,他方松了口气,才知内里缘由,不禁为左寒星高兴。
阔别数月,文绿凤发觉丁紫霞不若往昔冷若冰霜,却更加亲切可人,她斜瞄了水云岫一眼,心中若有所思。
上官出云追文雪烟而去,又见丁紫霞与左寒星如此甜蜜,想着自己一番相思不知有无结果,洛玉蝶心头一阵酸楚,便又滴下泪来。
文绿凤将她放下,见她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凄楚,不由将她搂紧,安慰道:「真是个傻姑娘,干嘛又哭了?」
「文姑娘,我……我可以叫?文姊姊吗?」
文绿凤轻拂着她的发丝,柔声道:「当然可以……」
洛玉蝶一听,喜不自胜,用单手抱着她,叫道:「文姊姊……」听她叫的真切,宛如文绿凤当真是她姊姊一般,在百劫谷中,洛玉霏如何不在乎她的生死,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均为她感到难过。
左寒星忽道:「洛姑娘,既然我们脱险了,等会让水大姑娘送?回百劫谷跟令尊令堂团聚吧!」
「不,我不回去,我……」她一双美眸,蒙上一层水气,看着远方树下,正与文雪烟告罪解释的上官出云,幽幽道:「不管上官公子能不能接受我,我只知道,我不想见不到他……」与上官出云相处月余,他的音容已烙进她心底深处,早已挥不开抹不去了。
左寒星清楚,再说下去,也是白说,只好道:「但我们此行前往泰山,路途遥远,就担心?会吃不消……」
「我不怕,何况,有我在,也许百劫谷的追兵,还会有所顾忌,再说,」她睨视着左寒星,凄然一笑,道:「我还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之事,比方,青玉?其实是开启玄天洞府的钥匙……」她话声未落,却突然昏倒在文绿凤怀里。
「玉蝶妹子,玉蝶妹子……」
「洛姑娘,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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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洞府与青玉?,一直都是江湖上的谜,从未有人将青玉?与玄天洞府两者作为联想。
玄天洞府据传是唐朝史思明所建,史思明与安禄山明是合作,暗地里钩心斗角,史思明为培养实力,遂悄悄建造玄天洞府,至于玄天洞府之中有何乾坤,至今仍是无解,因为玄天洞府只是传说,一个数百年来的传说,没人知其真正所在位置,诚如青玉?一般,不过是众人道听途说的传述,而实际上,究竟又有多少人真正见过青玉??
当日左寒星奉其师之命,将青玉?交给于谦,其师只说于谦能解青玉?之谜,他若能将其中玄机透露,或者朱祈镇为其所动,不会为难于他,反而会重用他。
至于青玉?何以会在其师之手,天玑居士并未说明,左寒星亦未追问,谁知尔后状况不断,一波三折,于谦被处斩,青玉?下落不知,江湖争端四起,祸首正是青玉?。
当众人穷究心思欲解青玉?之谜时,哪料得,竟会从洛玉蝶口中,说出令众人难以置信之事呢?
左寒星盯着昏迷的洛玉蝶,思绪飞转,他深信洛玉蝶绝非无的放矢,她会这般说,必是有其根据,如此一来,势必让洛玉蝶与他们同行,才有机会揭开青玉?的神秘面纱。
听得他们高呼洛姑娘,上官出云快步偕同文雪烟走了回来,见洛玉蝶昏在文绿凤怀里,不由一惊,左寒星忙将一切扼要说明,上官出云稍稍放宽心,说道:「不解开青玉?之谜,江湖纷争就无休止之日。」
左寒星望了在场众人一眼,警告道:「青玉?之事,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绝不可再泄露出,有关青玉?是玄天洞府之钥一事……」
见左寒星色凝重,水青瑶姊妹与文家姊妹,忙颔首,文雪烟忽道:「大爷,那我家老爷呢?是否可告诉他?」
左寒星摇头道:「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份走露消息的危机,当前要事,先确定玄天洞府的正确位置,然后探查青玉?的下落,也许这位不露面的阴谋者,目的不只是青玉?,因此我们须得比这人早一步解开玄天洞府之谜。」
在场之人均是同表赞同,江湖诡谲,人心难测,状况未明之前,本就不宜多言。
上官出云剑眉深锁,回望着昏迷的洛玉蝶,不知自己该如何回报她的深情。
他忽然想起于谦曾留给他的一首诗:「绝世玉璧有玄妙,波光粼粼现原貌,破风穿剑说晏推,谜底尽处话嵬坡。」
他想着:「也许,义父这首诗里,早已暗示青玉?的藏处,是我驽顿,猜不出诗中之意吧!」
见他陷入沈思中,左寒星问道:「二弟在想什么?」
上官出云看着洛玉蝶,摇头道:「没有。」
左寒星循着他目光望去,看他正注视着洛玉蝶,心底有谱,便不再追问,他以为上官出云烦恼洛玉蝶之事,不知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这也是上官出云与左寒星相识以来,第一次,没有对左寒星说真话。
水青瑶看水云岫一双眼睛盯着文绿凤不放,悄悄走近水云岫身侧,轻轻撞了他一下,伸臂攀在水云岫的肩膀上,双眼不时瞟向文绿凤,低声问道:「小老弟,告诉大姊,好端端的扮姑娘家骗人,是不是因为她?」
语毕,用手轻捏了一下水云岫的脸蛋,水云岫唉呀叫出声来,惹得水青羽众家姊妹咯咯娇笑,对文绿凤品头论足起来,弄得文绿凤十分尴尬。
左寒星看水青瑶依旧喜欢逗弄她的小老弟,忍不住奚落道:「大小姐,?已经老大不小,不赶快上花轿,过两年,我看就得去尼姑庵念阿弥陀佛了……」
水青瑶斜睨着左寒星,哼道:「死老头,这张嘴还是这么臭,本大小姐不需你担心,你担心自己吧!未老先衰,近看是少年郎,远看是老公公,有什么好神气?你啊!别想带坏我家云岫,说不定他数次逃家都是你唆使的呢!」
「大姊,你别乱说,跟我大哥又没关系……」
「小老弟,你不用辩解了,左老头坏心眼,是大家都知道的,他老是怂恿你抵抗我们,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水青羽柳眉一扬,望着左寒星,得意道:「左老头,你是枉做小人了,我们家云岫那有这个胆子反抗我们?」说完,不由咯咯娇笑。
水青羽之言,上官出云等人听来傻了眼了,水青瑶与水青羽一人一语,丝毫未站在水云岫的立场为他设想,由此可见,水云岫这四位姊姊,平日是如何的以欺压水云岫为乐了。
水云岫一听,剑眉连挑,冷冷讥道:「?们想的美,从小到大,?们仗着人多欺负我,现在是风水轮流转,我也有靠山了……」
他话声一落,就一手拉着上官出云,一手拉着左寒星,摆明跟他的姊姊示威。
水青瑶哦了一声,眼波流转,睨了上官出云与左寒星一眼,语带威胁道:「小老弟,你向天借胆喔!敢威胁姊姊?不怕你的凤姐进门受我们虐待吗?」
左寒星截口道:「三弟,不用害怕,有大哥跟二哥在,不需要在畏惧你这几个没脑子的姊姊……」
「左寒星,你说啥?谁没脑子?」
见水青瑶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样,上官出云忍俊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愈发让水云岫不安了,左寒星却是莞尔不语。
表面上瞧来,似是水云岫的姊姊们连手欺负弟弟,然而映入上官出云眼中,却是内里所蕴藏的,无可替代的浓浓手足情,着实令上官出云羡慕不已。
水青瑶看了一下天色,敛容道:「诸位,那我们该走了……」左寒星神情一整,附和道:「说的是,走吧!」
「大姐,二姐,三姐,四姐……」想到要与姊姊们分别,水云岫不由红了眼眶,水青瑶横了他一眼,训道:「你是男人,怎能如此爱哭?」
其实许久未见弟弟,她们也是同样依依不舍,想到让他在江湖上历练一番,对日后继承天枢阁未尝没有帮助。
水云岫忍住泪水,水青瑶低低吩咐了几句,亦邀请上官出云前往天枢阁做客,随即向他们道别,回转天枢阁。
水云岫双眼瞧着姊姊们消失的背影轻叹,自语道:「不知爹爹可好?」左寒星安慰道:「放心吧!有你几个姊姊照顾,令尊没事的,不放心,就早些娶个老婆侍奉他老人家,相信他老人家会更开心。」
他话中有话,水云岫只是回以苦笑,上官出云却朝他眨眨眼,似说:「一切有我,定叫你如愿。」水云岫一见,精神大振,一行七人不再耽搁,大踏步离去,日影渐斜,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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