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摇头笑道：“拉**倒吧！啥**洋马小鸟红辣椒的，全不要。我这刚解放没半天，可不想再回到旧社会。你就让我轻轻松松地活半天吧。赶紧，整酒呷肉，是正经的。”

柏林说笑着，便去抓肉。结果手上挨了一筷子。

李部长收回筷子，半真半假地笑道：“首长，纳投名状来！林冲上山，王伦冲他要投名状是怎么回事，知道吧？你知道这地方叫什么？这叫官场乐园......”

柏林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李向阳和四十一公里的咒语。

柏林记得李向阳说他在四十一公里给人洗车擦车，认识了许多当官的和他们的车，并常常见他们带着女人，来此吃喝嫖赌，甚至官商勾结、买官卖官密谋分赃......

柏林明白了，李向阳无意中捏住那些人的把柄，掐住了他们的脖子，所以才大功告成。

“嘿，我说的话你听着没有？”李部长唤醒柏林，继续说“我的首长，《红楼梦》里尤三姐是怎么说的来？原话我记不清了，反正是不能你清我浊，咱们不能有清汤有馄饨，要馄饨就一块馄饨。否则，你反正有道，我们可是死路一条。说，要冰城的，还是要水乡的，或是要火炉的？不要就别想吃饭，饿你个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五体投地。”

吕同宾笑道：“问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都快被水乡妹子泡傻了，要叫我说，就给他来个火攻，叫个川妹子给他，让他清醒清醒。”

“算了吧......”柏林还待推辞。

园丁清清嗓子说话，笑眯眯地说：“我说首长，没听说？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花中寻家，四等男人下班回家，五等男人妻不在家，六等男人无妻无家。男子汉大丈夫就得三妻四妾。况且这又不是真的，是逢场作戏，有啥推辞的？”

李部长呲牙笑：“哎，不愧是人民教师。政委你不是男人？不如人家一个女人开通。男人好色，英雄本色；女人风骚，高尚情操；男人不色，纯属虚设；女人不骚，档次不高。”

“现在有本事的人都说，穿衣要穿布地，吃饭要吃素地，找老婆要找一正一副地，正的在家干活，副的陪着逛马路地。”园丁笑逐颜开地说着，仿佛对自己的角色非常满意。

柏林眼见得逃不脱，便笑问吕同宾：“我的市长大人，人家都肛门红肿――发言了。你咋不吭声？你现在就是我的组织，老婆不在，我就听组织的。现在听你的。你咋说？”

吕同宾讪笑道：“不是说了，叫川妹子嘛。”

“这就对了。”李部长拍手叫服务小姐，低声对她吩咐几句，然后说：“头，首长，你们两个谁整两句，祝祝兴，咱们就开始。”

吕同宾苦笑：“说啥？和上司说美话，和下属说丑话，和老婆说谎话，和情人说瞎话，和熟人说笑话，和生人说鬼话。该说的不该说都说了，嘴都说麻木了，还是喝吧！”

“我说！你们不敢说真话，我敢说。”柏林吆喝一声，笑嘻嘻地嚷嚷：“祝你们两位老兄，性福无边，百尺杆头上，再长那么一小寸！大鞭子一甩，所向无敌......”

“拉倒吧！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吕同宾捶柏林一拳，打断他的胡言乱语。

大家说笑间，进来一个川妹子，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样子，水灵灵、**辣，飘荡着醉人的清香，流淌到柏林的身边。

看到这小巧水秀的身影，听着那歌唱般的言语，柏林想起十几年前的一个景象。

那年，他去四川开县运柑桔，几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把柑桔从山上背下来时，他的车已经装满了，严重超载了，实在装不下了。小姑娘们央求他：“大哥，你拉上吧，多少给几个钱就行。山太高了，我们再也没力气背回去......”

柏林实在没办法，只好对他们说：“我车实在装不上了。下回，下回我先拉你们的......”

柏林不敢看小姑娘们眼泪汪汪的眼睛，和汗水淋淋的小脸。

后来，他再也没去过，也没能实现他的诺言。

此刻，他一见这个小川妹子，不由地想起了那一幕。心中颤动，眼窝发涩，眼睛里禁不住闪现出似曾相识的潮湿和温情，脸上也泛起莫名其妙的欢笑。

“猫就是猫，见不到鱼腥是好猫，见到了鱼腥就不是东西了。”李部长坏笑着举杯嚷嚷：“来，都举杯，为了原形毕露，干杯！”

大家连干了三杯后，柏林问心无愧不避嫌疑地给川妹子布了一块肉，然后问吕同宾：“头，听你刚才的意思，还挺不快乐的？”

“咋乐？前面走个广目天尊，后面又来一个千手观音。”不等吕同宾说话，李部长阴不阴阳不阳地抢上说：“广目天尊是瘸子打猎坐山喊，君子动口不动手，看着你出政绩。千手观音又是一种领导艺术，他是无处不在，来了不到一年，别的不说，居然编著了近二十本的大著作，本本都是他的主编。娘希匹！这些大部头，别说编，看都看不过来，其它的还用说吗？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碰到干实事的我就干实事，碰到耍花活的我就耍花活。可咱们这个头，却是既想当婊子还想立牌楼，自己跟自己较劲。他能乐吗？”

柏林乐了，乐不可支地嚷嚷：“两位老兄，园丁妹子，冰美人和辣妹子，我最近听了一个笑话，给你们讲讲：说的是国民党统治时期，故事发生在四川重庆。一个地下党被国民党特务给抓住了。严刑拷打他，开始给他坐老虎凳，他什么也不说。他说，老子是**员，绝对不当叛徒；后来，给他灌辣椒水，他还是不说。他说，老子是四川人，辣椒水没的用；再后来，敌人给他施美人计，他招了。他说，老子是男人，啥都不怕，就怕女人。”

大家哄笑。女人们笑得最响亮得意。吕同宾尴尬地笑道：“没错。老子是过不了美人关，可老子还是英雄，是一个有人心的人嘛。染了我一个，并没有污染大家，影响到大局。那帮龟儿子，可是在拖着老子跟他们犯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