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富到工厂来接姜斌。他家就在工厂附近。
陈富家只有他们夫妻俩和一个小孩。是一幢两层的房子每层有两间房屋。楼下是厨房和杂物间楼上是客厅和卧室。
客厅里小芳和一个男人坐在沙里。男人穿着很城市化烫着头相貌很俊朗。陈富老婆在往桌上铺绒布。
“我们打多少?一块两块?还是五块十块?”姜斌拆了包烟问陈富。
陈富:“我无所谓的问春华吧。”春华就是小芳的男人。
“我也无所谓玩玩嘛。”春华很随意的样子看看小芳又看看陈富。
陈富想了想可能觉得打太大了不好收场就说打一两块的。
一块两块是指一个花一块一个底两块上海麻将轮番是往上翻倍的一番乘以二两番就是再乘以二。每番都是往上加倍。混色碰胡杠开海底单吊门清都算一番清色字色算两番七对算七番(七对子牌型特殊不能吃不能碰类似门清而且只能单吊因此算番很高也有地区算两番或四番的)。
如果遇到一付清一色碰碰胡加海底杠开然后再来两个花那么底是1+1+24清色2番碰胡2番海底杠开加起来又是两番一共六番:4元*2*2*2*2*2*2256元。。。翻起来很厉害因此。还需要规定一个顶位一般一两块的顶是二十块。有三个花翻两番就到顶了。
后来上海麻将算法有过更新两番就算顶。不管多少花。而且只能做混色清色字色碰胡没有番地垃圾胡不带。算起来简单明了。
前面几盘姜斌没有做牌想看看在座的技巧如何。上海麻将也没有轮庄和转圈的概念。只有快结束地时候有人提议轮一圈的时候才轮庄。一般都是赢得坐庄连着赢就连着庄。
小芳在姜斌上家她男人在下家对面是陈富。陈富的老婆坐在边上打毛线一边看陈富的牌。需要的时候给大家倒茶添水。
第一盘春华胡了混一色是陈富放炮。陈富话中有话:“春华啊第一副牌不自摸就胡的话今天你一定会输钱的。”
春华:“呵呵。能胡不胡才会输钱呢。”他从陈富那里收进八元。
小芳不高兴:“那么烂的牌你胡什么啊!我一副大牌被你搅了。。。”
看样子这一对没什么默契。
第二盘春华又胡了副一番牌自摸每人付八元。嘿嘿我说了吧有的胡不胡才会输。现在怎么样?头胡不好吗?”春华得意地笑着。
嘿嘿果然有点拽。
然后姜斌开始盯着他了一个牌都不放到他手里。根据对面陈富地牌型打。春华忙中有错连着让陈富碰了两下。
“碰三口吃三口要包牌的哦!”姜斌提醒春华。
“那反包带不带?”陈富问。
春华:“怎么个反包?”
姜斌:“反包就是如果你咬我三口结果却是我胡了那么就你付钱我自摸的话你付三家。”
春华想了想似乎也是应该的就同意了。
刚说完春华打的一个风向牌又被陈富碰掉了还是个杠。然后陈富往牌墙尾部一捞:杠开!数了下花色字牌碰三个算一个花杠再算一个花(暗杠继续加一个花)混色碰胡加杠开三番就算没有花都到顶了。
陈富自摸。春华被包牌。要付三家每家二十。前面他赢了两副。连着对面小芳付给他地一共才三十二元。现在要付出去六十元。
陈富:“这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副牌回到解放前!哈哈!”
春华脸色有点暗。
小芳跺着脚:“喂!我都没胡过呢!”
看这趋势似乎不用做牌了。。。
果然春华越打越别扭。姜斌往往一开局就连着吃碰小芳两口害得她每次出牌都要考虑再三。而姜斌手里剩下的牌根本就不成型只求不给下家机会吃牌。
春华从上家手里拿不到牌下家又不敢再喂牌摸上手的又是一副烂牌。他换了个花色重新摸了几圈。姜斌都懒得开系统视界去看他的牌面从他脸色上就看出来又是一副烂牌。
“你笑什么!又吃了我两口下一口不许再吃了!”小芳手里拎着张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我笑了么?姜斌扯动嘴角女人和男人之间吃来吃去的这话似乎有点别扭。。。
“好好好我不吃你。。。我我碰!”小芳打出的牌正好配姜斌的一个杠。
“你说了不吃地!”小芳急了。
“我又没吃这是碰好不好!而且是杠桌面上都没出现过。这种牌你都塞到我手里不杠掉这只牌出门会被雷打!。。。不好意思我杠开。
“小芳。。。你要包三家!”陈富都有点不忍心。
“春华给我付!”小芳上桌的时候手边有一百块已经输光了。春华也已经从口袋里掏了两张青皮。
88年五十元和百元面额大钞刚刚开始流通百元钞票因为色泽被称为青皮。
姜斌估算了下这对夫妻已经输掉了四百多元。按照陈富的说法春华已经输掉了半个多月的工资。
“要不再打一圈结束了好吗?轮庄?”姜斌看看时间快中午了。下午他还想去找陈华呢。
“急什么怕我没钱??”春华眼睛都有点红了从上衣口袋抽出一叠青皮。有十多张。
“呃快要吃午饭了我约了人呢!”姜斌叹气。
“朋友!你这就不上路了赢了钱就跑可不是好习惯!”春华瞪着姜斌。
我晕!赢你钱地是你下家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跑阿拉舍命陪君子。你讲打多久就打多久!这样吧咱们把赌本都摊在桌子上输光拉倒!否则你等会如果再跑次银行。。。我还要不要回家了?”
“行!”春华抬手就想把手里的钱都扔桌上又有点犹豫。
“你疯啦。这钱要买东西的!”小芳话了。
“买东西我再去银行取!”被小芳一叫春华反而拉不下面子啪地把一叠钞票都甩在桌上:“这里还有一千五!输光走人!姜斌特反感输红眼地更反感输不起的。跟我比钱多?我压死你!
他慢腾腾地站起身把双手往牛仔裤后袋里插去。伸出来时。两手各拿着一叠钞票:“这里有两万。”
然后又往上衣左右内袋摸了摸又掏出两叠:“这里也有两万。”
继续把上衣外口袋翻了翻。
“呃没了。就这些吧一共四万。就算每副牌都是我包也能连输六百六十六把。一分钟一副牌也要输十个多小时。够打到天黑了。。
一桌人哑然。
陈富拦着他:“别拿那么多出来!四万块!你打算在我家赖多久??”
春华愣愣地看着那四叠崭新地票子呐呐地说不出话。
“陈富。小芳和春华是一家人他们的本都拿出来了你那?也亮一下!如果你的本钱比春华少我们还可以多省点时间!”姜斌朝对面挤挤眼。
陈富意会转身从五斗柜里掏出一叠钞票:“加上桌子上的也有一千五左右。这样吧不管是谁只要有一个输光了咱们就散!好不好?”
“好!”春华同意小芳也点点头。她的脸色有点冷。平时咪咪笑的细眼这时仿如一汪深潭。之后桌面上地话少了牌快了。一圈圈推倒又来风水没什么变化仍然是陈富赢得多春华输得少。
姜斌和小芳互相掐着出牌。牌型都打得乱七八糟地。两人都胡不了反而聊起天来。
姜斌:“你们这儿。平时晚上就是打牌吗?没有别的娱乐活动?”
小芳:“有啊有电影院!镇上还有舞厅呢不过舞厅里面很乱我们都不去地。”
姜斌:“电影院。。。应该没什么好片子吧。”
小芳:“片子都很老的不过每天都有通宵场。”
姜斌:“那么休息天呢?都去哪里玩?”
陈富老婆:“我们没什么休息天啦农活不忙的时候就都是休息天!小芳以前是天天休息不过现在要看你们工厂了。”
小芳:“休息天可以去上海玩啊!”
上海周边地郊区县镇去市区都叫做去上海。仿佛这里都不属于上海境内一般。
春华:“快点打牌!”轮到小芳出牌。
小芳:“急啥啦你嫌输的不够快啊!”
春华:“。。。。
姜斌:“啊不好意思我又要吃。。。”
小芳:“吃吃吃撑死你!姜斌左边大腿上被人狠狠拧了一把。。。没说的除了上家小芳没别人。姜斌没敢看她有家的女人就不讲究了吗?在这儿动手动脚似乎不是男人的专利。。。
姜斌无奈地:“好好好不吃就不吃。吐出来还给你!”
小芳:“恶心!”
春华看看小芳又看看姜斌眼神冰冷。
姜斌注意到了连忙收敛不再和小芳多嘴而跟陈富老婆东拉西扯。那是个非常健谈的女人。
现在姜斌已经不太关注牌局了随便打吧就看是先输光的是陈富还是春华。姜斌输光?这怎么可能!
然而这两位地拉锯赛牛皮劲都不小。两个多小时了姜斌已经听到桌上某人的肚子在咕咕叫这两人还是没输光。钞票一会儿流向陈富一会儿流向春华。小芳没了姜斌的牵制也赢回一点。
姜斌手边四捆银行扎好的钱还没有拆开过。
“这个你们不打算吃午饭吗?”
“哎呦!说话说得太起劲了我都忘记烧饭啦!”陈富老婆连忙站起来打算下楼去准备午餐。
姜斌连忙拦着她:“不要用烧了吧我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路口有家小饭店去那里让他们炒几个菜吧!”说着从之前赢来的一叠钞票里抽了张一百元递给她:“如果有啤酒也拿几瓶!”
女人也没客气拿了钞票连忙下楼。
陈富又从身后的柜子里翻出包万宝路桌角的烟缸已经塞得满满的。
“我不抽万宝路太凶了。”姜斌现在只抽烤烟。
春华不客气地拿了根万宝路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牌桌上一片烟雾腾腾。
小芳厌恶地散散风看看姜斌和陈富想说什么又没说出
“要不开下窗户?烟雾大了点。”姜斌看她眼角有点红似乎被烟熏着了。
“嗯我来开!”陈富起身去开门开窗。
陈富老婆从路口地饭店打包了一些炒饭炒面几个人也没下楼就在牌桌边吃过继续又打。
这牌照现在的样子打到明天都打不完!
这付姜斌坐庄砌牌扔骰子起牌。
姜斌出牌春华抓牌出牌轮到陈富。
陈富把手里的牌摆过来摆过去排八卦阵似的前后左右散开排拢。
春华不耐烦:“你有完没有完?抓牌啊?难道相公了?”相公就是多出一张牌或少了一张牌。
陈富又看了半天犹犹豫豫地抓了张牌眼睛越瞪越大!
“我这牌好像胡了??”
地胡!!